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踪
“都是为了除妖大业,谁来不是来?
干嘛臭着个脸,好像我们想来一样。”
理解归理解,但被人这么冷落也很难没有想法。
“不必在意他们的脸色,我们把事情办得漂亮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几句话的功夫,子酥已经将蜪犬一个月来的犯案地点在滨江市地图上标了出来。
“长桥渔港,黄鱼馄饨店,夜风烧烤店,三石冷库,这四处案发现场都在城北这块区域,可见蜪犬的藏身之处就在城北。
它发起袭击的时间在早晨两点至五点,袭击的目标都在五到八人之间。
来之前长桥渔港还没有出事,当时就发现其它三处案发现场都有一个共同点,鱼!
三石冷库是储藏鱼的,夜风烧烤店和黄石馄饨店都是售卖鱼的,这次的长桥渔港则是捕捞鱼的,蜪犬为什么执着于和鱼有关的行当呢?”
“难道它还喜欢吃鱼?”
夏弦说完又摇摇头,这个猜测太想当然了。
“被袭击的这些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陆圆插了一句。
“蜪犬难道还看人下嘴吗?”
夏弦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
“如果是为了口舌之欲它可选择的案发地有很多,为什么要集中在城北犯案被害人又都是与鱼这个行业有关的呢?
一定有一个理由在驱使着它这么做。”
陆圆说道。
子酥秀美轻蹙,缓缓开口:“妖祸亦有可能是人祸。”
“什么?”
夏弦没听清楚看向子酥问道。
“出发前我请李院长占卜了一卦,他是这么说的。”
“那个什么李院长要是占卜那么灵验的话,梼杌袭击学院他怎么没有算到?
可见也是个神棍!”
夏弦在那场袭击里被吓得不轻,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人缺乏好感。
子酥没有与她辩驳什么,只是转身去到隔壁房间。
过了没多久,那位小李捧着笔记本电脑又走了进来。
“根据我们的大数据梳理,这些人之间没有直接关联,不过他们……”
城北菜市场,水产区。
刘婆鱼店依旧没有开门,熟客上门找不见人询问旁边的老板,他们都说刘婆死了。
“怎么死的?还能怎么死的,累死的呗!
起早贪黑忙两个儿子,大儿子好不容易贷款买了套房,小儿子又大了,要不要买房?
现在的房子咱们这种小买卖人谁全款买的了,还不是要借贷?
刘婆她一个儿子就掏空了口袋,何况有两个!
月前就听她咳嗽的厉害,我们都劝她去歇歇,不听啊!
还没见到小儿子结婚人就没了,多遭罪噢!”
旁边的商户一说起这个没有不摇头叹气的。
店内没有开灯,仅有一丝微光从卷帘门的下沿钻进来。
一张老旧地躺椅上垫着件脏不拉几地短袖,浓臭的鱼腥味正常人根本受不了。
蜪犬就趴窝在短袖上。
它眼睛微睁,耳朵却扇动个不停,显然对门外的议论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聒噪的人类,只会背后嚼舌根,怎么不见你们出手搭救那个老虔婆?”
它低声龇牙怒骂,跳下躺椅,扭动脖子。
“叮铃!”
它不耐烦地低头,视线瞥到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是它口中的“老虔婆”给它套的。
“烦死了!”
嘴上这么说,却见它伸出爪子扒拉了两下,动作说不上轻柔,但绝对不粗暴。
“还有一户,咱们之间的事可就了了。”
它自言自语道。
店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蜪犬疑惑地转动脖子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
“才下午四点,没到收摊的时候……”
它警觉地趴下身子,耳朵紧贴地面。
原本这个点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可这会儿菜市场内一个活人都不见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它暴露了。
“廷尉府的鼻子比我的还灵!”
蜪犬不屑地咧嘴笑道,继而如旋风般撞塌墙壁,蹿进了隔壁水产店里。
店内的灯光都还亮着,放在桌上的早晚饭还热气腾腾,店主人甚至连压在香烟盒子下面的百元大钞都没来得及收进口袋就离开了,这么匆忙不是廷尉府插手就有鬼了。
店内的情况让蜪犬在瞬间就理清了思绪,它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不停地往前冲撞,一面墙又一面墙,直到快到最后一家店时,又突然折返原路返回。
它不奢望这点小伎俩能够骗倒廷尉府所有人,但只要有人上当,就能为它接下来的逃跑提高一线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它的耳朵尖尖竖起,凌乱的脚步声从最后一家店周围传来。
显而易见,它的小把戏骗到了一些人。
重新跑回刘婆的店,它本打算故技重施,再戏耍一番,可看到那件灰色短袖又改变了主意,脚下多了个停顿的动作,张嘴把那件短袖叼在了嘴里。
也就是张嘴这个动作的时间,另一边的水产店轰然倒塌。
白影自灰尘中走出,子酥见到了嘴里叼着短袖的蜪犬。
蜪犬体表毛发浓密,藏青色偏黑。
头部细长,犬牙外翻,狭长的双眸盯着人时,会给人一种极不自在的感觉。
它的四肢极为壮硕,利爪稍稍发力便将水泥地面抓出爪痕来。
《逸周书·王会篇》里“渠叟以犬,犬者,露犬也,能飞,食虎豹”,这里的犬经廷尉府考证便是蜪犬,它也是藏獒的老祖宗。
“杀生罪乃廷尉府不赦之罪,蜪犬,束手就擒,留尔全尸。”
子酥一手斜持细剑,一手背在身后,肃穆而立。
“小女娃学院里刚毕业吧?奶腥味还未褪,就敢大言不惭?
老祖我吃人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滚呢!”
蜪犬话音未落,身子便如利箭般射向了子酥,速度之快让人以为眼前一花。
锃!
蜪犬的爪子与子酥的剑碰出了火花,一人一犬以快打快,在周围布控的行动组成员看得眼冒金星也跟不上二者的轨迹,只能通过碰撞出的火花捕捉他们的动向。
“学姐打得过它吗?”
夏弦紧张地双手握枪,嘴里一直在念叨。
同在一旁观战的陆圆倒是能看清二者的动作,但以身代入进去他觉得自己未必能接的下蜪犬凌厉的攻击。
他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种学习的机会不多,对于他这个新生来说,实战观摩比讲课一千遍的效果都要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