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连环计除眼中钉(十四)
等夜灵犀敷好药膏后,夜岚辰留下李姑姑,铃铛和禾禾在厢房里照料夜灵犀,带着其余人离开了,李姑姑心里愈发忐忑。
过了半个钟头左右,德公公回来带走了李姑姑。
等李姑姑进了御书房,见小安子手上捧着一个梳妆匣子,李姑姑一看是自己的东西吓得心头突突,又见珠儿和彩儿也在,彩儿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李姑姑心里也跟着战战兢兢,仍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
等德公公打开第二层抽屉,又从里面翻出一个玻璃小瓶时,李姑姑吓得面如死灰,浑身瘫软跌在地上。
夜岚辰扫了一眼李姑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韩太医先是查看了一遍那些花瓣,确实与夜灵犀衣裙上沾染的那股香气一致,又打开玻璃小瓶闻了闻,顿时脸色突变。
“皇上,这里面有马钱子的苦味,不过被一股木樨香气掩盖了不少,几乎闻不到。”
夜岚辰伸手接过玻璃瓶子闻了闻,果然有微弱的苦涩之味。
李姑姑已经吓呆了,眼神都凉了。
夜岚辰将玻璃小瓶交给德公公后,眼神扫向跪在地上的彩儿。
“皇上,她是未央宫的彩儿,奴才带人过去时,正好撞见她用篮子装了些花回来。”德公公招了招手,一名小太监将一个装花的篮子呈了上来,正是那股混合的花香味。
“是珠儿姐姐…让我去御花园摘的…”彩儿吓得抽抽搭搭地说道。
珠儿厉声驳斥道:“我难道没跟你说过是李姑姑吩咐的吗,让你摘回来后送到李姑姑屋里。”
彩儿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李姑姑早已麻木,一声也不吱,哪里管珠儿说些什么。
“都带下去,让掖庭司好好审问。”夜岚辰道。
话音刚落,外面通传说萧贵妃来了。
听见萧贵妃,李姑姑呆滞麻木的眼神亮了一点。
萧贵妃进来后,德公公将事情禀报了一遍,又给她看了看花瓣和那只玻璃小瓶,萧贵妃扫了一眼夜灵犀身上穿的衣裙,目光阴沉地看向李姑姑,眼中杀气闪现,李姑姑自知没了活路。
“皇上恕罪,是臣妾失察。”
夜岚辰抬手让萧贵妃起身后,吩咐道:“带下去。”
李姑姑忽然疯了一样冲向德公公,抢过他手里的玻璃瓶子吞在嘴里,只听咔嚓一声,牙齿咬碎瓶身,李姑姑满嘴是血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德公公赶紧让人将李姑姑抬了出去。
彩儿吓得晕死过去,也让人抬了出去。
夜岚辰让德公公带着韩太医去了未央宫,珠儿也跟着去了,让另外服侍的人都退下后,单独留下萧贵妃说话。
萧贵妃离开后,德公公带着韩太医回了御书房,韩太医已经给兰妃开了解毒调养的方子,夜岚辰让韩太医日后负责给兰妃调理身子,韩太医离开后,夜岚辰吩咐德公公将前几日进贡来的螺子黛送给萧贵妃四盒,剩下的四盒兰妃和容妃各两盒。
德公公先给萧贵妃宫里送去后往未央宫来了,见到兰妃后说了一番漂亮话。
“皇上叮嘱娘娘切勿忧心,要保重身子,到时候再挑些好的过来服侍娘娘。娘娘的身子也没有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个把月就没事了。”
兰妃又问了问夜灵犀的伤势,德公公也说不打紧,用药膏敷上几日就能好了,这几日也不必去上学就在宫里好好休息。
德公公离开后,兰妃独自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出神。
珠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劝,犹豫半晌后开口道:“娘娘,李姑姑那样心思歹毒的,留在身边只会害人,早点除了才好。”
“灵犀之前就让我防着点李姑姑,她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宫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灵犀还是个孩子,本该过得无忧无虑,却让她为我这个母妃操心。”兰妃说着红了眼圈,拿手帕拭了拭泪。
珠儿忙劝慰道:“公主聪慧伶俐,娘娘该高兴才是,日后谁也欺负不了公主。”
兰妃想想也是,心里多少宽慰了些,又叮嘱珠儿不要将李姑姑和彩儿的事告诉夜灵犀,就说两人犯了错发落去了别处。
夜灵犀回来时,两边的腮帮子已经消了些红肿,身上也换了一套鹅黄色衣裙,见李姑姑不在顺口问了一句,珠儿便按兰妃交代的回答了。
晚膳过后,珠儿在院子里推夜灵犀荡秋千时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李姑姑服自尽那段,怕吓着夜灵犀,她自个也是心有余悸,毕竟李姑姑临死前那副惨状着实骇人,便换了个说法,说李姑姑吓得突发急病,人就没了。
夜灵犀看着天边浅金色的晚霞,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走了一个彩儿,还有一个琥珀,找个机会把她也打发了。”
珠儿犹豫了一下,道:“公主,琥珀方才私底下来求奴婢,哭得两眼通红,说当日她母亲病重,家里也没钱请大夫,是李姑姑给了她银两,又让人送出宫去给她娘亲治病,为了报答李姑姑的恩情,她才给李姑姑当眼线,她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她母亲身体又不好,全家就靠她在宫里当差这点月例银子过活。”说到这儿,珠儿又顿了一下,“公主,奴婢想着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家里也挺不容易的。”
夜灵犀早就知道珠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叹了一口气,“你日后多留意着她一点,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公主放心,奴婢肯定盯好她,要是她再弄什么鬼,奴婢第一个饶不了她。”珠儿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除了李姑姑这个心腹大患,夜灵犀的心思便放到了水匪上面。
这日到尚书房时,夜灵犀又听见赵策说起了那个使九环刀的李胜,说他单枪匹马夜闯军营去救被擒住的二当家,结果中了埋伏,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跳进了江里,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