第88章 吏部尚书的大瓜
翌日。
安千易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她立刻就去了无镜楼。
昨天,吴管家拿出来的那张安之远的卖身契,提醒了她,要报被软禁十八年的仇,就要先找到吏部尚书赵群的软肋,安之远没了赵群这个靠山,也就蹦跶不了两天了。
来到无镜楼,安千易没有再去整理那一箩筐一箩筐的消息,吏部尚书赵群现在六十多岁,他的消息应该从他年轻的时候查起,原来的那些,早就被整理成册,锁在大库房里了。
无镜楼的大库房在三楼,大掌柜把钥匙交给安千易之后,就缩回他的房间,再也没有露面。
安千易浑不在意大掌柜这两天的态度,是无镜楼的规矩也好,是大掌柜心里抵触也好,谁也不能阻止她做想做的事情。
大库房装着各种整理成册的架子,从地上直到天花板,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安千易翻找了两个时辰,才从数以千计的册子中找到了她所需要的消息。
本来以为是一些买官卖官,贪污受贿之类的官员通病,没成想册子里记录了一个更加让人吃惊的消息。
赵群在年轻的时候外出游学,在途中,被山匪打劫受了重伤,被附近的一户姓郭的人家所救。
郭家人不仅给赵群请了郎中治伤,还把他留在家里养伤,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最后郭家老爹提出让他做上门女婿。
那时候,赵群伤势未愈,还要依赖郭家人照顾,假意答应了成亲的要求,结果在成亲不久,赵群痊愈了,他就毫不犹豫弃新婚妻子而去。
他离开之后,郭家女儿郭春花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初赵群说出的姓名是假的,郭春花大着肚子到处寻找,始终找不到丈夫的踪影。
十八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郭春花在京城的街上认出了赵群,赵群怕被人看出端倪,当即把人接回府中。
十天以后,郭春花的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赵群府里对外的解释是,不小心打死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
安千易看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赵群不除,怎么对得起郭春花的在天之灵。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证据什么的早就没了,就连郭春花的尸首也无处可寻,单凭无镜楼的记录,是不可能给赵群定罪的,况且,赵群是吏部尚书,在东齐国,又有几人敢把吏部尚书绳之以法呢?
难道就这样算了?再去找赵群的其他错处?安千易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帮郭春花报了这个仇,就算不能把赵群送上断头台,也要将他伪君子的脸皮给撕下来。
下定了决心,安千易再次翻找着有关赵群的各种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郭春花当年生下的儿子还活着,如今生活在离京城不远的俞县。
赵群每年都会托人给这个儿子送去两百两银子,不过,他这个儿子嗜赌成性,又爱逛窑子,两百两在他手里几天就花没了,他如今就是俞县的一个泼皮无赖,人见人躲。
大概还不知道自家老爹是吏部尚书吧,否则,怎么会放着尚书府的大公子不做,在俞县混饭吃呢?
这事可以分两步走,第一,先把赵群和郭春花的故事写成话本子,四海书局现在的话本子生意好的不得了,好多府里的小姐公子专门派人盯着,就等若尘舍人的新作出来,好第一时间买回家去。
第二,找个人去告诉郭春花的儿子,他老爹是京城的大官,非常非常的有钱,让他到京城来告御状。
这个官司能不能赢不重要,重要的是,郭春花的儿子这样一闹,就坐实了话本子中的内容。
想好了解决办法,安千易赶紧收拾东西,回了安府,话本子这事还要落在管先生身上。
一进府门,吴管家手拿着一张请帖,迎了出来。
“东宫来人,要请小小姐去参加太子的诗会。”
安千易皱皱眉头,从永平县回京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子,怎么想起来请她去参加什么诗会?
“小小姐,太子邀请,可不能不去啊。”
“我知道,诗会定在什么时候?”安千易揉着眉心,她不会作诗,也不知道诗会要做些什么,真心的不想去,又不能拒绝,烦啊。
“十天以后。”吴管家把手中的请帖递给安千易,特意嘱咐道:“太子的诗会可不能穿这一身衣服,还是要打扮打扮。”
小小姐自小姐去世,一直都是一身月白的衣裙,除了一根素银簪子再无其他首饰,吴管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安千易点点头答应下来,接过请柬,去了管先生的那里。
管先生听了赵群和郭春花的故事,顿时拍案而起,“我要好好写,一定让赵群成为众矢之的,朝廷没法治他的罪,让京城人的唾沫淹死他。”
安千易对管先生的反应很满意,她转身又去找了常胜,她准备把俞县的事情交给常胜和黄毛。
黄毛以前是小乞丐,市井的那一套,他熟悉得很。
不经意间让郭春花的儿子知道赵群是有钱人,非黄毛莫属,不过,黄毛年纪小,有常胜陪着稳妥一点。
七天之后,若尘舍人写的《春花苦守寒窑,负心汉娇妻美妾》推出了,一上架就被京城公子小姐们一抢而空,春花的痴情,春花的悲惨遭遇,不知道让小姐们哭湿了多少条手帕,而负心汉杨君兆又让多少人恨得牙痒痒。
因为赵群是吏部尚书,不能在书中直接点出姓名,管先生只好把他的名字拆开,取谐音,变成了杨君兆。
不得不说,黄毛人小办事却很稳妥,不经意间让郭春花的儿子知道他爹是京城特别特别有钱的人,稍稍挑拨,郭春花的儿子不假思索就直奔京城而来。
郭春花的儿子告御状,在京城掀起了新的高潮,人们奔走相告,原来若尘舍人写的是真人真事啊,杨君兆就是吏部尚书赵群。
一时间,赵群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