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证据
云华听的脸色阴沉,上前质问那个内侍,
“你说三公主的胞兄是被三公主克死的,可有证据?”
内侍脸色不自然的顿了顿,狡辩了一句,
“鬼神之事,何来的证据,只是一切都指向三公主,不是她克死的还会有谁?”
云华气笑了,反呛回去,
“鬼神之事,自然不可信,你还敢当作什么真相在这儿说道,还以为是茶楼里说书的呢,真是丢人现眼。”
那内侍一时被噎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瞥见一旁仁帝阴沉的脸色,内侍又霎时得了靠山一般硬气起来,
“你是谁家的毛丫头,敢这样替三公主说话,莫不是一伙儿的吧!”
杏眸折出森寒的冷意,云华扬起下巴,勾唇轻笑,
“我是岳远将军嫡女,我父亲一生为国尽忠,你敢随意揣测我家?”
说到父亲时,云华刻意看了仁帝一眼,果真收到了仁帝诧异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后怕的眼神,
岳远、常文钰、孟昭几人的死,显然是因为那份停战请愿书而受到忌惮,
而能够不声不响解决掉朝中重臣,且事后掀不起一丝波澜,幕后之人是谁,云华已经猜到了,
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温和慈善的仁帝了,
云华并不傻,今日这一番动作,若真的将罪责和民怨都推到沛章身上,
那岂不是又要让沛章走上被世人逼迫折磨致死的老路吗。
听见云华所说,灾民们也反应了过来,
“岳家嫡女,那不就是下令开仓放粮的商会魁首,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呐!”
“是呀,岳魁首说的话不会有错的,这水灾的由来不能用命格鬼神之说来解释呀。”
眼见风向变了,内侍脸色也惨白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既然你说水灾不是三公主克的,那你可有证据?”
还不等云华反驳,身后传来一道低哑沉稳的男声,
“我们当然有证据了,陛下可还记得我吗?”
彪哥粗粝冷硬的面容从人群里走出,站到了仁帝身前,
他毫不怯懦的直勾勾盯着仁帝,黝黑的脸庞带着莫名的笑,结实的拳头狠狠捏紧,
“陛下可还记得,矿山洞?常家父子?”
一旁的常贵妃闻言,瞳孔瞬间一震,
常家父子,也就是她的父兄,当年他们战死沙场,如今被这个男人提及,难不成另有什么隐情?
仁帝和善的面上慌张一瞬,又迅速压下,指着彪哥的鼻子骂道,
“哪来的莽夫,胡乱攀扯,敢污蔑朕!”
彪哥大笑一声,高喊道,
“陛下当年派我引导岳将军等人前往矿洞,在打斗的过程中破坏潭水洞口,这才导致这场大水,陛下怎么不记得了呢?”
“我替陛下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只求能够活着离开京中,可陛下背信弃义,多番派人追杀我,”
说着,彪哥猛地拽下了自己上半身的衣衫,露出了坚实的上半身,
满是刀剑伤痕的背、胸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长出一口气,唇间溢出冷笑,朝仁帝投去嗜血杀意的一眼,
“这就是证据,”
他身上许多伤痕纵横交错贯穿胸膛,足可见当时是怎样的招招致命,
彪哥能够惊险逃生,真是命大,
“陛下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人群躁动起来,
“什么?这场大水,竟是陛下指使的?”
“这样狠心恶毒的人,怎配还高居帝位!”
灾民们瞬间暴起,朝着仁帝施粥的棚子不要命般的拥挤过去,
见此情形,那些宫人内侍也顾不上替仁帝辩驳,只是急着将仁帝护在圈内,抓紧回宫,
仁帝和常贵妃被簇拥着往皇宫退去,为了防止灾民暴乱,宫门深深落锁,
在宫门深闭的那一瞬,常贵妃急急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彪哥的方向。
灾民们还在冲撞着宫门,素客抬手替彪哥重新穿好衣衫,清澈的眸底泛起无尽心疼,
彪哥反握住素客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摩挲着,
“不必心疼,我皮糙肉厚呢。”
说着便小心的将素客圈在怀中,生怕灾民会冲撞到她,
“这里危险,还是先回岳府吧。”
因为这一折腾,彪哥怕素客受惊动了胎气,又在岳府留宿了一日,
云华落在彪哥身上的眼神也变了味,
她确实想过彪哥这样好的功夫,在落草为寇前必定也有一段腥风血雨的过往,
却实在没有想到,彪哥从前竟然是仁帝身边的人,
难怪当时岳远和陈叔等人都找不到当时那个报信的小兵,原来竟是武功高强的彪哥假扮的。
但是比起对彪哥过往的震惊,云华更高兴于今日对于仁帝的反击,
他想将水灾怪罪到沛章身上,引起民愤,但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被彪哥捅破了真相,这下世人都知道这场浩劫般的大水,是仁帝自己搞出来的了。
想到这里,云华简直高兴的想仰天长笑,但又怕惊了素客,只能低头偷笑,
等笑意压下,云华便让彩云去请常松晖和云阔过来,
止水的事,还是得跟他们俩商量一下,
沛章在前线对抗仁帝的军队,她就要在京中想办法止水,为沛章除去后顾之忧,也想办法改变沛章的终局。
等到常松晖和云阔到了,几人坐了下来,
云华向他们讲了在少钦梦中所见,锁龙渊的由来,
最后止水的方法又落到了水火不相容、平衡这几个字眼上,
正当他们愁眉苦脸想不出对策的时候,一道敲门声响起,
一个迤逦婉约的女子出现在岳府东苑中,
除去面纱,露出风韵依旧的美丽脸庞,
常松晖沉默片刻,喊了一声,
“姨母,你怎么来了?”
除去已经死去的云华的继母常文钰,常松晖的姨母便只剩下了一个常文染,
也就是,
常贵妃。
抬手示意众人坐下,常贵妃指了指坐在角落的彪哥,
“我是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