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命晷
虽然有着最坏的打算,但夏侯春还是被眼前这个怪物着实恶心到了。
双手奋力将四目魌推开,翻身躲到一旁,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手表,还剩5分钟时间,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向前方的怪物瞪了瞪已经充满血丝的双眼,咬破手指,将流出来的血抹在手表上。
与此同时四目魌也如同鬼魅一般幽身袭了过来。
眼见怪物将至,这次夏侯春竟然不带躲闪,面无表情,嘴角稍流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四目魌即将冲到身边的时候,夏侯春抬起右手,露出手腕,数道白光从手表中迸射向四目魌,触及到这个怪物的时候,变成一个一个的钢索,牢牢的把它拴锁住,向手表里面拽拉。
局势瞬间逆转,四目魌一时竟然不知所措,拼命的挣扎着,试图摆脱。
“小子,你这玩意应该代价不小吧?这个人你就认识了不到半天时间,非亲非故,至于这么拼命吗?”四目魌不解的问道。
“做什么事情...就是要有始有终....哼,像你这种老怪物怎么能理解?”夏侯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看上去很费力气。
“哈哈哈哈,真是蠢到家了。”话毕,只见四目魌从后背处又长出两只锋利如刀般的长臂,整个身躯像是一个大蜘蛛一样,向着夏侯春砍来。
还没有等夏侯春反应过来,已经能看到自己双手已经被斩断,随之是身体被撕开的剧烈疼痛感,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了。
他的双目在一闪而过的黑影中,只觉得眼前空凉,瞬间失去了视野,剧烈的疼痛感几乎和视觉消失伴随发生,这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算是完了!
他的一双眼球被面前的怪物给生生给挖了出来。
不曾有过的巨大的恐惧感和疼痛感压倒性的让这个少年窒息。
“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我最讨厌别人嘲笑我的眼睛。”夏侯春已经无法看到四目魌,只能听到掺杂着巨大成就感的嬉笑声,“用你的眼睛给我补偿吧,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夏侯春已经痛苦的恨不得把脑袋撞碎,不知道这个怪物到底在自己身上切了多少刀,他的意识也逐渐从反抗,到麻木、再到模糊....最后只觉得有一阵光亮充盈,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或许这就是死后到另外一个世界了吧。
.....
“同学,醒醒,该吃饭了,你也一起吃点吧。”
只听到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叫自己,夏侯春猛然惊醒,发现还是在自己原先坐过的走廊椅子上。
眼睛能看到,浑身上下也完好无损,只是因为出汗太多把衣服都浸湿了。
就是头疼的有点厉害,稍微想站起身来,还不是太稳。
身边晁猛还在,正拿着一碗粥问自己喝不喝。
“沈启怎么样了?”夏侯春忙问道。
“早就醒了,正在屋里吃饭呢。倒是你,说的两个小时醒过来,结果这都快到下午5点了一直昏迷不醒,还时不时嘴里面说些梦话。我要是再叫不醒你,就准备喊医生了。”晁猛说道。
夏侯春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长时间,那个四目魌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向自己手腕寻去,眉头突紧,手表哪里还有踪影,看来还是被这个怪物给破坏了。
晁猛看到对方正在找东西,问到:“同学,你是不是在找手表?
说来也奇怪,这个表在快到下午1点的时候,表盘突然自己碎了。你说你要是没醒,就让我把它给摔了,结果它自己碎了,我就没管。
没过多久,一个高个子大叔过来找你了,在这里守着你半天,过了一会儿留下几句话便带着表走了。
说以后不让你再这么冒冒失失了,还说什么这事有人管,就不用了你操心了,叫你以后…别再闯祸。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那个人…是不是一头白发?”
“对对,应该跟你是熟人吧?”
“...”夏侯春没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手表被人拿走,顿时有种失落感。
晁猛看对方没有回答,也不想自讨没趣,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我们去看看沈启吧”夏侯春突然提议。
.....
再次见面,一种莫名的尴尬让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夏侯春仔细打量了一眼沈启的疾厄宫,瘀黑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怎么现在竟然没事了?
而且明显能感觉出来,沈启的身体在迅速的恢复。
“谢谢你,夏侯同学,刚才的事我都知道。”沈启虽然元神被四目魌控制,但是一路上的事情他确实也经历了,也能感受得到。
这声感谢确实是真心感激夏侯春一路上的照顾,为了保护自己,他几乎死在其中。
傍边的晁猛很是诧异,他一直都在守着两人,这两人并没有直接接触,自己也是刚在外面知道夏侯春的名字,沈启是怎么知道的?
几人把各自的信息都汇总了下,均不清楚最终是怎么脱险的,沈启只记得四目魌从自己元神中出来后,暴走虐杀夏侯春,最终一阵强光闪过,自己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晁猛惊异于两人的遭遇,听得入迷,连声表示以后有这种机会一定要带着自己。
究竟是夏侯春的手表起作用了还是高个子白发大叔帮了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两人都不能确定。
“对了,你那个手表是什么宝贝?还挺厉害的。”沈启问到。
“哎,不过已经被收走了”夏侯春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那个叫命晷仪,顾名思义,是跟性命相关的指示工具。
别看他是个手表样子,其实他可以帮助诊断一些特殊的病症,尤其是在平时发现不了的东西,还能用来防身用。”
“这个表应该跟你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联系吧?”晁猛问到。
“是的,没错,命晷以人为基础,和拥有者之间是有隶属关系的,我打小就带着他,也算是我的老伙计了。
刚才因为在跟四目魌交手的时候,我本想是用它来封印这怪物,谁料想最后被还是被破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夏侯春连连摇头。
几人正说着,只见李晃陪着乔婶进来了,原来两人去找医生询问病情了。
“沈老板,你真是福大命大,这么严重的外伤加内伤,早上都咳出血来了,结果医生检查后说没有大碍,再观察观察没什么事你就可以出院了。我还不放心缠着人问了半天,人李大夫给我科普了半天什么叫积液,什么叫tI...”李晃一进门话匣子就关不上,突然发现屋里还站着一个“外人”,顿时感觉话有点多,转口说道:“这不是门口睡觉的那个同学吗?你也醒了?”
夏侯春略显尴尬的回以一笑。
随后乔婶拿了医生开的检查报告,众人一看,都很是惊讶。
各项身体体征数值都基本恢复了正常,除了有些外伤和内伤需要调养和恢复以外,并无大碍。
一看没有什么事了,夏侯春就准备起身告辞,沈启将那枚已经又变回银色的硬币还给他,但夏侯春没有要,“你先留着吧,说不定以后会用得到。”
…
晚夜,路灯像一个一个快熄灭的火柴棍列队在国色大桥上的两端,迷离,昏暗。
桥中央处某个桥柱傍边杵着一个瘦高身影,好像在等人。
不久一个矮胖身形的男子从桥另一侧渐渐出现。
“方相的手下是你叫来的?就这样的货色?”瘦高男头也不转的冷冷问到,顺势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就这么一个小事,用得着亲自日盯夜防吗?尽快处理,不要拖泥带水,赶紧弄完回去各忙各的,你说说你,折腾自己就算了,还要折腾别人。”矮胖男明显很不乐意目前的情况。
“哼,小事?那个废物是怎么没的?”瘦高男依然背对着矮胖男,面向神都河,望着泛零散冷光的河水,阴沉的说道。
“笑话!魌老四可没有那么容易挂掉,他会一直寄生在那孩子体内,最终让他生不如死。你是不是想说罗浮山那个愣头小子,简直就是找死,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卷到这烂摊子里面。不仅救不了别人,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南佬怎么出面摆平这事。”矮胖男明显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
“那两个小子都没事,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事,至于那个蠢货,已经死透了。”瘦高男回过头死死的盯着矮胖子,同时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掐灭。“你,也是个蠢货,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对手是谁?”
这“蠢货”两字说的极其重,让已经自负地飘起来的矮胖男甚至都些措不及防。
“穷蝉,你说话注意点….我可是忍你好久了。不是看在帝爷爷的面子上,早就把你扔进铁围山了。
不就是抓一个人吗?要不是你畏手畏脚,人都带到阴都炸了八百遍了…”
“以后这个事情不用你管了,记住!人要活着带到东主那里。”
矮胖男话还没说完,就被瘦高男打断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消失在桥上。
“你….” 矮胖男依然怒不可遏。
“对了,铁围山我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空荡荡的桥身上瘦高男身影消失后悠悠地传来一句话。
矮胖男此时双眼憋得红肿,好似一只正在储力的斗牛犬,愤懑的瞪着瘦高男消失的方向。
“贱种,我要你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