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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是不是你自己扯断的?

何桑面红耳赤,拉开门。

这群高管的年纪四五十岁了,她出于礼节,颔首。

他们立马鞠了一躬,回礼。

“梁总,你签个字。”

梁迟徽在白纸上大笔一挥。

像鬼画符。

除了正式合同签名字,其他的内部文件,老总签名基本是员工都认识的固定符号,而且不盖公章,防止盗用。

何桑拿着他的批条返回14楼,交给前台。

放行后,她找到肖毅的工位。

一个戴黑框眼镜,略黑略胖的男人。

座位上的工牌是市场部副总监助理。

在梁氏集团这样庞大的企业,属于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肖秘书。”

肖毅挪开椅子,“程洵打过电话了。”

程洵是梁纪深的二秘,省企秘书比私企秘书高贵得多,肖毅直呼其名,显然,他是梁纪深安插在梁氏集团的眼线,资历不逊色程洵。

他翻着垃圾桶,在塑料袋的夹层里抽出文件,“原件没搞到,只搞到复印件。”

何桑好奇,“是什么?”

“今年二公子暗中合作过的老总。”

“暗中?”

“对。”他点头,“梁先生在外省处理纠纷,我无法请假,他又信不过别人,所以何小姐,千万当心,不要被掉包。梁氏集团的双面间谍非常多,潜伏在各个岗位。”

何桑胸口怦怦打鼓,“我明白。”

从秘书部出来,前台叫住她,给她一个牛皮纸袋,“何小姐,梁总指名您送份文件。”

她拧眉,“我送?”

前台恭敬客气,“麻烦您了。”

何桑琢磨着,自己来,梁迟徽知情,自己走,打个招呼是礼数,顺便送文件了。

她把肖毅那份贴身存好,再次回到11楼。

办公室空空荡荡,梁迟徽和下属都不在。

何桑放在桌角的收纳篮,正要走,视线晃过桌上一封没有标注的档案袋。

鼓囊囊的。

应该是资料、信函、照片之类的物品。

何桑也清楚,倘若幕后老板真是梁迟徽,凭他的慎重,绝不会明目张胆暴露,可最危险,何尝不是最安全?

梁迟徽是有赌性的男人。

好不容易有疑点了,不仔细查验,万一错过呢。

她揪掉一颗扣子,扔在办公桌下,好歹当个借口。

档案袋没封死,指甲一勾,勾出一摞纸。

标题是16号的宋体黑字:广和集团护城楼坍塌始末。

何桑瞳孔一涨,往外拽。

门口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你在干什么。”

何桑一激灵,缩回手。

梁迟徽关上门,径直绕过办公桌,目光似有若无扫过档案袋。

不知道是他故意不戳穿,还是没怀疑,他神情平和,语气也平和,“送上来了吗?”

何桑毕竟有演技傍身,训练台风练得就是沉得住气,她同样面色如常,“在收纳架。”

梁迟徽拿出文件,“任何有你的地方,我承诺不再出现。”他一边签字,一边看着她,“我没有食言,是你出现,不怨我。”

她抿唇,“不怨。”

男人眼底含笑,但脸上的笑容淡到微不可察,“找什么。”

何桑挽起碍事的长发,装模作样四处搜索,“我扣子掉了。”

梁迟徽审视她,她外套是拉链款,内搭小t恤,领口有两小粒装饰的贝母扣。

工艺镶嵌,按道理很结实,不会轻易开线。

“怎么掉的。”

何桑蹲下,“电梯里硌松了,我一碰,滚到桌子后面了。”

梁迟徽也俯下身,搬动椅子,在靠窗的桌腿处发现了那粒纽扣。

他托在掌心,托到她眼前,“是它吗。”

“是。”何桑伸手,捏起扣子的一霎,梁迟徽五指虚握。

扣子,连同她的手,他一并握住。

何桑一懵。

旋即脚底打滑,被一股力量牵制着,朝前扑。

她的鼻尖,距离梁迟徽的鼻尖,只差毫厘。

梁迟徽是裸露了野性的豹子。

逼视她。

他嗓音微哑,微沉,每吐一个字,坚硬的喉结起伏一下,“是不是你自己扯断的?”

气息拂过耳畔,猛烈的扬沙一般,是炙烤过的沙子,烫得很,呛得很,激起何桑一层战栗。

“二哥。”

梁迟徽眼神定格在她红润的唇瓣。

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

他移开眼神,“找完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何桑呼吸又是一滞,“找完了。”她用力一拔,从他手里拔出,举了举扣子,“我只找它。”

梁迟徽缓缓直起腰,如松如竹的站姿。

“需要司机送吗?”

“不需要了。”

何桑匆匆离开梁氏集团,坐上车,心脏要四分五裂了。

平复了好半晌,她拨通程洵的号码。

第一遍,没接。

紧接着又回拨。

“刚才不方便。”程洵压低声,“您取了吗?”

“取了。”

“送到梁璟的住处。”

何桑头皮发麻,“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程洵没隐瞒,“上面要调查梁先生。”

她险些没攥住手机,“我晚上可以过去吗...”

“不可以。”程洵拒绝,“外省这边的环境也复杂,梁先生要专心解决。”

何桑向来不是累赘的女人,挂断电话,她开车赶到太宁区的大院。

警卫登记了来访信息,梁璟住3栋201,一梯两户,一户三室,一户两室,两室的户主是一位副处级研究员,离婚净身出户,房子给老婆孩子了,自己住宿舍。

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姨在玄关迎她,“您是梁秘的下属?”

“中海集团的梁总让我送资料。”

“梁秘的弟弟是吧?”阿姨比较谨慎,没有擅自接待她,“您稍候,我先通报。”

过了五六分钟,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又打开,对方邀请何桑进客厅,“梁秘在写发言稿,大约十分钟。”

梁璟很守时,十分钟后,准时走出书房。

灼白的灯光里,他安静伫立,眼尾有零碎的细纹,岁月不掩风华仍旧皎皎清辉,自有石破天惊的风雅气度。

何桑规规矩矩站起,没敢称呼大哥,“梁秘。”

“老三让你过来的?”

她当真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儿,“送一份资料。”

老杨拎着公文包,在他身后,“何小姐欠了梁秘一把雨伞吧?”

何桑那天磕磕绊绊挺狼狈,后来在老宅见过梁璟几次,他没提,她以为他不记得了,现在老杨一提,她耳朵泛红,“我忘了搁哪了...”

“何小姐的鞋跟卡在井盖了,是吧?”老杨揭老底。

“老杨。”梁璟正色,“不许打趣小姑娘。”

何桑眼皮红得滴血。

梁璟走向茶桌,“喝水吗。”

没回应。

老杨提醒她,“梁秘在问您。”

何桑盯着水杯,“我不渴。”却无意识舔了舔嘴角。

梁璟难得浮现一丝笑意,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温水,“家里没有饮料,凑合喝。”

她一口气灌完。

“还喝吗。”

梁璟又添满水。

“不喝了。”何桑将黑色的布袋递给他。

老杨出去。

“冰箱有水果,你自取。”梁璟坐下,解开大布袋,套着中布袋,中布袋里,套着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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