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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他一下记在了心底

“准备送我生日礼物吗?”

他口腔的酒味淡了,一丝清苦的茶味,触手可及的水台上一杯茶徐徐冒着雾气。

梁迟徽喜欢喝热茶,不论季节,酷暑天也喝,梁纪深喜欢喝凉茶,自然晾凉的,入口慢慢回温。

他们基本不喝咖啡,提神靠抽烟,太阳穴抹清凉油。

很板正,传统。

距离太近,近到气息缠绕在一起,何桑脑袋后仰,“你想要什么礼物。”

梁迟徽弯着腰,和她持平的高度,“你想要送什么?”

“车...”

“车?”他诧异含笑,“送我车吗。”

“汽车香薰。”何桑突然改口。

梁迟徽最便宜的一辆座驾是宾利,她工作一年才送他半辆。

何况她大部分钱是梁纪深的,她不至于没分寸拿梁纪深的钱给另一个男人买礼物。

“香薰?”梁迟徽笑出声,“我有,我想要你送我没有的。”

“你没有什么...”

他当真思索了一分钟,“比如正式名分的太太。”

何桑低着头,梁迟徽逼视她,她始终没回应。

片刻,男人缓缓直起腰,“去看看你的房间。”

他先一步上楼,何桑吐出喉咙憋住的那口气,跟在后面。

梁迟徽不高兴了。

何桑知道,他一旦提出名分,是有结婚的想法了。

他如今的处境水深火热,腹背受敌。

梁延章晚上打包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纪席兰也在打包,据说移民马来西亚,洋楼豪车都置办齐全了。

这节骨眼,不排除是携款潜逃。

梁延章舍弃了梁氏集团,也舍弃了二儿子做挡箭牌,任由老大和老三扳倒他。

带着纪席兰,一则是镇压老三,万一查到自己头上,老三多多少少会顾忌亲妈的安危,梁延章在国外多一重保障。二则,防止打草惊蛇,这么仓促出国定居,老三有职业病,凭他的警惕,肯定暗中监控,梁延章未必逃得出,纪席兰同去,相当于举家搬迁,借口躲清静养老,没那么大的疑点。看书溂

梁迟徽推开走廊正中央的一扇门,整栋别墅的家装背景是深沉的黑色,咖色,唯独这间,是温馨清爽的乳白色。

窗帘,床品,地毯,不影响视觉和谐的前提下,尽量布置出女人味了。

“这些是先生要求的,您是小姑娘,爱娇,爱俏,摆了一柜子的瓷娃娃,您别小瞧瓷娃娃,不是一般的玩具娃娃,有几款是限量版,先生托朋友在意大利定制的。”

保姆小心翼翼拉开玻璃柜门,何桑走过去,一款款抚摸着,有四五百只瓷娃娃,手感很重,很滑腻,五官雕琢得活灵活现,确实是精品。

“我告诉过你喜欢瓷娃娃吗?”

梁迟徽调亮了灯带,“你车里有。”

何桑的中控台有一个皮卡丘的瓷娃娃,她其实对卡通漫画没什么兴趣,只是蛮喜欢收集小娃娃小挂件。

他竟然如此细心观察她的喜好,何桑出乎意料。

“很贵吧?”

“不如澳白贵。”

她噗嗤笑,梁迟徽倒是一本正经,“你开心就不贵。”

“还有一批呢!”保姆附和,“先生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瓷娃娃送给您。”

第一排的娃娃安装了感应灯,她一碰,灯亮起,一收手,灯又熄灭。

其中一款的神韵很像她,唇边有对称的小梨涡。

“我吗?”

梁迟徽嗯了声,“像吗。”

“像。”何桑点头,“旗袍娃娃?”

“没印象了?”他取出,托在手心,“我初次在话剧院看你的演出。”

她恍然大悟,“我演的《色戒》王佳芝。”

玫瑰色的短旗袍,圆盘扣,波浪盘发,从有轨电车下来,走到电话亭的那一段路,哀怨多情,摇曳生姿。

梁迟徽一下记在了心底。

......

何桑去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习惯性找手机,恰好保姆端着一杯牛奶经过门口。

“何小姐,您的手机放在书房充电了。”

“卧室不能充吗?”

“能的...”保姆欲言又止,“是先生的意思。”

何桑明白,梁迟徽的戒备升级了,开始严防死守她。

从红杏村“捉奸”,她撒谎隐瞒去李家村,再到中源集团年会上俞总冷嘲热讽的闹剧,她和梁纪深之间的羁绊太多,牵扯太多,他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搬回碧玺公馆,正是为了斩断她和梁纪深。

没有人在感情中知足,永远得寸进尺。

何桑主动接过那杯牛奶,直奔隔壁卧室。

梁迟徽换了藏蓝色的睡衣裤,在台灯下批文件。

“撂下吧。”

她轻轻撂在书桌。

灯影暗,她又遮了一半,梁迟徽不耐烦,“你挡光了。”

何桑朝左边挪。

他一连签了七八份合同,又乏又累,脾气不大好,蹙起眉头,“出去吧。”

“你涂药吗?”

梁迟徽一怔,抬起头。

何桑指了指自己面颊,“巴掌印没消肿呢,敷一夜药,兴许明天会恢复原样。”

他笑了一声,“我忘记了。”

“不疼了?”她递给他牛奶。

“好多了。”梁迟徽喝了一口,“药在抽屉里。”

何桑翻出急用包,有的药过期了,有的药快过期了,“你多久没回来了。”

“偶尔回来住一两晚。”

她拆了棉签,撕开酒精球和一贴消肿化瘀的中药膏,“你有其他的房子吗?”

“北海路有一套平层。”

“住那边?”

梁迟徽靠着椅背,“比这边住得多。”

北海路开车去梁氏集团只需要二十分钟,碧玺公馆需要四十分钟。

不过别墅的私密性好,楼上楼下面积宽敞,他独居住哪都一样,何桑同住,他更介意品质环境。

何桑涂完药,“你早点休息。”

她后退,那一股似有若无迷情的幽香也散去。

梁迟徽心脏莫名地空了空。

像一颗挖开的洞。

刹那,他叫住她,“何桑。”

她扭头。

梁迟徽抿唇,“你认床,自己如果睡不着...”

何桑手不由一紧。

睡不着...

人在屋檐下,她最畏惧的便是他要深入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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