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濑里沙资）

江城的意识与阿伊法特相融之后，已经无需借助基因机器改写基因序列。

在江城的意识操作下，一串串由精神能量所构造的基因锁快速编写完成。

随着最后一个结构落下，一股浩瀚而令人恐惧的意识瞬间苏醒，由基因链的源头处遥遥锁定两人。

与此同时，那股静躺在实验台上的外星人身体胸口处的结晶开始发光，汹涌的能量冲破了仪器检测的极限，直接让整个基地的警报全部炸响。

这一刻，所有人才意识到，他们正在面对多么恐怖的存在。

基因分离机也在第一时间被暴怒的物质能量循着一股无形的连接摧毁。

不过，汹涌的能量在试图攻击江城肉体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能量阻隔，使得所有的能量沿着基因序列的脉络快速前进。

这股力量如同海啸发动时的滔天巨浪，直接碾碎了中途所有的阻碍。

即便江城在编写基因序列的时候铸造了无数堤坝，也只是削弱了那股物质能量的势头，但其本质的力量并未削弱。

随着基因序列遭到一定的破坏，江城能够感觉到与之共生的阿伊法特正在不断衰弱。

那股物质能量苏醒的意识似乎已经预知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因此不再顾忌此前的想法。

这也就是说，阿伊法特的身体没用了！

如果不是江城和阿伊法特所编造的基因锁将其能量封锁在了基因序列当中，此刻阿伊法特的肉体已经崩碎。

但即使如此，生机也在不断削弱。

‘真是可怕！’阿伊法特感叹道，江城能够通过意识连接感知到他的恐惧。

洒脱的情绪依旧存在，但恐惧却不由自主地滋生着。

这股恐惧也影响了江城，不过，由于阿伊法特的阻隔，他依旧维持住了他的冷静。

借助阿伊法特精神生命体强大的感知力，江城开始不断观察那股汹涌的物质能量。

检测的能量化作数据在他的面前不断浮现，让江城很快察觉到了基因锁内的变化。

“它在吞噬你的恐惧！”江城突然道。

感知到江城共享过去的信息，阿伊法特也确定了这个猜测。

“我需要回到源头那里，阿伊法特！”

“不，你会死！在那里我无法保护你。”阿伊法特劝阻道。

“这是一场冒险，我很喜欢。”江城却笑道，“你没有发现吗，或许汲取恐惧化作能源是它的本能，但只有你我的恐惧可以影响那股力量的数值，这种情况并不对。”

“你是说……”

“你猜对了，阿伊法特，基因锁是有用的，我们封锁了它对于外界的接触通道。

而且，那东西恐怕早就受到了重创，它需要你的精神力量作为它的补给和捕捉器，但同样的，你也具备对他的威胁。

本来同化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局势已经改变，我猜测，它只有这一击之力。这是我们的机会！”江城冷静道。

“没有用的，我挡不住。”阿伊法特诚实道，“它会在消灭我之后，再回去扑灭你，我们都高估了自己。”

“请允许我用‘伟大’一词来形容你我，阿伊法特，我想这是我这一生受到的最高荣誉，尽管它只有我们知晓。”

“这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为什么，阿伊法特此刻内心的恐惧竟然正在减缓。

“那么……”江城笑出声来，“同为伟大，你应该从我的记忆里看到过那个名字。”

“唔……那位主席阁下吗？”

“不错，按照那位的理论，这场战争本由对方发起，但却在我们的根据地里爆发，既然如此，想怎么打，那就必须按照我们的方式来了！”

“听你的吧，你的自信来的莫名其妙，但却让我深受鼓舞。”阿伊法特笑道。

“那么，送我离开，我要去源头！”

“好的，”阿伊法特提醒道，“那里属于我的节点已经被冲散，只有整体的基因轮廓因为属于双方共有的力量尚未被破坏，你可以在那里出现，但一定会被那东西同步发现。”

“看来它还有所侥幸，依旧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恢复，这是我们的机会。

放心吧，我只是个小角色，它还不至于在杀死你之前针对我。”

只是，说完这话，江城总感觉自己在插旗，他立刻补充道：“如果他真的来找我，那你就努力尝试苟活吧。”

说到底，江城其实是在赌那股物质能量内意识的智慧，如果只是遵循本能，那么一切就真的还有机会。

如果对方聪明无比，那么抹杀构建这个基因锁结构的江城，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

战斗的时候，希望对手能够傻一点，江城对于自己的想法也是醉了，但他的确别无选择。

随着阿伊法特对于自身意识的放开，江城在他的意识体内构建出了一副基因锁的图码，类似一张地图。

正如江城此前所说的那般，在这场战斗中，整个基因锁其实就是他所建立的根据地，而终点与末梢则是两者主要力量的汇聚地。

率先发起进攻的物质能量选择掀起这场战斗，就势必要拔出江城此前所布置在根据地内的一个个碉堡。

这是一场被限定的战斗，取决于那股物质能量的受创程度。

还好，虽然有些超乎预料，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不过，这股力量依旧可怕，足以在正面战场将江城他们彻底摧毁。

而此刻他的做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游击队和战斗根据地这种东西，想必那物质能量是不懂的。

借助根据地的特质，江城开始在物质能量破坏后的战场出入，他不断收集那些游离的精神能量，并时不时地对物质能量发起冲击。

对方果然和江城想的一样，并没有超乎想象的智慧。

于是，一个个脆弱的基因序列被再次建立。

不过，这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阿伊法特那里的状况让江城非常担心，他作为阿伊法特的共生体，属于游离的意识体，因此可以四处挪动。

但就和物质本源具备本体源点一样，阿伊法特作为基因锁的主体，也存在自己的精神源点。

那源点是基因壁，也是他的身体。

一旦那股物质能量将阻碍的力量彻底消灭，基因壁的破坏便会到来。

江城的修补只能起到延时的作用，同时，随着他的修补，江城自身的基因也会融入这个序列当中。

这也意味着，一旦阿伊法特的基因壁被摧毁，他的肉体同步死亡，而战争将会被引导进入江城的身体当中。

届时，江城就无法再像现在这般跳跃修补了。

但这的确是他能选择的唯一方法，保护外界的唯一方法。

是的，在意识到自己两人可能被彻底摧毁的时候，江城已经放弃了存活的想法，阿伊法特也是如此。

他只能祈祷两人在临死之前，可以将物质能量的最后力量消磨干净，然后让基因锁生效，将其彻底封印。

这一切看似过了很久，但对比现实的时间，其实连一秒都没有。

很快，阿伊法特疲惫的声音在江城心底响起。

“再见了，江城，非常高兴与你相见。”

“我也是，阿伊法特，不过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呢。”江城的声音有些苦中作乐。

“哈——”阿伊法特也笑出声来。

旋即，江城便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厚重，一股股游离的精神力量直接摆脱了那股物质能量的封锁，朝着江城的意识涌来。

“这是……太古契约！”江城有些意外，“跨越了规则吗？”

感受着意识再度回归身体，江城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阿伊法特的身躯正在如光一般消散，化作一股蔚蓝色的光芒朝着江城涌来。

“真是彻底。”江城想着，却感觉自己的手中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球，汹涌的能量正在其中不断酝酿。

与此同时，那股剿灭了阿伊法特意识的残余力量再次朝着江城的意识体冲来。

刚刚构建的部分基因锁再次遭到破坏，反馈在身体上，便是江城开始七窍流血。

罗拉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但还是试图上去扶住江城。

“赶快走吧。”江城推开她的手，找了个墙壁舒服地靠在上面，血液从他的身上渗透而出，在地面流淌。

“你知道的，我喜欢听话的女孩。”江城看出了罗拉的迟疑和恐慌，笑着说道，眼睛还微微眨了眨，带着一股促狭和调笑。

但这一幕却让罗拉瞬间眼眶红了起来，气恼道：“都这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东西！”

“那么，再见了罗拉！”江城摆了摆手，语气坚定。

这一次，罗拉没有再犹豫，和在场的还没走的几人迅速离开。

“看来还是不行啊！”感知着体内的防线被迅速破坏，同时阿伊法特留下的精神屏障也在不断消磨。

江城从两股能量的消耗速度就可以看出，即便到了最后，他恐怕也无法将这鬼东西彻底封印。

想到这里，江城也不再操控自己的精神去不断构建防线，而是利用从阿伊法特那里得到的精神力控制法操控自己的意识，朝着手中那颗红球探去。

“好奇心害死猫吗……唔，我还挺喜欢猫的。”江城嘀咕着，闭上了双眼。

如他所料，反击的力量在外肆虐，此刻的红球作为那股物质能量的载体反倒是极为空虚。

不过，以江城孱弱的精神意识，倒也不用想着做什么了。

无尽的虹光将其包裹，带着江城朝那红球的意识深处探去。

他总觉得这红球令他有些熟悉，此前还以为是奥特曼的计时器，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而就在探索之中，一幕幕毁灭的场景也让江城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

诸多璀璨的文明似乎都因为这个红球而毁灭，江城更是意外地看到了他所猜想的巨人。

虽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奥特曼，但结果并未改变，即便有着巨人的守护，那个世界也彻底毁灭了。

不过，那巨人似乎也非普通的奥特曼。

正是由于那未知巨人消失前的最后一击，这个红球才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到了这里，红球其中的记忆之路似乎也到了尽头。

而记忆深处，一个小女孩的出现，让江城错愕的同时，也终于想起了这东西的来历。

“原来，你是在提醒我这东西是什么，并让我召唤奥特曼吧。”望着七濑里沙的身影，江城恍然。

其实当时猜测那红球和奥特曼有关的时候，江城自己也有些意外，但后来却总觉得有些相关。

现在看来，那似乎是七濑里沙所带来的暗示。

红球受到的重创，似乎也让七濑里沙失去了原本在《盖亚！超时空大决战》中显形的能力。

而且，红球此前选择的是阿伊法特，对方强大的精神力直接隔绝了七濑里沙的暗示。

江城也因此受到影响，这才让他并未想起红球。

据江城所知，红球是另一个次元的人类以最顶尖科技制造出来的超时空机器，那些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制造了它，而它也是以人的欲望来获取能量的。

但由于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最后那些人被自己的贪婪所毁灭了。

这东西可以说是科技文明的巅峰之作，即便不能与光之国的等离子火花塔相比较，也绝对超越了普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生物。

以精神能量，创造物质个体，这种力量已经近乎于神！

也怪不得阿伊法特会被盯上，最后还落得如此下场了。

“你……你还可以许最后一个……愿望。”看到他的到来，七濑里沙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能让它消失吗？”江城没有迟疑，这东西的恐怖让他无法自持，他果断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做出了剧中主角一样的决定。

如果阿伊法特的精神屏障彻底碎裂，他恐怕就无法不被影响了。

只是，七濑里沙的回答却让江城有些绝望：“力量……不够了。”

“那么，封印呢？”江城又问道。

七濑里沙却道：“你可以救自己。”

江城闻言眉头微皱，由于阿伊法特的死亡buff加持，他此刻的感知极为敏锐，一股无形的恶意从面前的七濑里沙身上涌现。

但下一秒那股恶意却又消失不见，七濑里沙急忙道：“快……快点！”

顾不得一些或许更有利的思考，江城延续了此前的回答：“将其封印到虚无空间！”

话音刚落，江城便感觉自身所在的空间瞬间崩溃，眼前的七濑里沙也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那股正在冲击基因锁和精神屏障的力量被骤然分离出一部分。

那股力量又分为两道，其中一道分散于基因锁各处，瞬间凝结出全新的基因锁结构。

另一道则直接来到现实世界，将江城所在的空间瞬间破碎掉，他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消失在无尽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