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竹笋炖牛肉葱爆牛薄片
地里的事情忙起来,时间怎么也不够。采小娘与崔母俩人到家的时候,老天爷也收回了天地间最后一抹日光。
“阿娘,你可得说话算话!”才到院子口,采小娘就提醒崔卢氏。
“放心,炖牛肉的东西,现在肯定放在厨房了!”崔卢氏拍拍胸脯,嘴角露出嬉笑。
采小娘放下农具,三俩步窜到厨房,在铜锅边上果然放着一堆奇异的东西。
“哈哈,是竹笋!”
“怎么样?没骗你吧!”
可惜,回来的时间也太晚了。生牛肉,要想做好,起码两三个小时。俩人简单对付一口,迅速洗洗睡了。
明天早上还得起早做饭团,不早睡,身体扛不住。
采小兰刚躺下,就听见步帘子外一声轻咳,主屋堂屋相隔的门板还被敲得“空空”作响。
“不好,这小子要硬来!”采小兰惊觉,拉过被子盖到身上。
“谁?”
“是我,崔薄言。背书的事儿……”崔薄言声音有些奇怪,坦然却又揪着心。
采小兰这才放松,掀开门帘。
“背吧!”冷冷地腔调,心底开了一场吐槽大会,“唉,都说穿越好,可这穿了,当牛马就算了,还得检查作业。我这到底是嫁了个丈夫,还是找了个好大儿?”
崔薄言又坐回到油灯下,“我今天可是背了两篇,你可准备好一百钱吧!”
圣贤书拿到手里,自信之力瞬间回归。
“或问孔子曰:子……”
背书声,在油灯撑起的狭小微光里,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该死!”采小兰小声念叨。膝盖在草席上扭来扭去。坐久了,本就不舒服,更何况,坐姿还得是臀尖立于脚后跟的那种。
早就乏了。
偏偏崔卢氏还注重这个,不论是吃饭,还是休息,家里都是这个坐姿。不像其他人家,矮脚凳一拿,吃嘛嘛香。
“你要不舒服,就叉腿坐吧!反正我娘也不在这里。”崔薄言看出了采小娘的窘相。
“那你不能打小报告!”
得了崔薄言不会打小报告的保证,采小娘终于可以“放肆”了。蜷缩在臀下的大小腿直愣愣伸了出来。右手着地,半个身体的重量空了出来。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
“舒坦!”
可是她忘记了对面还坐着崔薄言。
嫩白纤细的小腿,盈盈两握的小脚,就这般无遮无挡出现在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面前。
背书声当即停下来了。
“到哪了?”
“子曰:君子不器!”
以前崔薄言一直觉得,母亲为自己娶的媳妇,就像一根芦柴杆。今天一看,瘦削的身段,也别有一番风味。
圣贤书,不是白读的。尽管心里如此想,明面上还是背书不停。
“不错!”采小兰把手里的《论语》放在了桌上。用时小半个时辰,崔薄言把《论语》的第二篇和第三篇都背完了。
“哼,我的钱呢?”
采小兰佯装在怀里掏了两把,实则通过系统,抓出两大把钱,放到桌上,“数数吧!”
话没说完,却见崔薄言惊异地看着自己。一低头,大惊失色,里面穿的衣服本来就小,手伸进去,无疑露出了一缕春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俏脸一羞,跑进里间了。
“呵呵,我还真没见过,哪个贴肉放一百个铜钱的!不咯得慌吗?”灯光昏暗,堂屋里看不了那么远。再说了,那一双如葱嫩白的玉足摆在身前,谁还有心思去看其他的?
……
一大波小孩又是早早地来了,一个个尾随着采小兰不停催促。不仅他们的爹娘在等饭团,而且小荷包也等着进铜钱呢。
“好啦,你们都到我这里来!”崔薄言已经是第三次看到采小娘因为被催而失误掉落一团米饭了。
他把小孩聚到身边,随意地在墙上写了几个简单的字,教起他们认字。
第一回接触文字,小孩子有一个算一个,精气神十足。
听到儿子的话,崔卢氏心生疑惑,换做往常的他,看见采小兰陷入麻烦,应该落井下石才对,怎么会主动帮忙呢?
终于落得清净的采小兰,手上速度快了起来。一个个圆溜溜的饭团在小格子布包裹下,被存放到竹篮里。
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忙着忙着,盆里的糙米饭就剩下底部的一层了。
“小兰,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弄牛肉去。今天中午咱们吃一顿好的。”崔卢氏发号施令。
五斤的牛肉,要是全炖了,也太糟蹋了。采小兰切了一半,切成食指粗细的小段。另一半切的薄片,又一一用刀拍了拍,放入调料,又打了个鸡蛋,搅拌腌制。
竹笋很嫩,也切成食指粗细的小段。放入锅中焯烫了一遍。另起锅烧油,牛肉段下锅,倒水,花椒、陈皮、酸橘等香料用小格子布一裹,抛入锅内。等水开,再放下竹笋段。
这一道美食,功夫都在炖。
利用炖菜的空当,采小兰跑到菜园里,随手拔了几颗不认识的菜,又薅几颗小葱,青蒜。
前后炖了一个时辰,采小兰猛地掀开锅盖,鲜香扑鼻。
有一说一,尽管采小兰是个好吃鬼,吃遍了大街小巷,这种级别的鲜香,她还是第一次闻到。
盛起来,放好。
按理说,这个菜应该多炖一会儿。但镀银铜锅只有一个,也就这个锅,能遭的住“炒”了。厨房里其他的锅,都不行。
下一个菜,葱爆薄牛片。短短三五分钟,就出锅了。铲子也不顺手,铜锅还是平底的,又大,也没能翻几下。
没有所谓的锅气。
厚实的锅底,也没让牛肉“爆”起来。
但丝毫没有影响第二道菜的受欢迎程度。牙口好的崔薄言,喊这道菜弹牙。牙口不好的崔母,言说这道菜喷香。
喷香的秘诀在二十个钱一小包胡椒上,据老板说,这还是最次等的货。
五斤牛肉,被四个人分食干净。顺带被消灭的还有四个饭团。
“我一定要好好考试,以后做官了,天天吃牛肉!”崔薄言坐没坐相,双手后撑,肚子挺得高高的。
这把崔母没空骂他了,甚至她自己也没办法维持端庄的仪态了。吃太撑,也不是好事。
“要叫你爹听到你的志向,保管打死你!为官经世济民,你竟然只是为了吃?”
“阿娘,咱们已经五六年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吧!”崔薄言一脸回味。
“唉,你爹也走了快五六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崔母的幽幽一叹,话里话外的意思更叫人捉摸不透。
一个多月下来,采小兰观察到这一家人,行为举止与一般人不同。虽然没什么钱,却在礼仪方面讲究很多。常言道,仓廪实才能知礼节。仪态不是只花钱就能培养起来的,但没有钱恰恰是不行的。
采小兰早就对崔家过往好奇,今天恰逢机会,不由想掀开一角,却又对崔母的落寞感同身受,不想揭开别人伤疤。
……
日子流水一般地过,春耕的十来天,忙忙碌碌,一下过去了。
“小兰,快算算,一共挣了多少?”屋子里,崔卢氏喊儿子把门关上。财不外露。
“一共5贯323钱!”
五千多个铜钱,就堆在桌上。
“不错!”崔卢氏一夸再夸,说话间,便要把这些钱往屋里搬。
“阿姑,手下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