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捅破了天

两人登上了去往卡罗米的国际航班，卡罗米是西大陆地中海南岸的一个城邦国家，它既是城也是国。看着视频中乔凌儿空洞无助的回眸，肖天意知道小师妹遭到了暗算，被服用了控制精神之类的药物！心中阵痛难扼，肖天意忍不住一拳砸烂了面前那张实木制作的办公桌，惊得一众阿斯巴基人一起倒退了三圈。

六月初，肖天意追到了卡罗米。卡罗米的进出境管理漏洞百出，每天都有不少私人游轮通过地中海进出卡罗米。肖天意在这里查询了半月，只查到唐纳德带着乔凌儿到了卡罗米的影像，至于其他则一无所获。两人在卡罗米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

东方之国古语有云：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六月底，肖天意登上了西大陆，碰碰运气。他首先来到了罗兰韵国，这是一个世界性强国，在西大陆乃至世界都很有影响力。在这里，肖天意寻思到唐纳德确有一定的道学修为，还拿出了一些道学研究成果，他认定唐纳德与西大陆的道学组织存在某些瓜葛。便决定先从道学组织或开展道学活动的地方去查，希望发现唐纳德的线索。

在不知不觉中，肖天意对唐纳德的这一猜度已为他打开了一扇神奇的大门。这就好比，人们做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但凡有一点点线索，往往会令人不受制约地去行动起来，不仅使人保持机警，而且容易看到希望，这样反而能更快地逼近成功！反之头绪太多时，会对人们做事情造成很大干扰，不是患得患失，就是顾此失彼，以致丧失了大好局面而得不偿失。

在罗兰韵首都浪漫城，肖天意很快便发现和接触到了多家的东方道学研究组织。而且他还了解到，这些组织无一例外都在对东方道学进行挖掘性研究，甚至西大陆诸国还专门设立了国际性的道学期刊，专门用于传播新的道学研究成果。本世纪以来，世界再次遭遇了长期的动荡时期，国与国之间、阵营与阵营之间经历了数十年的严重对抗，由此带来的全球气候恶化、环境破坏、社会分裂、经济停滞、军备竞赛、能源短缺等危及人类生存发展的问题日益突出。各国有识之士逐渐把眼光放在了探求人类共同观念这一决定性课题上。在这一过程中，东方之国古老的道家文化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得到了越来越多国家的认真审视。

肖天意俨然是一名游方道者，罗兰韵浓郁的道学气息为他查访唐纳德的踪迹开启了方便之门。道学源于一种古老的哲学思想，历经三千余年的发展，如今已成为解决人类难题的一种共同观念。其核心思想是尊重生命，包括公正无私、恭俭朴素、可持续、万物无伤，反对违背自然性，反对将生命工具化、程式化等等。

接下来，肖天意一边在罗兰韵传经论道，一边留心查找唐纳德。后来，于八月时到了普莱茵国，于九月时到了伊重金、斯巴齿，于十月时又到了海王之国和车厘子国。在此期间，肖天意还遇到了不少次治病救人的机会，他凭借着出神入化的医术，赢得了同道之人的信赖，与西医界几经接触交流并建立了越来越紧密的联系。遗憾的是，数月的西大陆之行并没有查访到小师妹的任何踪迹。

但是，首次西大陆之行却使得肖天意发展了自身的道学和医术，他接触和接受了不少关于西医学、干细胞诊疗等顶尖的医学成果，并将其融会贯通、化为己用。

有特殊才能的人，总能发出振臂高呼的声音。

十一月下旬，肖天意离开西大陆返回了东方之国的首都——上京，他计划在这里筹备一所医疗中心。

十二月六日一大早，肖天意正在上京肖氏医疗中心指挥新招聘的几十名雇员，搬卸新购置的各类成套医疗设施，摆放、安装、调试，忙得不亦乐乎。肖氏医疗中心共设置了四个功能区，包括东医诊疗区、西医诊疗区、综合诊疗区及一个医学研究实验室，定于三天后正式开业。

“哪位是肖天意，肖先生？”一名眼露精光的壮汉走了进来，一边扫视众人一边威严地问道。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尽管身着便衣也难以掩盖其中的官气。

肖天意感觉到了一丝敌意，他屏气凝神，抬眼盯了来人一眼：“哦，您好，请问有何贵干？”“好，其他人等先自行撤离出去吧，我们有要事质询肖先生！”来人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个黑亮黑亮的铁疙瘩。

见状，肖天意忙示意雇员们先退出去，他一边按下锁门器一边对来人道：“我很忙，只能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请！”说完，摊摊手，示意对方抓紧时间。

“你——，好吧，也许一分钟后，你的态度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现在我代表政府问你，你和罗兰韵、斯巴齿等国有什么关系，或者与他们有何交往？在回答问题之前，请先端正一下态度，你的回答将被进行电子存证，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或抵触！”那壮汉摆出一副戏谑而又有点急不可耐等着看肖天意吃瘪的神色。那壮汉话音未落，他的几位随从便很利落地将两张证件举到了肖天意面前，“肖先生，你可要张大眼睛，瞄得清楚点！”一张是隶属东方之国国安部的警察工作证、一张是隶属东方之国外交部的工作证。

肖天意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数月前，我曾因私访问了罗兰韵、斯巴齿，仅此而已！”“这一点我们清楚，现在请你详细叙述在两国所做的事情，希望你老实回答，不要隐瞒！”壮汉言语间已加进了警告和威胁的味道。肖天意沉声道：“我做什么？想必东方之国驻罗兰韵、驻斯巴齿使领馆已有备案，你们调查起来不是更方便吗？”说完闭紧了嘴巴，一副不再搭理的神色。“肖天意，看来你心里很明白啊！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配合政府搞调查，是每一个东方之国公民必须尽到的义务！”

壮汉说完，他身后的三名随从便作势要给肖天意拷上一副手铐。肖天意身未动，只是双臂微微一抖，便将三人震退了三步，同时怒喝：“几位官家，这里是肖氏私宅，不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现在三分钟时间已过，请出去！”但见，那壮汉一边招呼同伴，一边身形一错、双肩晃动，刹那间便向肖天意逼了过来！后面那位外交部职员扶了把眼镜，慌忙喊道：“陈队长，且慢！咱们还未说明来意呢，不忙不忙！”

都是年轻人，都不喜欢看人脸色。于是，陈队长四人猛扑上去，东西南北各占一方一围，准备先把肖天意摁住制服了再说。却哪里料到，被围的肖天意身形一晃，斜刺里一记闪电旋风脚已落在了陈队长的左肩头上，“啊——”声未落，只见那陈队长先是右肩着地，接着连番翻滚，最后躺到了墙角；另外三人，则是“呃、呃、呃”接连发出三声惊悸，便咚咚咚跌坐了地板上！

在那位外交部职员惊恐万分地注视下，肖天意沉稳地走了过去，将四名国安警员的通讯、警械、证件等随身物品一一搜罗出来，堆在了大厅靠里的桌子上，接着把四人一把一个拖进了旁边的小房间。最后，他一边拍了拍手，一把点开了门锁，用手一指那惊呆了而耷拉着脑袋的外交部职员，厉声喝道：“出去！”

那外交部职员顿时醒悟，他张皇失措呆呆愣愣地挪动着步子，想快却慢，只怕肖天意反悔！那人一出肖氏医疗中心，到了大街上撒丫子便跑，一边猛跑一边抹着脖颈间的大汗，一边惊呼着：“鬼啊，鬼魅！”招引着前门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纷纷驻足，大家探头探脑不明所以。

肖氏医疗中心新招的雇员有些是老上京人，他们对得罪了官人有着深度的理解和沉痛的认知。“董事长，您应该立刻，不不，现在就去避避风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有人劝肖天意，但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这里是我们的东方之国，没有人可以欺辱救人的医生！”众人一阵乱糟糟的，有人叫道：“天啊，这可是有损官威哪，警察会开枪的！董事长，请您三思啊，还请速决！”……耽搁了没几分钟，“哎呀，这可是捅破了天！肖……肖医生，前门大街上荷枪实弹地来了好多军警，怎么办啊？！”正闹腾期间，三个保洁阿姨一前一后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肖天意连忙向前迎了上去道：“别怕，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喂，肖氏医疗中心——里面的人听着，不要心存侥幸，这里已经被围成了铁桶，一切抵抗都是徒劳！从现在起开始计时，你们只有十分钟，抱着头一个个慢慢走出来，机不可失……”几乎同时，门外三百米外已架起了一只高音喇叭，开始这样的喊话，并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肖天意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他叮嘱众人保持安静，不要慌乱。转身走进了那个小房间，将昏睡的陈队长提溜了出来，几下快速地拿捏，他一巴掌拍醒道：“陈耀祖，警号Gt00361，隶属于国安部七厅，我说的没错吧？”苏醒过来的陈耀祖倒是反应不慢，只见他晃了晃脑袋，一脸敬佩地答道：“肖先生所言极是，先前是小弟鲁莽了，得罪了先生，多谢先生手下留情！”说完爬转身便是一番跪拜。

说起来，这个陈耀祖在东方之国国安部也是一名悍将，他的格斗及枪法均堪称一流，多次执行境外任务，无一失手。但是，眼下碰上了肖天意，虽然交了手，他却没有看清自己是怎么被踢昏过去的，真是败得彻底，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看明白后，陈耀祖对肖天意是心悦诚服，敬仰崇拜之情悠然而生，顿觉相见恨晚。

肖天意扶起陈耀祖，接着说道：“好了，不打不相识，咱们前事揭过不提。但是，眼下这件事却惊动了你的上级和上上级，处置起来确是麻烦。现在，我想让你给外面的主官带句话，请允许我肖氏的雇员能安全地撤离这里，至于我和你们的过节，随后再谈！我希望局面不要失控，造成生灵涂炭！”

陈耀祖点了点头，向肖天意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力维持局面，防止伤及无辜。在他正要离开时，肖天意叫停了他，要他稍等。肖天意再次转身走进了旁边小房间，不到两分钟，陈耀祖先前的三名随从一个个走了出来，似乎没什么损伤。

前门大街上主持围剿肖氏医疗中心解救被绑架人质的主官，一个是东方之国国安部部长宋云清、一个是上京警备军第一师师长廖福泰。

宋清云听了陈耀祖的汇报，一瞪眼：“一群混蛋！那个江什么？就是外交部那个年轻人……”“江秋生！”“对，江秋生那个怂货，说什么肖天意狗急跳墙，一语不合便使用鬼魅手段将你们四名国安精英一举格杀！并一再声称，肖天意就是一道鬼影儿，说你陈耀祖在鬼影儿面前一招未出，就死翘翘了，说的是恐怖至极！怎么，如今你又说什么，连来意都没说明白就鲁莽动手了，他……他真有那么神？你又怎么反而甘愿代其受过，替肖天意求情？你把东方之国安全利益置于何处？你能洗脱肖天意勾结西方敌对势力的嫌疑吗？”宋清云惊疑之际，怒气冲冲地吼道。

陈耀祖一愕，带着懊悔地情绪，低眉垂眼道：“首长，肖天意确实神，这不是人家确实手下留情了嘛，醒来后我已察觉是自己犯下了重大失误，以致事情起了反复，几乎搞砸；如今千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