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帮她追贼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任苏意越聊越精神,干脆下榻拿出纸笔。
“保险柜的事你帮我想好了没?”
她之前就将保险柜的功能和大致模样跟阿然说了一遍。
具体怎么设置机关锁,她是一窍不通。
阿然点头,缓慢细致地将机关设置步骤和所需材料一一说来。
将阿然说的信息全都记了下来,写满了整整十张纸。
任苏意甩了甩手,“阿然你以前一定是个锁匠吧。”
对方睨她:“那我一定是世上酬金最贵的锁匠。”
“你不是锁匠,你一定是粉刷匠,才会将脸皮刷这么厚。”
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半。
任苏意打着哈欠,爬上了床,“唔,困了,阿然你也睡吧。”
“嗯。”
在她躺下后,他飘向窗户,曲起一条腿懒懒地倚坐在窗棂上,侧头看向院中被细雨沁润的枯叶。
独处时,他总是放松着自己,懒意尽现。
待听见帐内呼吸平稳,他起身出了窗,召风将窗户关上,这才转身离去。
昨日他们缔结契约,他在触碰到她的血液时,一瞬间如身置火海,四面八方袭来的热浪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便一头扎进了她的玉佩里。
灼烧感依旧没有消失,他咬牙忍了不知多久。
待醒来时,只觉自己似是轻盈了不少,手不再似白雪般毫无血色,而是有了淡淡的莹润光泽。
以前他的活动范围限制的很小,现在限制似是扩大了些。
阿然一路飘着,飘到了离任苏意房间很远的书房处,身体并没有不适感。
进入任落川的书房,他站在书架前,书册挤满了整个书架,他的透视无法看清全部内容。
将手指触到册子上,他闭上眼,眉头微蹙,指尖发出莹莹的微弱白光。
一瞬间,书册里写的内容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在找关于皇室的信息。
太子对他的反应和压制,定有缘由。
他的死或许和皇室是有关系。
秋雨一向绵密,清晨天色昏沉时,外面还在下雨。
赵亓元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昨日被打狠了,背上皮开肉绽。
“公子,这粥温度刚刚好,要不现在喝点儿?稍后得喝药。”
“不喝,拿走!”他将头转向里侧,不耐烦地挥手。
小厮木头端着粥上前了一步,“爷,这是柳絮姑娘送来的,是您喜欢的肉糜粥。”
赵亓元顿了下,转过头来,“她来了?”
“柳絮姑娘没来,是小颖刚才来了,送了粥就回转了。”
见自家爷似是态度松动了,赶紧上前喂粥。
“不喝,谁说爷喜欢肉糜粥了?瞎揣测,直接把药拿来吧。”
往日柳絮姑娘送来的肉糜粥他可是吃的干干净净,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见公子喝了药,木头一时有些码不准主子的心思,讷讷道:“柳絮姑娘前日叫人来传信,说芙蕖湖畔见。”
“什么?什么时候?”
木头扶着他,有些心虚道:“爷,已经错过时辰了,约的是前日下午。”
以为他又要发火,木头赶紧解释:“您前日一直未回来,我满大街都找不到您....”
赵亓元脸色一下有些难看,前日下午任苏意被人引诱出城,她正好就要见他,是巧合吗?
脑子很乱,各种情绪拉扯着他,他将脸埋进被子里,像只鸵鸟一样掩耳盗铃般躲了起来。
对任柳絮的怀疑,对任苏意的反常行为,都让他觉得自己不像自己。
他前日和任苏意出去,故意没让木头跟着,因为他不想让人看见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反常。
反常地答应做她马夫,反常地陪着她看了一上午的屋舍,反常地带了她去老顾那。
又陪着她出城,留下来保护她。
他为什么要留下来保护她?
是为了赵家,若是让宰相府知道,她跟他一起出去遇害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像是说服了自己,他点了点头。
可是隐隐又觉得心里不得劲的很,烦躁地挠了挠头。
叹了一息,他翻过身,拉扯着背上的伤一阵疼。
两人一个受伤一个生病,都在家安安分分养了两天。
秋高气爽天,赵亓元一早就骑马出了门。
行到馄饨铺,张子鹏和陈旭两人早就等在铺子里了。
“亓元,听说你和任四小姐出城一夜未归,你们该不会...那个那个了吧?”
赵亓元一拳锤到张子鹏肩上,皱眉道:“你丫是长舌妇吗?!想挨揍了?”
陈旭扯着两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三碗热腾腾的虾米馄饨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亓元,别说子鹏了,我也好奇的很。”
陈旭嗦了一口汤,砸吧了下嘴,朝铺子里喊:“吴阿奶,您手艺越来越好了,这汤鲜的很。”
吴阿奶笑着朝他抬了抬手。
陈旭转过头来继续道:
“你这两日没出门,都不知道长宁城里怎么传的你俩,你要是再不表态,估计明日传的你俩娃儿都能叫爹了。”
张子鹏在一旁哼哼唧唧,“可不是,说你俩这么多年的姻缘终于修成正果,她逃,你追,她插翅难飞,啧,真刺激。”
赵亓元一口馄饨嚼在嘴里,有些食不知味儿。
“没有的事,我帮她追贼罢了。”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这小子情绪不对啊,怎么这么平静?
张子鹏:你去问问。
陈旭:怎么你不去?
赵亓元:“你俩在爷面前眉来眼去的作甚?断袖了?”
“断袖你大爷,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张子鹏一边说着,一边给陈旭使眼色。
“别眉来眼去了,小爷我看着就烦,吃好了就起来走了。”
三人结完账,翻身上马直奔城外校场。
“赵三公子。”
赵亓元闻声勒了马。
小颖站在马车旁,见他停了下来,忙掀开车帘,任柳絮走了出来。
“柳絮,你怎么在这?”他下了马,朝任柳絮走去。
“正要去城外破庙,你也要出城吗?”
张子鹏和陈旭坐在马上,对看一眼,皆控制着马匹往前缓缓走去。
“嘿,我看不懂亓元了,他到底喜欢哪个?还是真两个都喜欢?”
陈旭摇了摇头,“不好说,他以前对任四小姐那是避而远之,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生怕跟人家沾惹上了关系,现在嘛,不好说不好说。”
张子鹏却道:“嘿,我倒是觉得任四小姐挺好的,上次在赌坊,她可霸气了!她能摇出五个一,我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你倒是个墙头草,之前不还说任柳絮好吗?”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如今仔细一想,任四小姐身份地位尊崇。”
他压低声音往陈旭那边靠了靠,掩嘴继续说:“还盘靓条顺,多有那味儿啊?”
“再说了,都传她多恶毒,可除了三年前她将任柳絮额头打破被亓元看见,其他那些传闻,你亲眼所见了吗?反正我没有。”
人呐,总是选择去相信那些他们想相信的东西,是真是假,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