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扬州城初探,粮铺少东家是好人
唐朝扬州的街面上有多少繁华?
杜牧说:“春风十里扬州路!”
张祜说:“二分无赖是扬州!”
李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采小兰说:“诗里说的真对!”
嫁到扬州城,还没享受一番,便病了。病好了没几天,又搬到了乡下。一直到今天,才得以自主逛一逛繁华的大城。
在城门口问了人,采小兰带着小冬平一路奔着粮油店直走。粮食铺一直是关乎百姓生活的重要店铺,数量不少。两人转了三四条街,便发现了一家“盛家粮行”!
虽说是下午,但买粮食的人络绎不绝。粮行西侧临水,五六米宽的河面上,数十条乌篷船,一一排在小码头,数十个壮汉,把白净净的精米往埔里搬。
“热闹呀!”
扬州城的街道多,水道也多。
大街上的铺面一律朝南,南侧三三俩俩摆着流动小摊,几种垫肚子的小吃、零星自家生产小商品,虽谈不上热闹,但是比连个小卖铺都没有刘家庄,要热闹百倍。
采小兰前脚跨进米铺门槛,却被一股力量,拉停了脚步。
“三兄嫂,我想吃一个胡麻饼!”
崔冬平眼睛盯着米铺对面的一个小摊。喷香的胡麻饼,左右着她所有的感觉器官。口水淌丝而下,晶莹剔透。
“素的就行!”
“行,待会儿买完——”
半只脚踏入门槛的采小兰突然撇到光幕凭空弹出任务:
孟母三迁,曾子杀猪。前人留下的无数教育故事,似乎都是以男孩为主。为了男孩成才成功,折腾、麻烦,都无所谓。而对待女孩,总有些漫不经心。
意不平!凭什么女孩子就要被随意对待?请认真完成崔冬平吃胡麻饼的心愿。
奖励:100钱
采小兰立即把半只脚收了回来,转过身,非常认真地看着崔冬平,“小冬平很想吃胡麻饼吗?”
“是的!”
“那小冬平想吃肉的,还是素的?”
“肉的!”
“好,那咱们去吃肉馅的胡麻饼,还要吃两个!”采小兰拉着崔冬平走到摊位前,“要两个胡麻饼,肉的!”
现在流行讲延时满足,所求立即得到,极不利于小孩的性格养成。俗话说,掼子如杀子。三观极正的采小兰当然不愿把崔冬平养成与她哥哥同样的人。
但是,崔冬平到扬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非常郑重地向采小兰介绍了扬州城里的美食,其中排在第一名的就是胡麻饼。
一路走来,有好些胡麻饼小摊。每一个都需要采小兰催一遍才能继续向前。
“多少?”摊位前的采小兰一脸不可置信。
“素的8个钱,夹肉的10个!”胡麻饼店主笑脸相迎,再一次把胡麻饼的价格和她重复了一遍。眼睛真诚而清澈,丝毫没有瞧不起人的神色。
“来两个吧!”
以采小兰的能力,不至于20个钱掏不出来。只不过,她与崔母忙碌两个时辰,挣的钱,只不过能用来买12个胡麻饼罢了。
吹牛与实在之间差别多大呢?能为所说的话买单的话,就不是吹牛。
啃着胡麻饼,获得了系统奖励的100钱和任务点。心情格外愉悦。到目前,她又攒到手两个任务点。
……
“小娘子,你能再说一遍,你要买的东西吗?”米铺里面站着的老人家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因为耳背,没听清楚采小兰的话。
“我要糙米10斗,粟米10斗,白面10斗,糯米2斗!”采小兰之所以要那么多白面,完全是因为崔冬平。一个胡麻饼竟然要10个钱。自己回家一样可以做。
“你车呢?”
“什么车?”
“那你怎么运回去?”
听到老者的这一段话,采小兰猛拍额头,她这才想到,自己没有交通工具。
“你们这里不能送货上门吗?”
“不好意思,小本买卖,还有这当口,汉子们都回家种地去啦!”老爷子扒拉算盘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小娘子,你们家男人呢?”
老王观察的非常仔细,小娘子手里拿着一根锄头,而且看她年纪轻轻就出来抛头露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乡下丫头。
况且只有乡下丫头,才会如此干巴。腰间连一点丰腴都看不到。白瞎了姣好的面容。
“那怎么办?”采小兰急得原地转悠。
打算盘的老者显然没这个好心,只看着采小兰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地乱窜的模样,直愣发笑。
没办法运输,就没办法买米面;没办法买米面,就没办法继续做饭团生意。那么三天挣到一贯钱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了。
“老王,你又逗客人了!”从铺子后面的仓库过来一个白面小生,一身长衫,腰间带一块龙眼大小玉佩,圆脸,细眉,年纪轻轻,却派头十足。
不像个做生意人家的子弟,倒像是哪一家的秀才。
“少东家!”老者立即起身,拱手而立。
“小娘子,你去门口,往西过桥,一直走,遇到下一个桥,过桥右转,就能看见卖平车的店铺,如果你丈夫也跟着一起的话,你俩倒是能或租或买一个了!”景光利看到采小兰的发髻便知道该称呼她什么了。
“谢谢你!”
至于小年轻刚才提醒她的,要两个人才能推得动,采小兰很轻易忽略过去了。金锄头+采小兰,力量相当于一个半,耐力相当于两个半。
不消片刻,采小兰推着一辆大车出现在了门口。手推车230钱,短平车和大平车一样,都是200钱。
“唉,小冬平,刚才我肯定还价还少了!”采小娘还价180钱,而那老妇人只是稍作为难就答应了。
“阿娘买东西从来不还价的!”小冬平嘴巴里念念叨叨。
“是的,你娘最大方!省下的这20钱,还不能买两个肉饼子吃吃吗?”
……
最终,在店里伙计的帮助下,两口袋粟米,两口袋糙米,两口袋白面,一小口袋糯米,只装了大平车的一半。而采小娘的口袋也去了650钱。而现在她的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出头的钱了。
“谢谢啦!”采小兰再一次朝着粮铺的少东家道谢。如果不是他,自己还要再掏35钱,用作口袋的押金。
“走,咱们再去买一些果干!”
吃着咸的饭团,采小娘总觉哪里不对。以镀银铜锅带来的甜度,总能把饭团变得有甜味,而内里又是咸的,口味奇怪。如果不用咸菜,只加些果干,炸好的薄脆,才是美味。
干果店不好找。尤其是这个季节,旧的干果早在隆冬被消磨日子的贵妇们消耗尽了,而新的干果,还没下来。跑了好几家,只寻到了一些橘皮、杏干等尾货,好在都不贵,只花了10钱不到。
两样东西买下来,不仅荷包空了,连下午的时间,也空了。
定制大铁锅的美梦算是落空了。吃炒菜的计划,需要再往后挪一挪了。
“嫂嫂,和三兄约的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赶快到门口!”崔冬平跟走在边上,忽然想起了崔薄言。
采小兰这才意识到天快黑了,“快走!”
夜晚的行路,像穿行在一个连一个的黑窟窿,能有人照应当然最好。
到了城门口的采小兰竟看到了一家香料店,隔得老远就闻到了花椒八角的味道。她又买了一些常用的,等春耕这一段日子忙过去,她还要开启新的小吃呢。香料的格调非常高,几乎把采小兰手里的钱花光了。
这一买,又耽搁了时间。
而当采小兰推着大平车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崔薄言像一个电线杆,早就杵在城墙边上了。
“你在哪里弄了这么大一辆车?”一脸嫌弃,读书人好像就该与体力劳动划清界限。
“不然这么多的米面怎么带回去?”
“唉!”
一声叹息,道尽了贫贱夫妻百事哀。
若要想事事办得漂亮,就需要有钱。不论在哪一个社会,想要不劳而获,都只能剥削他人。显然,崔家目前没有这个能力。
赶时间!
崔冬平累了!
崔薄言不得不扛起了另一支车把,车轮转动终于快起来了。与地平线上,即将下落的红车轮,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