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枪响之后
作为一个男人,他想上去打那个男人一顿,不管他是谁,以解心头之恨,以雪一个男人的耻辱,可他依旧没有动。虽然,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蒙,可陆军还是要冷静。
就在陆军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两个人在他的面前却穿好了衣服。小涵看着凶巴巴的陆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这一切,最好是她自己来承担。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承受。
小涵知道,如果这一刻把林晓搅进来,那事是越搅越乱。林晓看着露出凶狠目光的陆军,心里突突的跳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在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
小涵用低沉的声音,对着林晓说:你走吧!
林晓刚一站起,陆军终于说话了。他说:你给我站住。
林晓不仅没敢往外走,还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陆军顺手拿下墙上挂着的猎枪,对着林晓。说:你以为你是矿长,我就怕你呀?你敢玩我老婆,我就敢弄死你。
小涵这时,一下子就冲到了林晓的面前,挡住了陆军的猎枪。然后,她抓住陆军的枪管,把枪管对着自己,她说:你让他走吧!都是我的错。
然后,小涵又对着身后的林晓说:你快走吧!
林晓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敢再犹豫了。绕过他们两人,就往外面走。陆军一把推倒了小涵,就跟了出来。林晓看陆军端枪跟了出来,也没敢跑,怕自己一跑,这小子虎了吧唧的真开了枪。
但,林晓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往外走着,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这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心脏激跳个不停。这一刻,他好像走到了悬崖边上,下一步就能掉下去。
当走到楼外的时候,林晓头脑一阵阵的发蒙。出门以后,他甚至不知往哪个方向走。那晚,正好是阴历的六月十五。天气刚刚退去了白天的闷热,圆圆的月亮就挂在了天上,把大地照得如白昼一样的光明。
这样的夜晚,站在月光下的林晓,竟然迷路了。不管是人迷路了,还是心迷路了。反正,就是不知该往哪儿走。而五米以外,陆军站在单元楼门口,端着枪对着他。
陆军说: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开枪。
这一刻,林晓像被钉在了那里一样。虽然,气温还在二十度左右,可林晓从头到脚都觉得冷。在平谷川铁矿,除了矿长,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有这样的压力。
可现在,平时见他都点头哈腰的人,却用枪对着他,让林晓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渺小。甚至,他不知道怎么来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时,小涵也跑了出来,看到两个僵立的男人。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麻,她不知道,下一分钟的结果是什么?这时,陆军又发话了。他说:走啊!你倒是给我走啊!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是那样的强大,似乎要击穿周围所有的一切。很多人家都是开着窗户睡觉,这声音,已经把很多人从梦中叫醒了。有人起来了,更多的人躺在床上,想听一听,接下来的声音。
这时,小涵又一次,从身后抱住了陆军。对林晓说道:你快走呀!
这时,所有醒了的人都有了兴趣。有男人,又有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多半就是有故事。好信的人,就站到了窗前。还有些人,虽然躺在床上,也立起了耳朵。他们要根据接下来的内容,决定是否起来看热闹。
林晓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的站下去。听到小涵的声音后,他还是像一个男人一样,抬腿往前走去。陆军把枪口对着天空,朝着月亮开了一枪。
这一声枪响之后,附近所有的人,都站到了窗前。明亮的夜空下,大家把眼前的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念着同一句话:出事了,出大事了。
陆军知道所有的人都起来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年轻的常务副矿长,睡了自己的老婆。就想让人知道,那个平时趾高气扬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一声枪响之后,小涵同时昏倒在了地下。陆军不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女人的丑态,回手拎起了小涵,就回到了自家的屋里。
林晓脑袋里一直是蒙的,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就走上了这样的高位。可真要是遇到大事的时候,他也一样发麻。当他高高兴兴去赴约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天要塌了。
迷迷糊糊之中,林晓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这时,他才想,此时此刻是否该回家?老婆静文这两天去市里开会了,没在家,孩子在岳父家里。
虽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这时,他觉得无论现在多晚,他还是要把这件突发事件,汇报给矿长。他拔通了矿长的电话,等了很长时间,矿长才接。
矿长听见是林晓,问他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打电话?
林晓说:出大事了。
矿长以为是生产上出了大事,也是一惊。在家里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矿长可不想在自己就要退休的时候,再出什么大事。于是说:哪块出事了?有没有伤亡?
林晓有气无力的说:不是生产,是我出大事了。
矿长纳闷的问:吓了我一跳,你小子能出什么大事?
林晓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矿长仔仔细细全都说了出来。林晓一边说着,矿长一边思考着。等林晓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完了,矿长说了一句:你这小子,真是把天给我捅了个大窟窿。
矿长在这个时候,没有骂林晓,他是一个很智慧的人,知道林晓现在不用骂,肠子也早就悔青了。年轻人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和你说,你给我记清了。今晚,你不要睡觉了,就是让你睡,你小子也睡不着。我让办公室主任,陪你马上去总公司。明天早上一上班,你就要和集团组织部部长汇报这件事。如果可能的话,让部长领你去和书记也汇报一下。至于将来集团公司,给你什么样的处分,你也只能接受。
林晓说:好,我知道了。
矿长接着又说:这件事无论如何,要马上压下来。明天全矿都会知道这件事,影响是避免不了的。但,要做好陆军的安抚工作。这件事,我来办,要成立个安抚小组。但,只是口头上的安抚,是会过于苍白。
林晓听出矿长话里的意思,马上接过来说:没事,需要花多少钱,你们定就行。
矿长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记住,能用钱摆平的事,那也就不叫个事。破财免灾吧!也别心疼那钱,钱没了可以再挣吗?
林晓说:我知道了,爸。
林晓是太感动了,把一直想叫而没叫过的一个称呼,这个时候叫了出来。以前矿长也说过这个笑话,可也不是笑话,一直就把林晓当干儿子对待的。
矿长听林晓这么一叫,也有些心酸。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当个领导,男女这点事,能算个什么事,咋还能在这上面跌倒哪?
林晓的一声爸,叫的矿长觉得自己的任务更重了。他说:还有件事,静文那边,你想法去安抚。她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添乱。你要是说不听她,你马上告诉我。
林晓说:好。我马上办。
林晓听完矿长的安排,自己觉得多少轻松了一些,脉路上,也清晰了一些。这个时候,他特别的感谢矿长。如果没有他,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本来已经瘫软的林晓,开始一点点的恢复了身体里的力气。
林晓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车已经到了楼下。林晓换了一套衣服,总觉得原来的衣服不太吉利。其实,他更想换一个自己。
黑暗的盘山公路上,一辆不疾不徐的小车,颠簸摇晃着一颗破碎的心。两个车前大灯,吃力的撕扯着茫茫的暗夜。林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冲破这让他无比压抑的黑暗。
可他更不知道,当光明来临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什么。他无比忐忑地苦渡这生命中的每一分钟,而时间,却把这黑暗拉伸的无比漫长,让林晓每一瞬间,都有窒息的感觉。
可当天真的在车的前方,一点一点放亮的时候,林晓的心里却充满了恐惧。这时,他才知道,黑暗本来是一种好东西,至少它可以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
在车上,他早已把发生的一切,都和办公室主任说了。一个只要天一亮,平谷川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事实,没有必要隐瞒他。况且,这次他也是出来帮自己的忙,应该和他说清楚。
六点钟,车就进入了市内。他们把车先开到了静文所住的宾馆,找到了静文。林晓下车站在了一边,让办公室主任过去和静文述说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