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扭曲的男人
这一区域的遗星军本就直面着最汹涌得黑潮,死伤无数,调集而来的近万人的军队已经所剩无几。
而哪怕是这些经历了洗礼依旧存活下来的人,看向那高入云端的庞然大物是还是不免心生恐惧,一点一点被绝望包裹。
轰——————
巨响再次传来,在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火光交相辉映下,人们清楚的看到,一个足有近千米的深红色长条状的物体在天空中凝聚,紧接着猛然落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红色物体完全由浓郁无比的灾厄之气凝聚,跟一栋楼一样粗壮,它拍下后,其上的厄气如狂风般呼啸,向周围席卷开来。
宛如一位巨人挥动手中的长鞭,正在鞭打着大地。
轰隆隆——
大地剧烈的颤抖,比之前要强烈了数十倍,别说建筑物了,甚至就连拥有灵力的遗星军战士都没办法站稳。
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地面出现,仿佛有一双大手生生将大地撕裂,随后沟壑中缓缓爬出形态各异,实力不同的厄兽,它们环顾周围,寻找着目标。
这红色的长条状物体是覆地的能力,名为「蚯厄」,作用是让一方大地引起足以摧毁地面上一切的大地震,然后从地震产生的裂缝中召唤厄兽进行破坏。
“这就是大天灾吗……”
在这名出声的遗星军士兵眼中,倒映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倒影,那是位处十六号序列,代号覆地的大天灾级厄兽,此刻它正在缓缓向内城前进。
覆地的高度近七八百米,纵横达近千米,仿佛站起身就能碰到天空的穹顶。
它的体型宛如一个巨大的猩猩,此刻的走动姿势也像猩猩一般四肢共用,不过不同的是,它的前臂十分粗壮,比起那蚯厄有过之而无不及,后腿短小,目测不足前臂的五分之一。
这头大天灾整个身体都十分强壮,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宽度近百米的巨大的凹陷,那是它的手掌触及地面因为压力太大造成的。
它的身后,这种凹陷已经数不胜数了。
而这头大天灾大概行走两到三步之后就会凝聚蚯厄,对大地进行毁灭性的破坏,每一次蚯厄的落下都代表着一大片区域化为彻彻底底的废墟。
整个大天灾级的厄兽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正在移动的巨大的直角梯形,直角梯形最高的地方,也就是覆地的头颅,周围还围绕着淡薄的白色云雾。
随着时间的推移,覆地已经来到了外城的中间位置,再向前行走一段距离就要进入内城了。
随着大天灾级厄兽覆地的推进,其他低级的厄兽们也如潮水般在外城中蔓延,怕是要不了片刻外城就将彻底沦陷,进而进入内城。
而此刻内城之中的还留有许多人,地下车站也还没有停止运行,到了那时,就是地狱降临内城的时刻。
可是这大天灾,该如何去阻拦?
每一名遗星军的心中都充满了无力感。
覆地非常高大,以至于就算是内城的人也能看到它的行进,整个内城里的人们陷入了混乱,恐惧笼罩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绝望之下,人的劣根性彻底爆发,内城里的人们疯狂了,他们不是军队,不是灵者,只是一个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精神承受力。
原本斯文的,朴实的人也变得暴躁了起来,地下车站更不用说,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名额,那里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暴乱。
打砸的,杀人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层出不穷,而在一些角落里,还有少部分没有撤离的女人和孩子在哭泣,一切宛如世界末日。
而此时,大天灾覆地还距离内城有一段距离。
死亡阴影的笼罩而来,涌入内城的少量厄兽更是加深了这一抹阴影,人们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恶彻底的宣泄了出来。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相当一部分人不是死在厄兽手中,而是死在人类自己手中。
在某一处三楼的阳台上,一位老人正躺在椅子上喝茶,一缕缕白气从茶水中升起,接着融入夜色之中,老人时不时欣赏着天上的星辰,好不惬意。
如果不是下方的喧嚣和火光,此情此景当可称得上一句岁月静好。
砰!砰!砰!
老人身后的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他只是静静躺着,并没有去理会。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应,敲门声变成砸门声,随后力度越来越大,直到门外的人改为踹,方才大开了门。
被踹坏的门耷拉在门框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人是一个男人,看相貌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像是社会的精英阶级,如果没有那满脸的鲜血和手中的斧头的话。
“哈哈哈……哈哈……”
男人看着老头,疯狂的笑出了声,哪怕在公司中升职也不像现在这般舒爽,他手持着利斧,一步一步走向了老人。
距离初次杀人不过几分钟,他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感觉,人类面临死亡的表情让他着迷,杀人后的快感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整个城市没有上司,没有治安军,没有伦理道德……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反正最后都要死。
刚才他在楼下就看到了悠闲的老人,于是立马决定上楼将这个老人杀死,看看他死前还会不会如此悠闲。
“去死吧!”
男人狰狞的将斧头举起,他没有选择劈向老人的头颅,他还要欣赏老人面对死亡时的表情,所以朝着老人的肩膀劈了过去。
看着斧头落下,男人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血花绽放的场面,笑容愈发变态。
不出男人所料,血花果然绽放了,不过他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因为那血花不是从老人身上绽放的,那鲜红的血是从他的身体中喷出的。
随着砰的一声,男人应声飞出,整个身体撞在了地上,整个胸膛已经稀烂,焦黑的血肉模糊一片。
老人头也没回,只是将一把还冒着白烟,散发着浓郁火药气息的旧时代样式的短柄霰弹枪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