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佗城瘟疫
这日,七皇子携有了身孕的七皇子妃蔺文菊进宫拜见生母惠妃,庆安帝和皇后也高兴地赏赐了不少东西,又千叮咛万嘱咐地才将两人送出宫去。待庆安帝招呼完七儿子和儿媳,进了御书房,坐在案前,拿起奏折,却静不下心来看,旁边伺候着的杜公公察言观色,试探着道:“皇上,您可是有什么心事?”庆安帝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不孝子?”杜公公想是庆安帝想六皇子了,便顺着他道:“皇上乃慈父,您有些日子没见着六皇子了,定是惦记!”庆安帝假装生气道:“哎!去派个人把六皇子给朕叫来,朕倒要问问他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成亲了!”高宸睿一听庆安帝召他进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逃不了劝说自己择妃事宜,又是一通绞尽脑汁,斗智斗勇:高宸睿硬着头皮道:“儿臣参见父皇!”庆安帝故意冷着脸,不语,高宸睿低着头,心思百转,道:“父皇可是累着了?儿臣与父皇真是心有灵犀,有些时日不曾见着父皇,今日正想着进宫来探望父皇,可巧父皇就派了人来叫儿臣进宫!”庆安帝听他这儿子难得说了一次让自己听着舒服的话,也不舍得再难为他,便让他起了。庆安帝脸色缓和了些,无奈道:“你且不说这些个,朕问你,这辈子还能成亲吗?”高宸睿赶忙讨好,嬉皮笑脸道:“父皇原是为着这等小事伤神!儿臣只是开窍晚些,缘分迟些来罢了,定是能成亲的,父皇且宽心!”庆安帝摇头叹气道:“你七皇弟小你三岁,如今马上也是要当爹的人了,你竟还不急……”高宸睿只拿耳朵听着,看着庆安帝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奏折,拿起笔认真批改了起来,如临大赦,正欲借机退下,却听庆安帝道:“想你也是闲来无事,便留下来陪朕用了午膳再回去不迟!”高宸睿忙应下。
又过了几日,早朝上,有官员上报佗城恐是出了疫情,几天时间,疫情已出现大片传染现象,不治者数百,百姓一时惶恐不安,意欲逃难者不计其数……事态紧急,请皇上定夺!庆安帝道:“佗城素来乃古今重镇,又是历代名城,是百姓安居乐业之地,文化名流聚集之所。今突发疫情,朕担忧百姓安危,即选拔宫中太医和京中名医,安排一应医药用品,拨付救济款项,派钦差大臣三日内立即前往佗城治疫救灾,不得有误!”
庆安帝坐在御书房中案前,正在发愁。如今大晋朝国库充盈,国力强盛,故在户部、工部、吏部和兵部的合力下,如今一应物资、款项、太医和大夫,以及随护人员均已准备就绪,只这疫情来势凶猛,又事关重大,认命谁为钦差大臣却是个难题。突然听得通传,他那六皇子来了,庆安帝有些疑惑,道:“前几日才见过,今日你来所为何事?”高宸睿道:“父皇!儿臣请命去佗城治疫,还往父皇恩准!”庆安帝想也不想,摆手道:“胡闹!朕不逼你成亲了,佗城疫情,来势凶猛,又事关重大,你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先退下吧!再者我大晋朝人才济济,朕也不是没有可用的肱骨大臣了……”高宸睿道:“父皇!如今我大晋朝国力强盛,定是能战胜疫情,父皇且宽心!况且父皇此次治疫各项准备充足,尤其是选拔了众多医术高超的大夫,想是到了佗城,疫情便能有所转好!父皇如此坐卧不安,想是也在为这钦差人选发愁。佗城乃我大晋朝重要名城,城中势力又与我朝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儿臣不孝,身为皇子,为我大晋朝尽力,责无旁贷!儿臣现今府中无甚家眷,心中亦无顾虑,又能为父皇解忧,岂不是两全其美!”庆安帝定定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濡沐之情见深,道:“父皇知你孝顺、不忍父皇忧愁,然此次疫情非同一般,你一直身在京中,不曾历练过,并不是合适人选,且回去吧!钦差人选,容朕仔细考虑一番,再做定夺!”高宸睿道:“父皇!您不必担忧儿臣,儿臣虽未成亲,可平日里举止行事不敢有差。自得知佗城有疫情以来,儿臣便下定决心要去,此次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决定!儿臣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一定会处理好佗城事宜,全须全尾的回来见您!”
镇国公府
今日休沐,镇国公与林清暖用着早膳,林清暖察觉父亲神情并不像平日里那么轻松,便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忧心?”镇国公道:“暖儿,心细如发,爹爹无碍!南边的佗城有了疫情,想是十分凶险!皇上对佗城疫情很是重视,已派了皇子作为钦差大臣亲自前往佗城治疫,父亲对疫情有些忧虑罢了。佗城离着京城很远,暖儿不必担心!”林清暖听父亲如此说,一下子就想到了师父莫离,如果这疫情来的凶险,也不知道这些个太医能不能行,可是师父如果去了,定是能战胜疫情的。林清暖道:“有父亲在,暖儿并不害怕!父亲担忧百姓,女儿又为父亲担心罢了!”镇国公郑重道:“佗城疫情事关重大,原本皇上派了皇子前往,足见得天家对佗城的重视,然能治疫成功便是大捷;如若疫情严重,皇上定会再派大臣前往。”林清暖心下想着:如若那皇子一行不能治疫成功,那很有可能皇上会派了父亲再去,父亲纵是有那治理疫情的好策略,也难为没有那能治疫的神医呀。如此一想,林清暖竟是觉得如若父亲去那佗城定会凶险万分,她怎能忍心看着父亲冒如此生命危险,于是试探道:“父亲,不知皇上派的那位皇子看着可是个有治疫良策之人?”镇国公道:“皇上此次派的六皇子为钦差大臣,这六皇子虽已成年,却并未娶妻,也没有在外历练过,然却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林清暖不解道:“女儿斗胆,素闻皇上是个知人善任的好皇帝,女儿想不通皇上怎会派一个自己甚是喜爱却没有经验的儿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处理那么棘手的问题。这看起来既不合理,也不合情。”镇国公道:“父亲能明白皇上要派个皇子去,却也想不通是派六皇子去。只听说是那六皇子毛遂自荐。”林清暖一副迷糊模样,回应道:“奥。”随后又眼睛一亮道:“父亲可听过那‘百花谷’?”镇国公不解林清暖突然改变话题,疑惑道:“父亲听说那百花谷里有位神医。不知暖儿何故提起‘百花谷’?”林清暖扑通一声跪下,下定决心坦白道:“父亲,请原谅女儿有事情隐瞒与您!”镇国公忙扶起林清暖道:“无妨!好端端的跪什么?有事起来再说!”林清暖道:“父亲!女儿在您离京出差的那段日子里,去往别庄路上偶然救了一人,他便是‘百花谷’神医莫离!”镇国公惊讶万分,又听得林清暖道:“女儿说的都是真的!后来,他见女儿品性纯良,便收了女儿为徒。”镇国公道:“‘百花谷’神医行踪神秘,世人皆难得一见,更不知其名,暖儿有幸结识,自是缘分际遇,父亲并不是顽固迂腐之人,又怎会怪罪与你。”林清暖道:“暖儿谢谢父亲!神医师父常年隐居谷里,乃世外高人,想是不愿理那世间俗世,然佗城疫情事关重大,女儿想着若是有神医师父前去,定能大捷!”镇国公道:“如此甚好!只不知神医意下如何?”林清暖道:“女儿定求得师父出谷济世!”镇国公道:“暖儿虽在闺阁,也是功在社稷呀!”林清暖道:“女儿只求一家人安康,不愿意被人过多关注,父亲一定要为女儿保密,不要让人知道女儿与百花谷的关系。神医师父也说过‘医者仁心,但求济世救人,不足为外人道也’!”镇国公道:“父亲自是会守口如瓶!”
林清暖未做停歇,赶紧修书一封,亲自送到了易正医馆掌柜手里;去了丞相府上告诉温书言自己要出趟远门去探亲;回来镇国公府上为自己易了容。待镇国公推门进来林清暖的闺房,便看见了一位陌生的少年,一副学徒模样,再看屋中,不再有一人,便严厉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林清暖弯腰行礼道:“小人拜见镇国公!镇国公可还认识鄙人?”镇国公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心下更奇,不知此人搞什么玄虚,又担心林清暖,正欲喊人将其拿下,只听那人道:“请父亲赎罪!女儿易容成这般,害父亲担忧了!”镇国公走进林清暖仔细看了一圈,仍有疑惑道:“暖儿?你是怎么做到的?相貌和声音分明是个男子!”林清暖道:“这易容术便是师父所授!女儿既已拜了师父为师,与师父一起去佗城治疫心里才能踏实些!所以易容成学徒样子,好方便行事!父亲只管放心,有师父在,女儿定能安然无恙,疫情也定会很快过去!”镇国公不舍道:“父亲本意是不愿你去的,然看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不拦着你了!此行父亲会为你保密!你和你兄长一样,只要是对的事情,父亲便会支持!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尽管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父亲永远在你身边!”林清暖心下感动,却忍着泪水,笑着道:“暖儿谢谢爹爹!”
第二日一早天光未亮,林清暖与莫离在城外相约一起去了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