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宫廷宴会,初显锋芒

\进宫参加御前宴会？\李玉竹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红帖，\这......\

\这是王太医的安排。\苏青柠解释道，\上次破获药材案后，他觉得是时候让我们在宫中露个面了。\

李玉竹仔细看着请帖上的烫金字迹。这是一场为庆贺太后寿辰举办的宴会，届时会有不少朝廷重臣和医官参加。

\师父，\她有些担忧，\我们平日只在民间行医，对宫廷礼仪......\

\无妨。\苏青柠淡淡一笑，\我们是以医者的身份参加，不必太过拘礼。只要记住一点......\

\什么？\

\在宫中，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可能藏着刀。\

李玉竹若有所思地点头。经过上次的事件，她深知这番话的分量。

\对了，\苏青柠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这个给你。\

李玉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淡青色的长裙，料子极好，绣工精致。

\这......\

\总要打扮得体一些。\苏青柠说，\毕竟是代表太医院出席。\

李玉竹抚摸着柔滑的衣料，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师父平日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在这些细节上，却处处为她着想。

\时候不早了，\苏青柠说，\该准备出发了。\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李玉竹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座权力的中心，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记住，\苏青柠轻声提醒，\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今晚的宴会，不止是一场简单的庆典。\

李玉竹刚要问什么，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前。

在内侍的引领下，她们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身着华服的宾客。

\哟，这不是苏大夫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李玉竹转头看去，只见赵员外正带着几个随从走来。自从上次的药材案后，这位员外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反而越发趾高气扬了。

\赵员外。\苏青柠淡淡点头，不卑不亢。

\听说苏大夫最近在太医院很受重用啊。\赵员外意有所指，\真是后生可畏。\

\赵员外过奖了。\苏青柠说，\我们不过是尽己所能，为太医院把把关而已。\

赵员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是啊，把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玉竹，\不过有些人……\

\有些人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入，\赵员外要说什么？\

众人转头，只见王太医正款步而来。

\王、王太医......\赵员外的表情顿时收敛了几分，\下官只是在和苏大夫闲话家常。\

\哦？\王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正好，本官也有几句话要和赵员外'闲话家常'。\

赵员外脸色微变。

\听说最近药材行情不太好？\王太医不紧不慢地说，\尤其是某些...特殊的药材。\

\这个......\赵员外额头渗出冷汗，\下官最近确实听说市面上有些波动......\

\是吗？\王太医的目光如刀，\那赵员外更该好好管理自己的产业了。免得......\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出什么差错。\

赵员外连连点头：\多谢王太医提醒，下官一定谨记。\

说完，他赶紧带着随从退开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王太医冷哼一声，转向苏青柠，\苏大夫，一会儿太后娘娘要亲自品尝各家进献的寿礼。你们......\

\王太医放心，\苏青柠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她看了眼李玉竹，后者会意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乐声响起，殿门大开。

\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立刻跪下行礼。李玉竹透过垂帘，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这就是执掌后宫多年的太后娘娘。一想到待会儿要在她面前展示医术，李玉竹不免有些紧张。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

众人起身，宴会正式开始。

殿内，各路官员轮番上前呈上寿礼。有珍珠宝玉，有奇珍异宝，更有不少号称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下一位。\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臣，太医院王济民，携苏青柠、李玉竹二位大夫，为太后娘娘献上'延春膳方'。\王太医上前说道。

\哦？\太后显出几分兴趣，\是什么膳方？\

苏青柠示意李玉竹将玉盒呈上。

\回太后娘娘，\苏青柠说，\这是我们根据《黄帝内经》阴阳五行之理，结合四季时令，特制的养生膳方。\

\具体说来。\太后示意她继续。

\这道'春荷映月'，\苏青柠打开玉盒，顿时一股清新的荷香飘散开来，\以鲜嫩的春荷为主，配以灵芝、人参、龙眼肉等温补之品，既能调养脾胃，又可安神养心。\

\有意思。\太后仔细端详着盒中精致的点心，\这造型......\

\正是取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李玉竹接口道，\荷叶所含之清，可涤烦躁；荷花所含之雅，可静心神。\

\好一个'清雅'之说。\太后微笑，\不过，光是好看还不够。\

\娘娘说得是。\苏青柠说，\请容我们为娘娘演示这道点心的另一重巧思。\

说着，她取出一盏清水，轻轻淋在点心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紧闭的\荷花\缓缓绽放，露出中间晶莹剔透的\月光\，正是用特制的雪蛤和冰糖制成。

\妙啊！\太后眼前一亮，\不仅造型别致，还有这般变化。\

\回禀娘娘，\李玉竹解释道，\这是借鉴了道家'物极必反'之理。点心中加入了特制的灵芝粉，遇水则化，不仅能助药力渗透，更能让口感层次丰富。\

\好一个'物极必反'。\太后赞许地点头，\来人，朕要亲自品尝。\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能让太后亲自品尝的贡品并不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太后接过点心，优雅地品了一口。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太后的反应。李玉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入口绵软，回味清甜，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苏青柠和李玉竹一同行礼。

\王太医，\太后说，\你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两位女医的医术和心思，都很是不凡。\

\太后明鉴。\王太医欣慰地说，\她们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太后娘娘，\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这点心虽好，但恐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

\赵大人？\王太医皱眉，\你有何见教？\

李玉竹心中一凛。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赵员外的族兄，同时也是主管御膳房的赵尚书。

\这点心用料中加入灵芝，\赵尚书意有所指，\老臣担心会不会......\

他话未说完，太后突然轻咳一声。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娘娘！\贴身宫女急忙上前。

\太后娘娘，\赵尚书仿佛早有准备，\这灵芝虽是好物，但用法不当，反而有碍......\

\赵大人此言差矣。\苏青柠淡淡打断他，\我们用的是'紫芝'，乃是千年灵芝中的上品，最是温和纯正。\

\就算是紫芝，\赵尚书不依不饶，\用量把控不当......\

\咳咳......\太后又咳了几声。

李玉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突然上前一步：\请容玉竹为太后把脉。\

\大胆！\赵尚书厉声喝道，\太后身边岂是你能随意靠近的？\

\让她来。\太后突然开口。

赵尚书脸色一变，还要说什么，却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

李玉竹上前，跪在太后身边，恭敬地搭上脉搏。片刻后，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样？\太后问。

\回禀太后娘娘，\李玉竹说，\您这并非是点心的问题，而是......\她抬头看向太后的脸色，\娘娘今日可是用了宫中新进的龙井茶？\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如何知道？\

\因为您的脉象显示，是茶中寒气太重，与体质不合。\李玉竹解释道，\正好我们这道点心中加入的紫芝，有调和阴阳之效。如果娘娘再吃一块......\

太后点点头，又品了一口点心。

不一会儿，咳嗽果然止住了。

\妙哉！\太后赞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医术。\

\太后娘娘谬赞了。\李玉竹谦虚道，\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哼！\赵尚书冷哼一声，\不过是碰巧罢了。\

\赵大人此言差矣。\王太医站出来说，\李大夫能从脉象判断出茶性，又能用点心化解，这可不是碰巧能做到的。\

\是啊，\太后笑道，\朕倒觉得这两位女医很是难得。\她转向苏青柠，\以后宫中的养生点心，就交给你们负责吧。\

\这......\赵尚书脸色大变。御膳房一直是他的势力范围，如今突然杀入两个外人......

\多谢太后娘娘信任。\苏青柠行礼道，\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王太医，\太后说，\你要好好培养她们。朕看她们的医术和心性，都很不错。\

\臣遵旨。\王太医欣慰地说。

宴会结束后，回程的马车上。

\师父，\李玉竹若有所思，\赵尚书今天的表现......\

\是啊，\苏青柠说，\看来赵家对我们进宫的事，早有准备。\

\他们是不是......\李玉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那杯龙井茶，\李玉竹压低声音，\会不会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苏青柠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观察得很仔细。没错，这很可能是个局。\

\但是为什么......\

\你想想，如果太后因为我们的点心不适，会发生什么？\

李玉竹心中一凛：\我们不仅会被赶出宫，还可能......\

\而且不只是我们，\苏青柠说，\王太医推荐我们入宫，他也会受到牵连。\

\原来如此。\李玉竹恍然大悟，\所以赵尚书才会那么快跳出来指责我们。\

\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苏青柠露出一丝笑意，\你的医术已经到了能从脉象判断茶性的地步。\

\这都是师父教得好。\李玉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父，为什么要选这道'春荷映月'？\

\你觉得呢？\

\是因为......\李玉竹思索片刻，\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

\不止如此。\苏青柠说，\你还记得《本草纲目》中关于荷的记载吗？\

\记得。荷叶清热利湿，荷花清心安神，莲子养心补肾......\李玉竹突然明白过来，\师父是算准了太后年事已高，容易有这些症候？\

\聪明。\苏青柠点头，\在宫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这不仅是医术的较量，更是......\

\智慧的较量。\李玉竹接口道。

\没错。\苏青柠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开始。赵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准备。\

\师父，\李玉竹突然说，\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胜利，似乎来得太容易了。\

苏青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这或许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什么意思？\

\让我们进入宫中，\苏青柠缓缓说道，\或许正中他们下怀。\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李玉竹望着窗外的灯火，若有所思。

\师父的意思是......\

\宫廷中的每一步棋，都不会那么简单。\苏青柠说，\今天的挫折对赵家来说，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就像围棋中的'弃子'？\

\不错。\苏青柠欣慰地说，\你开始懂得举一反三了。在宫中，明争暗斗从来都不会这么快结束。\

李玉竹回想起今天的种种细节：\所以赵尚书最后的态度......\

\他退得太快了。\苏青柠说，\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那我们接下来......\

\该做什么做什么。\苏青柠平静地说，\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可是......\

\记住，\苏青柠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医者，救死扶伤才是我们的本职。其他的，不必太过操心。\

李玉竹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需要好好消化。

马车渐渐驶近医馆，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对了师父，\李玉竹突然想起一事，\您说过每个细节都很重要，那今天太后为什么会特意让我为她把脉？\

苏青柠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这就要问问当年在宫中担任太医时的一些旧事了......\

\您曾经......\李玉竹惊讶地看着师父。

\时候不早了，\苏青柠岔开话题，\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准备给太后的养生膳方。\

李玉竹知道师父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但她知道，师父的过去，肯定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这座城市的夜色，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她们，已经被卷入这暗流之中。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只要跟着师父，就一定能在这惊涛骇浪中找到正确的方向。

医馆的灯火在夜色中微微闪烁，像是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指引着她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