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对于沈启来说,店里打烊后属于自己的生活才真正开始。
姬辅龙也在当天的介绍任务结束后,打了个招呼,便消失不见了。
随之消失的是沈启的各种体验能力,他不能再看见这个世界另外的样子了,随之而来的之前体力和精力的过度消耗带来的疲惫感。
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晚上9点多,他拖完店里的地,摆好最后一张桌子,锁上店门,便搀扶着乔婶往不远处的出租屋走去,不听一路忠诚的跟随着。
昏暗的路灯映射下这一老一少的身影随之不停的变换形状,就如同两人内心不停泛起的波澜。
“小启,你是怎么想的?”乔婶先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对这个学校还不是很了解,感觉不像是那种传统大学,不知道将来好找工作不?”沈启一直也没有跟外婆说起今天遇到姬辅龙的奇幻经历。
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就算说了,外婆也不一定能理解,而且就算自己把龙叔召唤出来,外婆也看不见,说不定还把老人家给吓出问题来。
正当沈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时候,乔婶缓缓的说道。
“神都辟雍院我听说过,你父亲原来去过那里。是有这么一个学校。”
听到父亲两个字,沈启心中一震,打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外婆几乎从来不主动谈父母的事情,问起来,就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当沈启逐渐长大,懂得了生老病死,也就逐渐明白了那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就是死亡,自己便再也不问这些事情了。
小时候同龄人可能无法体验的痛苦和孤独并没有让小沈启消沉,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
他一直抱有希望有一天能够跟父母相见,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也是支撑自己的动力。
从小他就很能理解外婆把自己拉扯大的艰辛和不易,很多事情自己也是默默的藏在心中。
但是今天乔婶突然自己主动提出来,仿佛把这桩尘封已久的盒子重新打开,惊得沈启竟然一时语塞。
“父亲?”
“你父亲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去过这个学校,具体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
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把他一直佩戴的物件留给了你。”乔婶停了停,看向沈启。
这个金镶玉吊坠从小就带在自己身上,沈启知道是父亲给自己留的,所以一直也很爱惜,洗澡也不离身。
听外婆这么一说,他不禁把用手伸向自己衣领处,用手握了握这个从小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宝贝”。
这个圆边方形的白色羊脂玉大概两指大小,通体暖白色,在夜色下自身就可以散发出依稀可见的光,周边用金丝镶刻着古代符文,显得久远且珍重。
玉的正面中间透印着一个类似于古文字样的金色符号,这个符号好像不是刻上去的,而是自然生长上去的,没有丝毫篆刻的痕迹。
不明白父亲当时为什么要留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吊坠。
乔婶眼睛看了看前面回家的路,继续边走边说:“你今年已经成人了,关于上学的事情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外婆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想再试试考别的学校也可以。不管你今年上不上学,不用担心学费问题,这些年咱家还是有点积蓄的。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以后的路,只要走正道,无论你怎么选择,外婆都支持你。”
“外婆,他们还在吗?”
两人正好走到一昏暗处,似乎周边环境仿佛瞬间安静下来,月亮、云朵、星辰、夜猫子、不听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跟沈启一样静静等着听乔婶的回答。
“….他们有事在身,去了很远的地方….忙完就回来了。”乔婶沉默许久,轻轻的说道。
还是十几年的不变的回答,还是那个十几年不变的孩子。
在外婆眼中,即便是沈启今年已经18岁了,永远也只是个孩子。
“那父亲他最后一次是去了辟雍院吗?”但这次孩子选择自己追寻答案。
这次乔婶没有回答,眼睛看了看沈启,就像十几年前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样。
那时候的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吧。
“走吧,赶紧回家吧,外婆的药还没喝那?”乔婶笑了笑,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一路无言,但是沈启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知道外婆的性格,坚强,忍耐。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是一定不会说的,有时候甚至是自己的亲人。
其实跟上学相比,沈启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他们做过什么事情?他们在哪里?
他从小被人瞧不起,一起玩的孩子们时不时拿自己的父母亲开玩笑,说自己是从石头蹦出来,还有人明里暗地地叫自己野种,说自己是乔婶收养的弃婴,甚至还有人编出来自己就是乔婶生出来的…
因为这些事情他从小不少跟人打架,每次回家,乔婶都是默默都把他的伤口清洗消毒,身子洗干净,眼泪抹去,做一顿好吃的,劝他多跟小伙伴们好好相处,多忍让。
随着沈启逐渐长大,他开始明白自己受到的委屈对于外婆何尝不是一样,那可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
晚上11点,再把明天需要带到店里的东西准备好,照顾外婆睡觉后,沈启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一边摩挲着自己的金镶玉,一边回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身影正在跟一帮黑衣人打斗,而且丝毫不落下风。这些黑衣人好像永远也打不远,消灭了一个马上补位一个,消灭了一群又紧接着冒出来一群。
男人似乎是个绝世高手,在与一众人激战中东击西躲,左突右进,灵活的身形好似闪电一样,只能隐约看到他穿的外袍上有一个金色的古文字符号,跟自己佩戴的金镶玉上的一样。
逐渐这个男人体力不支,想尽快撤离战场,但是他没法走,因为他还护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正在他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青年、女人、婴儿、黑衣人全部都消失了,随之一个大石碑矗立在在沈启面前,这石碑大概有三米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文字,就在沈启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喊道:“开不开,开不开。”
沈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不久前听到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是那个声音依然不停回响:“开不开,开不开。”而且越来越刺耳,本来是一个声音,随后不同的声音越来越多,而且都重复这一句话,听得沈启心烦意乱,大喊一声,“谁?开什么开?”
顿时周围声音全都消失了,平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笑,那笑声直透人心,吓的沈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各种笑声纷至沓来,有嘲讽的笑,有轻蔑的笑,有阴险的笑,有爽朗的笑,有无奈的笑,有欢喜的笑….而且感觉这些笑声越来越近,仿佛这些笑声的主人就要把嘴凑到沈启身上一样…
顷刻间,沈启惊醒,身上的短衫因为出汗太多竟然湿透了。
回到现实世界,哪还有那些诡异的声音,有的只是蝉鸣蟋叫,而这些平日觉得喧闹影响睡眠的声音,今晚却格外让沈启觉得安心,毕竟它们再吵,还是可以判断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稍缓过神来,沈启看了看表,大概凌晨3点多了,便准备再次入睡,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过电般瞬间将沈启还在迷糊状态中的大脑彻底击醒。
“小鬼,俺们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