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萤火虫
林之焕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手指微微蜷缩。
顿了一会才淡淡的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找点水和食物。”
说完也不等余惜有反应，便起身大步出去了。
山洞外的林之焕在走出好远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去上工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又回到了刚刚发现余惜的地方，把他的背篓捡了起来，然后把陷阱都看了看，一共捉到了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
找了一片溪流，在河里捡了一块锋利的石头把几只猎物都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然后放进了背篓里。
林之焕看了看山洞的方向，决定还是要先下山一趟。
他沿着来时的路下了山，在山口的时候却绕进了一边的丛林里，然后从小路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茅草屋前。
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推开围栏进去。
简陋的草席上，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老人正躺在上面，时不时咳嗽两声。
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了一下，然后咳的更厉害了。
“小焕，咳咳…不是让你没事不要过来吗？你怎么……”
“奶奶，我来给你送些东西，今晚我不回知青点，等会还会去山上一趟，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没看见我。”
林之焕把一只野兔一只鸡拿给了林奶奶，什么也没说，只道：“爷爷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吃的时候别被人发现了。”
林奶奶见孙子没有说也不主动去问，她知道他的孙子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能做的，只有尽量不给儿孙添乱。
“那你小心着些，山里危险，晚上不要乱跑，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放心吧奶奶，我会小心的。”
……
林之焕走的时候，拿了个碗，回到山洞附近后把处理好的野鸡洗了根木棍串上，然后撒了一些盐巴和山里找到的花椒粒。
插在地上后拿石头堆了个简易的灶台，填上易燃的干草之后又架了些木头在上面，之后才拿着碗从自己的水壶里倒了半碗水出来端进了山洞。
余惜已经能动了，除了伤口的钝痛和全身的酸麻之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在看到林之焕回来的时候，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亮，因为在她想来，她大抵应该是被抛下的才对。
而林之焕回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好些了吗？喝点水吧。”林之焕把水端过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扶了起来，将碗端到了她的嘴边。
余惜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很是清甜，也让她有些干裂的嘴唇有了润色。
喂完了水，林之焕把碗拿出去，然后将干草点燃，在外面席地而坐开始烤起了鸡，他想过之后，决定今晚就跟这个捡来神秘的姑娘，在山上凑合一晚。良好的品格让他实在没办法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山上。
他今晚就一直在山洞前面守着，明天看看要是能动的话就带她下山再去镇上的卫生院看一看。
等到把鸡烤好，林之焕拿出了他舅舅送给他的军事短刀把肉片好放进了刚刚余惜喝水的碗里又拿了进去。
余惜只觉得这人忙前忙后的照顾她真有意思，末日无情，多少人巴不得别人死了自己能多吃两口。
她跟老师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作为随身包裹的余惜的空间里装满了已经做好的外卖和熟食，那些都是末日来临之前就已经定好的，每次到了饭点就拿一盒出来解决一下，可以说虽然是菜很新鲜，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跟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是热的，但她还是更喜欢之前跟老师一起去走街串巷下馆子，可惜末日之后她就再也没吃上一顿现做的饭菜了，实验室那两年为了隐藏自己的能力更是靠着吊瓶续命。
她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东西了。
“谢谢，很好吃！”余惜吃着片下来的鸡肉，眼睛亮晶晶的。
野生的鸡肉味道很香，林之焕的手艺又好，让余惜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之焕听着面前小姑娘清脆有力的声音，愣了愣，眼睛扫了扫她满是血污和泥土的小脸。
应该是没有伤到内里，声音听着倒是挺有精神的。
林之焕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拿起空了的碗走了出去，把木棍上只剩了一些肉丝的鸡架啃了个干净，又找了个地方，把鸡骨头埋进的地里。
天色已经黑了，架起的火堆上燃着炽热的火苗，随着微风影影绰绰，照亮了林之焕长得过分优越的脸。
眉眼很是深邃，睫毛又直又长，在眼下扫出一大片阴影，瞳孔是少有的琥珀色，高鼻梁，嘴唇有肉感，颜色却很是浅淡。
他的下颌线十分的清晰，将他的脸型勾勒的十分好看。
头发有些长到耳后，前面的头发剪的很碎，虚虚的遮着眉眼，头发很黑，却因为营养不良没什么光泽。
肩膀比较宽，骨架大，两年的劳作让他的皮肤呈现微微的麦色，透过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他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
余惜扶着山壁出来看到的就是林之焕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别像当初她看到的那些网络上一到晚上就开始emo的少男少女，手里就差捧个手机边流泪边放着悲伤的音乐。
听到动静，林之焕一瞬间警惕的握紧了刀看了过去。在看到是余惜的时候一顿，手指松了松，紧接着皱了皱眉。
“怎么出来了，你好好养伤，休息好了明天早上我带你下山。”
余惜挑了挑眉，可惜她现在满脸污血啥也看不清，林之焕能看到的就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乌溜溜的转来转去。
余惜新奇的看了看周围照亮的环境。
茂密的树丛，清脆的虫鸣，和忽远忽近会发光的绿色小点儿。
以及这怎么都吸不够的新鲜空气。
这里真是太美好了，也好想老师也能够看到这里，只可惜她能力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整个山上，并没有发现老师的踪迹。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样了，有没有一起来到这个时间节点？
余惜唇角拉直，垂着眼，脑海里浮现出老师抱着她满身血污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
她眼下能做的，就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养好伤，再去找老师。
“没事，伤得不重，我出来看看。”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突然。
一只闪烁着荧绿色光芒的虫子，忽闪忽闪的拐着弯落到了她的鼻尖。
余惜鼻子一痒，下意识皱了皱，回神的时候一对眼珠子就那么定在了那只落在她鼻子上的小虫子上。
看到那灰扑扑丑丑的，还时不时发光的虫子，余惜下意识惊叫了一声，然后开始嘴巴往上吹气想要吹走它。
“这……这是什么！？”
明明是让末日里基地领导都忌惮的人，却被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弄的有些慌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虫子。
林之焕看着这姑娘还怕这些萤火虫，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连萤火虫都不知道。
“这是萤火虫，不用害怕。”他起身挥手赶走了停在她鼻尖的萤火虫。
哪知那小虫子兜兜转转又停在了林之焕的手上。
余惜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萤火虫安静的停在他的指节上。
丑丑的……但……
她抬头愣愣的看着旁边因为被她抓着手有些僵硬的人，问道:
“它为什么是用屁股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