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结婚
一套流程下来。
出民政局的时候余惜手里多了一个米黄色的奖状。
她看着被红色花朵包裹了一圈的奖状,最上方还印着方方正正的结婚证三个字,最下方盖着红戳。
不是后世那种红色证件,而是颇具这个年代的特色的样式。
“我收起来吧。”余惜新奇的摸出一个相框把结婚证裱了进去。
林之焕嗯了一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港城?”
余惜手一顿,想了想道:
“月底吧,我还得去问一下葛崇年,看看他有没有在港城有什么联系,知道些情况也是好的。”
林之焕点了点头,他是知青,不能随意就离开村子,自然也没办法跟她一块去。
目光微敛,却也是没什么办法。
余惜悄悄摸摸拉住他的手,手指顺着他得指缝交叠在一起。
男人的手指很长,关节处的骨节因为劳作有些大,手心也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和一些茧子。
她的手覆盖在他的手心上感觉有些粗糙和干燥。
“我会尽快回来的。”
林之焕手指紧了紧,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摩挲了两下,低低的说了声好。
酒席不准备请多少人。
林之焕是知青,余惜更是来路不明没有一个明确的经济来源。
两人商量着还是在村里小办一下,不算热闹,村里人过来就发一些喜糕或者糖出去。
时间转瞬就到了结婚的那天。
这几天村里人基本上也都知道了两人定下来的事情。
自行车是早早就知道的,所以在林之焕骑着自行车去找余惜的时候没有人感觉到意外,只是有些羡慕。
而目光也时不时在他后边的座位上用红布盖着的东西上边。
毕竟看那形状那架势,似乎是个收音机呢!可大一个。
众人来来往往,慢慢汇聚到了余惜的院子门口,隔着栅栏伸头往里面看,瞧瞧热闹。
林之焕在结婚之后是要搬过来一起住的,在办酒席之前,他还是一直住在许家。
今天结婚也是请了许家两兄弟帮忙。
许惊蛰借了葛崇年的自行车陪同林之焕一块过来,而许一鸣则是一早就来到了余惜家里。
腰间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包,包中央还有一个鲜红的五角星,是如今每一个小朋友都渴望拥有的,那是他今天过来帮忙的报酬。
许一鸣知道的时候从晚上一直兴奋到了白天,天还没亮就已经站在余惜家门口了,格外的积极。
而余惜也是在包里塞了许多糖果,让他去散喜糖,这小家伙就蹦蹦跳跳的穿梭在村民之间。
见到人就甜甜的叫人,一点也不怕生。
车铃响着,余惜换好衣服推开门,看着院子门口穿着一身合身的衬衫,黑色裤子的林之焕。
胸口的口袋还别着一朵丝带花,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不像是丝绢缝的胸花那么红,看着不像结婚,倒像是接受表彰似的。
余惜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很快嘴角赶紧压了下去,这大喜的日子不能笑的太猖狂了,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上扬。
林之焕在她一出来的时候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余惜长的很漂亮,原本很瘦,如今吃的好了被这人杰地灵的山水秀色滋养,身上有了点肉,气色也好了起来。
那抹笑自然也没逃过他的视线,面若桃李,腮若飞霞,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明媚了起来。
她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腰腹至大腿微微收紧,裙摆却大又垂,垂落至小腿,层层叠叠,随着她的动作而舞动,胸口别着一朵胸花,腰间则是系着一条棕色的亮皮腰带,脚上穿着黑色的低跟皮鞋。
头发从耳畔往后编成了鱼骨,脸颊两侧是可以弯卷的两缕碎发,漂亮的不似真人。
此刻她眉眼弯弯的看着慢慢朝着她走来的男人,缓缓牵上了他的手。
“我好看吗?”余惜小声问,手还晃了晃。
“是你都好看。”林之焕回握着,带着他往后的妻子招呼过来道喜的村民。
来的人不算很多,离的远的压根就不知道,余惜也跟那些人没什么交情,索性就不图热闹累的是自己。
施云芳和刘大娟一早上就来了,在厨房里面忙活,一些个打过照面还算相熟的就留下来吃上一顿,不熟的也不好意思留下来,毕竟他们也舍不得随什么礼过去,况且门口还站着个跟他们村里都不怎么熟的门神在那报礼钱。
什么“葛大富家随礼六个鸡蛋。”“季大婶随礼八分钱。”就连云寡妇也过来了,送的是个自己用红布绣的鸳鸯帕子,她的针线活有名的好,这礼物也算是有心了。
好日子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几个村里年长些的长辈也拉着新婚的小夫妻说了许多,最后就是村里一些个单身汉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拉着林之焕喝酒。
林之焕也不拒绝,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余惜在敬酒敬了一圈之后就溜回了屋里躲一会闲。
村里的大娘们平日里私下都没个消遣的活动,就紧着八卦和一些个床笫之事开开玩笑,逗逗一些新媳妇,非得把人逗个大红脸才笑哈哈的放人走。
也不知她们怎么想的,在余惜敬酒之后就拉着她到一边,几个大娘把她围的水泄不通的,开始给她说些她们结婚的时候一些个荤事儿。
余惜捂着脸听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找个尿急的借口就跑了。
随后就直接待在屋子里,一点也不想出去了。
一直到傍晚,村民陆陆续续离开,刘大娟在屋子里帮着铺被子。
余惜也不知道那是从哪弄来的大红喜被,上面还有绣花,看着就不便宜。
她想着把钱给刘大娟,刘大娟却恨铁不成钢的说:
“给什么给,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你个女孩家家的又没个娘家帮衬,我这就是随了床喜被,以后啊也让那林知青知道,你也是有人帮着的,在我们村儿,他想欺负你,没门!”
余惜听的想笑,心说她欺负他还差不多,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笑的出来,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涨涨的。
她自己的父母从未见过,却在来这里短短的时日里,就遇到了把她当亲孙女对待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