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宫廷暗斗,脱险而出
皇城的天还未亮，一队仪仗队伍就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为首的正是太医院的赵太医，他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苏东家怎么还不来......\赵太医看了看天色，\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苏青柠掀开车帘下车，身后跟着抱着食盒的李玉竹。
\抱歉，让赵太医久等了，\她说，\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赵太医连忙上前：\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昨夜几乎彻夜未眠。太医院几位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请苏东家出手了。\
苏青柠点头。自从上次用养生膳食为太后调理过身子后，她就被赵太医推荐为太医院的食医供奉。
但这次，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入皇城后，苏青柠敏锐地注意到，守卫的数量比往常多了许多。而且这些侍卫的神情都很紧张，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太医，\她低声问，\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太医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昨夜，有人在御膳房发现了血蝉香的痕迹。\
苏青柠心中一惊：\什么？\
\而且不止如此，\赵太医继续说，\最近宫中多了好些新来的宫女太监，举止怪异。有人说，他们的眼神空洞，像是中了邪一样......\
刚说到这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来。
\是赵大人，\赵太医连忙行礼，\新任的御膳总管。\
苏青柠仔细打量着这位赵大人。对方五十来岁，面白无须，眼神锐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金色的扳指，上面隐约可见蝉纹。
\这位就是苏供奉吧？\赵大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苏青柠，\久闻大名。\
\赵大人过誉了，\苏青柠微微一笑，\不过是略通些养生之道罢了。\
\哦？\赵大人意味深长地说，\我倒是听说，苏供奉不仅精通养生，对香料也很有研究？\
这话看似平常，却让苏青柠心中一凛。她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
\略知一二，\她不动声色地说，\都是些皮毛。\
赵大人笑了笑：\那待会儿为太后调理时，不妨让本官也见识见识。\
说完，他大步走向太后寝宫。但苏青柠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腿似乎有些不便，走得很慢。
这个细节，让她想起了什么。
太后寝宫内，檀香袅袅。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众人行礼。
榻上的太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但精神还算不错：\免礼。苏供奉来了就好，哀家这些日子，就指望着你的养生膳食了。\
\娘娘言重，\苏青柠上前，\臣这就准备今日的调理膳食。\
赵大人却突然开口：\且慢。本官身为御膳总管，自当先验验食材。\
他说着，走到食盒前：\不知苏供奉今日准备了什么？\
苏青柠不慌不忙：\回大人，今日是'五行养生羹'和'静神安神茶'。\
\哦？\赵大人眉头一挑，\这静神安神茶，可是用了特殊香料？\
\是的，\苏青柠说，\用了一味'清心香'。这是专门安神静气的香料，对太后娘娘的失眠很有帮助。\
她说这话时，特意观察赵大人的反应。果然，听到\清心香\三个字，对方的左手微微一颤。
赵大人沉默片刻，突然说：\本官听说，最近坊间流传一种叫'血蝉香'的邪物。苏供奉可知道？\
屋内气氛陡然一凝。
\略有耳闻，\苏青柠平静地说，\不过那都是些伤天害理的邪门歪道，臣行医多年，从不沾染。\
\是吗......\赵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本官倒是听说，前几日王府那边......\
\好了！\太后突然开口，\赵爱卿何必为难苏供奉？她的医术，哀家是信得过的。\
赵大人这才退后一步：\是臣多虑了。\
苏青柠开始准备膳食，但她注意到，赵大人一直站在一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更可疑的是，他左手的金色扳指时不时会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太后，\一个内侍跑进来，\刚才在御花园发现了一名昏迷的宫女，情况很像之前说的......\
\闭嘴！\赵大人厉声喝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脸色一变：\什么情况？赵爱卿，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大人额头渗出冷汗：\这......这......\
就在这时，苏青柠突然发现，赵大人左手的扳指正在发出越来越强的金光。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血蝉香！
\不好！\她心中大惊，\这个赵大人......\
\所有人退下！\赵大人突然暴喝一声。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左手的金色扳指光芒大作。
\你果然是金蝉门的人，\苏青柠将太后护在身后，\难怪走路姿势那么奇怪，是前些日子在王府受的伤吧？\
赵大人狞笑：\好眼力。不过已经晚了！\
他猛地举起左手，扳指射出一道金光。整个寝宫瞬间弥漫起浓郁的血蝉香。
\咳咳......\周围的宫女太监纷纷捂住口鼻，但已经有人开始摇摇欲坠。
\你要干什么！\太后怒喝。
\干什么？\赵大人冷笑，\当然是完成金蝉门的计划。太后娘娘，您以为自己这些日子为何会整夜难眠？还不是因为血蝉香的效果！\
苏青柠心中一惊：\你在御膳房......\
\不错，\赵大人得意地说，\这半个月来，我每天都在太后的饮食中加入少量血蝉香。今天，就是最后的收网之时！\
说着，他又是一挥手。更多的血蝉香在空气中弥漫。
\啊......\宫女们一个个倒下，就连赵太医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但就在这时，苏青柠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地来吗？\
她从袖中抖出一把粉末，瞬间在太后身边形成一道屏障。
\清心散？！\赵大人一惊，\你怎么会......\
\不只是清心散，\苏青柠又取出一个香囊，\还有这个。\
香囊打开的瞬间，一股清新的香气散开。那些倒下的人竟然慢慢恢复了意识。
\这是......\赵大人脸色大变，\逆金散！\
\说起来还要感谢王守仁，\苏青柠说，\他的笔记里可记载了不少好东西。\
赵大人突然发出一声怪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他猛地撕开衣袍。只见他的整个左臂都布满了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此刻正在发出诡异的光芒。
\献祭......\他狰狞地说，\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金蝉之力！\
赵大人的左臂突然膨胀变形，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整条手臂竟然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金蝉虚影！
\这就是金蝉噬魂之术的最高境界，\他狂笑道，\以自身为祭，获得金蝉真力！\
虚影挥动，一股金色的波纹扫过整个大殿。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眩晕，就连苏青柠的清心散屏障也开始摇晃。
\不好！\她咬牙支撑，\这比之前在王府见到的要强大得多！\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赵大人的扳指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的节奏，让她想起了什么。
\等等......\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这个规律......\
\哈哈哈！\赵大人继续疯狂攻击，\认命吧！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
苏青柠却突然从怀中取出那张从王府得到的镇蝉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金蝉之力厉害，还是这道符更强！\
\镇蝉符？！\赵大人瞳孔一缩，\不可能！那不是在......\
\在王府？\苏青柠冷笑，\没错，就是从那里找到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使用它的关键！\
她说着，突然将镇蝉符对准赵大人的扳指：\金蝉之力的源头，就在这枚扳指上！\
\什么？！\赵大人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扳指的光芒节奏，\苏青柠说，\正好和书册上记载的'金蝉律动'吻合。它才是控制血蝉香的核心！\
镇蝉符突然发出耀眼的青光，与扳指的金光相互对抗。整个大殿充斥着两股力量的碰撞。
\啊！\赵大人痛苦地嘶吼，左臂的金蝉虚影开始扭曲，\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苏青柠又抛出一把粉末：\这是最后一味逆金散，专门对付你这种献祭之术！\
粉末落在虚影上，发出\嗞嗞\的声响。金色的光芒开始溃散，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
\你......\赵大人踉跄后退，\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苏青柠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念诵镇蝉符上的咒语。青光越来越盛，终于，\啪\的一声，那枚金色扳指裂开了！
\不！\赵大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随着扳指碎裂，赵大人左臂的金蝉虚影迅速消散。他的整条手臂都开始腐烂，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你毁了它......\他疯狂地大笑，\你毁了金蝉之源！但这又如何？大计已成，再过三十天，整个汴京城都将笼罩在金蝉的旋律中！\
\什么意思？\苏青柠警惕地问。
\你以为血蝉香只是简单的毒香吗？\赵大人狰狞地说，\告诉你也无妨。这半个月来，我们已经在皇城的各个角落埋下了'金蝉蛊'。等到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所有的蛊虫都会苏醒！\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个诡异的图案：\看到了吗？这就是金蝉门真正的秘密！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潜伏着一只金蝉王！只要献祭足够的魂魄......\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那个图案竟然开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不......不对......\他惊恐地说，\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扳指碎了，\苏青柠冷静地说，\它不仅是控制血蝉香的媒介，更是压制你们体内金蝉的关键！\
\啊！\赵大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胸口突然裂开，一只金色的巨蝉破体而出！
但还没等那只金蝉展翅，镇蝉符的青光就将它笼罩。金蝉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化作点点金粉消散在空气中。
赵大人瘫倒在地，气若游丝：\你......你不是普通的食医......\
\你说对了，\苏青柠说，\我确实不是普通的食医。\
\那个预言......\赵大人艰难地说，\看来是真的......会有一个人，破坏金蝉门的大计......\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干枯，最后化作一堆金色的粉末。
\大胆逆贼！\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御林军终于赶到了。
\苏供奉，\太后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臣没事，\苏青柠转身，\倒是娘娘......\
\哀家没事，\太后神色凝重，\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皇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娘娘，\苏青柠说，\恐怕事情还没完。他刚才说的金蝉蛊......\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太后打断她的话，\哀家会给你一道密旨，准你调查此事。另外......\
太后看着地上的金色粉末：\这些日子，你要小心。金蝉门既然已经渗透到皇宫，恐怕朝中还有他们的人。\
离开太后寝宫时，已是午后。
\师父，\李玉竹低声说，\那些金蝉蛊......\
\嘘，\苏青柠示意她噤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果然，她们刚走到御花园，就遇到了几位朝中重臣。为首的正是当朝右相王大人。
\苏供奉，\王大人笑眯眯地说，\听说太后娘娘又是靠你的调理才好转，真是难得啊。\
苏青柠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王大人过奖了。只是些养生小道，不足挂齿。\
\哪里哪里，\王大人继续说，\本官早就听说苏供奉不仅精通饮食之道，对香料也很有研究。不知可否赏光，到寒舍一叙？\
苏青柠注意到，王大人说这话时，左手不经意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似乎也刻着一只若隐若现的蝉纹。
\多谢王大人美意，\她不动声色地说，\只是小店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登门拜访。\
\也好，也好，\王大人笑道，\那本官就静候佳音了。\
等走出皇宫，李玉竹才松了口气：\师父，那个王大人......\
\不错，\苏青柠点头，\他的玉佩有问题。看来金蝉门在朝中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她取出太后给的密旨：\好在有这个，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查了。\
\那接下来......\
\先回店里，\苏青柠说，\要在那些金蝉蛊苏醒前，找到它们全部的位置。另外......\
她若有所思：\还要尽快联系耶律清风。他说的那个杭州道人，恐怕知道更多秘密。\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落在她肩头。拆开信筒一看，是老孙发来的紧急消息：
\城东发现大批可疑人员，疑是金蝉门眷属。另外，各地分号传来消息，近日多有百姓无故昏迷，症状与血蝉香中毒相似。情况危急，请速回！\
\又是一场恶战啊......\苏青柠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喃喃自语。
而此时的皇城某处密室中，一个身着蟒袍的身影正在凝视着一面铜镜。镜中倒映着整个汴京城的景象，而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无数金色的光点正在闪烁。
\计划已经开始了，\那人轻声说，\就让我们看看，这位来历不明的苏供奉，能在这场棋局中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