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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泼妇特战队

张琼不等薛平平回答,便歪着脑袋瞅着他笑道:“我看他没一点事,这些天来活蹦乱跳的,越来越精神了,肯定快好透了!”

薛平平答道:“是在转好,对了,荣哥儿先前找的那些党参我吃了觉得很好,辛苦哥哥为我费心,还没谢过哥哥呢。”

郭荣摆摆手道:“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说谢了。我前天还在问那几个商家,看还有没有那党参,可惜赶在过年,他们的存货不多,就留着几枝,已经给了咱们家给你用了。要是平哥儿想吃,只有再等些天。”

薛平平摇摇头道:“不用再麻烦,我觉得就这么将养下去,也好得很快。”随即又问道:“哥哥可知道契丹那边过来的人参么?”

郭荣想了想道:“听说过契丹有人参,产在契丹更北的极寒的山野里,只是咱们这边医家不常用,也不知道药效如何。咱家有个药铺,行会里是听说过,说是那边的人参药效太过暴烈,不适合入药。”

薛平平见他也说中原医家不常用,便放了心,既然说中原医家不常用,那价格就不会太高,几千年来这世上的医家就唯中原医家还算是靠谱,别的都还与巫术不分,至于郭荣说的药效暴烈,不必当真。明清以后几百年时间的验证,都炒到了天材地宝、万金难求的程度,还能说不好?便郑重说道:“如果哥哥能弄到,就尽量弄几枝高年份、份量大的,最好斤把左右的。”

郭荣看了看他道:“契丹人参只听说过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价钱,也没见咱们京中哪个药铺有,哪个医家用过。怎么你知道那边的人参?你要是想吃,我就多问问,看能不能弄几枝来,想必那价格也不会太贵。”

薛平平站起来,拉着郭荣手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郭威、清宁夫妇,喊爹娘是喊不出口,喊别的也不适合,只能含糊过去,“我看咱们家的几位老人长辈,身体看似不错,可能都有些暗疾,我的意思是弄几枝契丹那边的人参,让他们平时吃一些,能让他们身子的暗疾消失,能延缓衰老延长寿元……”

郭荣听到这话,顿时一惊,不觉瞪大了眼睛:“平哥儿,你说什么?难道是父亲母亲他们……不是……我看他们平时没什么呀,他们还都练过武艺,身子一向强健着呢,平时连个风寒什么的都没有,如何会……会……”他竟然震惊得无法再说下去了。

薛平平见他如此着急,也有些后悔,急忙说道:“哥哥,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身体现在看着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事,只是他们年龄大了,以前又仗着身体底子好,练过武,便以为能抵能抗,可能会留下暗疾,所以才让哥哥注意些!”

郭荣这才稍微放松些,抚着胸口道:“你……我还以为你跟你那神仙师父学过仙术,看出什么不好的来了……看你把我给吓得……”接着又皱眉问道,“不过你这话说的前后不一的,倒把我给弄糊涂了,他们……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薛平平低下头来,轻轻说道:“有事没事我说不好,但注意一下总是没坏处的。他们身子看似强健,平时连个小病也没有,可除夕那天我在城外初遇他们时,却见他们身上只有很单薄的衣服,看似不惧寒意,似乎是练过什么功夫不惧寒冷,但由此可见他们平时也不是多注意养生,我是怕他们身子会有暗疾,一旦发作会不堪设想。契丹人参如今中原医家还不知其功效,但……”他这时只能靠编出来的神仙师父来取信郭荣了,“但我听我师父曾说,东北人参较之党参,补益之效更强于,党参虽温和,但现在是越来越少,而且药效好的野生党参绝不好找,不像契丹那边的人参,如今应该都是野生的,他们也不会人工培育。咱们家中有药铺,哥哥应该知道,野生的肯定比人工栽植培育的药效要强,而且契丹东北人参,不单现在都是野生的,而且大年份、大份量的还多又容易找,中原医家现在不知其效,用的也不多,就凭北边那些屁也不懂的胡子,也难得知道其神异,这样的话,那现在的价格就不会太高。”

郭荣这才稍微放松了些,点点头道:“这样啊……那我这些天就找人去弄,看能不能弄到。”随即又极为好奇地问道,“你跟你师父还学了医么?你真的有个神仙师父啊?”

薛平平打着哈哈笑着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神仙,只知道……他懂得很多,只是我太小了,没学到什么,更没专门学过医,只是听师父提及过。”

郭荣一听,不禁感慨道:“你师父……懂得的真多,不知能否拜见?看你所学,即便是不是神仙所授,那与神仙也相差无几!”

薛平平笑着说道:“我……我那师父……出没无常,要见我时,就突然现身,要走时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消失的;我连他在哪座山哪座洞府都不知道,上哪去拜见去?”可不是么,以前曾经教过自己的那些人,现在最多只能在梦中相见,没法找也没地儿找去。

郭荣叹息一声,悠然神往,慢慢吟出两句诗来,“没地儿找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那可真的有神仙之意了……”随即便站起来告辞,“平哥儿你歇着,我们走了。”

张琼也跟着站起来告辞:“是啊,我们不像你现在这么得闲,还得去找那什么……战斗力超强的泼妇,可有的忙了!”

大家又都哄堂大笑起来,之后郭荣、张琼便告辞离开。

薛平平送走他们,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背影,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连翘在身后催促道:“平哥儿,你累了吗?快回去躺着吧?”

薛平平什么话也没说,便听话地转回身,上床躺下。

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这天,薛平平也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餐,看着天色甚好,便仍在廊檐下躺在他那张金交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几个女孩子也没什么可忙的了,便坐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往年元宵节的热闹。

就听连翘说道:“咱们太太是有朝廷封诰的郡君,今儿也得和阿郞一样的参加朝会,不过她是进宫朝见皇后娘娘的。”

张琳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方才我去给干娘问安,她说她近午时分就要去宫中,差不多要到三更时分才能回来。唉,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事要那么长时间,恐怕干娘要累着了。”斜一眼薛平平,又补充道,“干娘还不放心呢,一再吩咐让我们好好看着小弟弟,不许他再乱动,更不许出门。”

李静姝一听“出门”二字,便突然想起当初破庙中遇险那会儿,薛平平将金锁金钥匙交给她让她今天晚间去相国寺见宁阳公主,将那两样东西交给那公主的事,不禁涌起一股酸意,也斜着眼睛瞅着薛平平,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在叫好,不许你出门,看你怎么去!

薛平平将她们俩的表情全看在眼中,心里有些奇怪,我连话都没说一句,又怎么得罪你们了?怎么都斜着眼睛看我?索性半闭着眼睛,躺在金交椅上惬意地轻轻摇晃着身子,口中说道:“最近发现个了不得的事,咱们这屋里进了两只斜眼老鼠。”

苏叶最怕老鼠,顿时便跳了起来,四下张望着叫道:“啊?哪有老鼠……哪有……”

连翘瞅着李静姝、张琳两个,轻轻笑了起来,一把将苏叶扯过来按在木墩上坐下:“好好坐着,哪有什么老鼠?平哥儿胡说八道吓唬你的,你还真当真了?”

苏叶便不满地瞪了薛平平一眼:“平哥儿最会胡说八道,还吓我啊……”

薛平平笑道:“真的有两只斜眼老鼠,是你自己看不到,哪是我要吓你呢!”

张琳再也忍耐不住,瞪着他发作起来:“你才是老鼠!你就是小老鼠!你不斜眼,你是……你是……破嘴豁嘴歪嘴臭老鼠!”

苏叶瞅着怒气冲冲的张琳,又看看薛平平,这才明白,低下头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平哥儿……最会胡说八道……琳姐儿说的……好像哦……”

薛平平见她们几个几乎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冷着脸哼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将她们几个扫视一遍,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连翘急忙喊道:“喂,平哥儿,你上哪去?”

薛平平没好气地说道:“我上茅房!”停下脚步,回头瞅了一眼,“你们谁要跟着?”

李静姝啐道:“呸!臭烘烘的谁要跟着?”连翘急忙去找手纸,口中喊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那什么……手纸……”

这也是薛平平带来的习惯,他可用不惯那什么竹筹木片,可这年月哪有专门的手纸,纸还是很金贵的,基本都是为写作、印书而制造的专用纸,便收集了一些废纸当作手纸。

薛平平道:“撒个尿要什么纸!”话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张琳轻轻说道:“你服侍的再好,人家也不领情啊!”连翘轻轻叹息着答道:“唉,平哥儿还是好侍候的,他就是再不领情,那也是我该做的本分。”她心里有句话没说出来,你们怎么闹,那都算是姐弟间的事,我们两个丫头可是服侍他的,怎么能分不清上下尊卑。

府中自然也有茅厕,薛平平去了一趟,再走出来,暂时不想回自己那边再去看李静姝、张琳两个的白眼,顺着旁边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慢慢走着。

不多时竟然走到一处院落,这里他先前没来过,这个院子倒是挺大,几乎与西院相等,只是一片地栽种了一些树木花草,其间还修了几个简陋的亭子;另一大半种了蔬菜,此时残雪之中或冒着青青的葱尖、蒜苗,还有些未拔起的萝卜菠菜之类;最北边还有个池塘,而且挖有半丈来宽的水沟与外面相通,竟然是个活水池塘。池塘里有几簇枯荷簇立在残冰之中,残冰围裹之中的水面上时不时的还有几条鱼在嬉戏追逐。

那树林最外面的几棵大柳树树干上拉起来一道道绳子,晾晒起衣物被褥,看着花花绿绿的,想是府中女眷的衣物。

从年前到现在,除了下雪就是阴天,今天碧空如洗,日光明媚,虽然还有大堆的积雪未化,但仍是个晾晒衣物的好天气。

薛平平慢慢从那一大片晾晒的衣物被褥旁边走过,想着到那池塘边坐一会儿。池塘旁边树林里建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八角亭,里面摆着石桌石墩,如果是夏天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现在四处都是一片萧瑟,却是有点煞风景了。

薛平平正要走过去,眼角余光一扫,却瞅见那一溜溜晾衣绳的尽头处,单独立着一个木头衣架,上面挂着一件衣物,看那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挂着的架式,精美考究的布料和做工,想必不是普通衣物,他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衣物,只能猜测,或许是清宁今天进宫朝见皇后要穿的朝服?不禁多看了几眼,却在瞬间便被这件做工极其精致的服装给吸引住,倒不是他欣赏其做工或是极其考究的用料,而是觉得那衣服上的纹路似乎有些熟悉,细细一想,觉得有些跟他胸前戴着的金锁内藏着的那片布料的云纹及色彩都有些相似,虽只是相似并不完全相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薛平平看了一会儿,眼睛眨巴眨巴,心念一动便突兀地冒出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左右看看,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在,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手摸摸那件衣物,上下仔细观察着,细细查看一会儿,便抓起衣服下摆,看了又看,又用两手搓了搓,感觉和那块布料差不多,至于到底是不是一种布料他也分不清楚,只觉得相似,用手扯了扯,觉得极其厚重结实,即便他用尽全力也撕不开,不禁有些泄气,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把衣服摆好,又急匆匆回到自己那房中,见四个女孩子仍坐在一起,一边做着女红,一边说着闲话,见他回来,只连翘、苏叶站起来给他倒水洗了手,又给他倒杯茶,问他饿不饿,见薛平平摇头,让她们去忙,便也没在意,仍坐下来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儿。

薛平平见她们放针线的小箩筐摆在一旁的小几案上,旁边放了把剪刀,便走到几案旁,从暖婆子中倒了盏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时,顺手将那把剪刀袖进了袖口,见她们都未留意,便又慢慢踱着,走出门外。见连翘要跟上来,便朝她摆摆手说:“我就在外边随意走走,真的不走远,一会儿就回,你不用跟着。”见连翘又坐下来,自己松了口气,便朝后院那边走去。

连翘虽然不跟着,但是也很放心,并不怕他偷着跑出府去。府中无论是谁都知道,清宁已经下过严令,薛平平是绝不允许出门的,他想要出去无论走哪个门,都会被拦下。

这回他绕了点路,从小院西边的小路走过去,这就离那西跨院就只有一墙之隔。薛平平才走到那小路时,便听到隔壁有女子颇有气势的高声说话,那声音语气干脆利落、高亢泼辣,一听便知道其人不好惹,心里一动:莫非是郭荣他们真的去找了些“战斗力超强”的泼妇来?不由得一乐,顿时来了兴致,心想莫非是那“泼妇特战队”就位了?啊哈!这热闹可不多见,可得去见识见识!便转身朝西院院门走去。

一进院门,便见那演武大厅外站着一群高矮胖瘦不等,奇形异状的中老年妇女,郭荣、张琼、郭恭明等人站在一旁,倒是一位身材人高马大、面目标致的四五十岁的妇女站在廊檐下,正对这些妇女讲话,只听她大声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些铜钱,都是份量十足的好钱,如果愿意干,那就先站在这儿,待会先领十文钱,之后你们听我号令便可;等晚上咱们结束,不管有没有活干,都能再领三十钱;中间还有馒头咸菜,能让你饱饱的再吃一顿!每天结束后,那些听话能干能打真卖力气的,另外再奖十文!也就是说,只要你听咱的话好好干,那怎么一天也有五十文大钱可拿!如果因为你抓了挠了那些来捣乱的无赖而被打了,另有二十文的赏钱;真要受伤,给你汤药钱养伤,另外再给一足贯赏钱!还有啊,你受了伤也不能白受着那委屈,有咱们朝廷枢密院里的院判相公给你写状子,直接陪你打官司,告他狗娘养的!枢密院的院判相公,正四品的朝廷重臣,再进一步就能做宰相了!想一想啊,朝廷里的相公都陪着你打官司,这就真的是让你有钱又风光,里子面子全赚!”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便见那些妇人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她也笑了起来,接着脸色一沉,说道:“不过,咱们丑话也得说到前头:如果有怕事不愿意干的,也不让你白来一趟,现在就可以站出来,领五个大钱给我滚蛋!有没有不愿意干现在就走的?”见那些妇女都站着不动,只是哄笑着看着她看着她面前的钱箱子,便笑了起来,“我想你们也都不是怕事的,既然都愿意干,那就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先领十文钱,领到钱的站在这边等着!”见那些妇女目光都火辣辣地朝着廊檐下放着铜钱的大木箱子看去,便又提高了声音进行威慑:“但你们要知道,端人碗听人管,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定要听我吩咐,一定要卖力气!如果你们有谁偷奸耍滑半道溜走想着晚上再来混一遭拿钱,那你们也别以为咱这个枢密院院判相公府是好欺负的,官家的大牢你大可以进去逛逛,看里面好不好玩!”

薛平平听着只觉那妇人讲的话干脆利落,心说难道她就是那位花婶子?看她这劲头,肯定是个极其彪悍厉害的角色,难得与当家主母清宁是一样的泼辣。一想到清宁,薛平平又有些悻悻然,随即摇摇头不再去想,只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神情各异的“泼妇”们,只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便低声笑着朝里面走去。

郭荣、张琼他们看到薛平平走来,都悄悄走过来迎着。郭荣上下打量一下他,又仔细看着他脸色关切地问道:“看着是没什么,脸色也好,身上还疼不疼?”

薛平平摇摇头问道:“我身子恢复的很好,身上一点都不疼了。哥哥你这是把人都给找来了?”郭荣点点头回头朝正给那些“战斗力超强的好泼妇”们讲话的花婶子一呶嘴,“都是花婶子找来的。”张琼在后面嘿嘿笑着插话道:“还别说,这事找花婶子一找一个准。我们去找花婶子一说,花婶子就拍着大腿应下了,这不一大早就来了这么些,足有三十八九个呢!”郭荣低低笑着问道:“可符合你那‘好泼妇’标准么?”

薛平平也笑着答道:“看样子都符合。这一个个长得就不俗,异形怪状的,一个两个的不显眼,这一大群往哪儿杵一下都能吓人一大跳!”接着又问道:“这花婶子是在做‘战前动员’吗?我看她讲的挺煽情的!”

郭荣一听噗嗤笑出声来,朝他一伸大拇指:“平哥儿,什么话到你嘴里,那味道总是不一样!这‘战前动员’说的可真形像!”张琼索性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我估计平哥儿要是能动,婶子要是让他出门,他一个能顶十个百个好泼妇!”他似乎又在极力想着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吭吃吭吃地说道,“听人说那啥……一人能当百万兵,平哥儿要是身子大好了,就他这一肚子坏水儿,是不是他一个就能当百万泼妇?”

郭荣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又觉得不对劲,急忙又忍住,看他脸色也红了,憋得是相当的辛苦。

薛平平那脸色顿时就黑了,瞪着张琼道:“没想到你个张富棍儿这张臭嘴,比百万泼妇还厉害!”拱手一礼,“受教了!张大泼妇!以后你的尊号大概可以叫做张.大泼妇.富棍儿.琼!”

几个人正说笑,只见那花婶子走过来,看着他们三个笑道:“荣哥儿,我这场做的如何?”

郭荣赶快伸出大拇指夸道:“婶子能干,说的也好,看来还真得婶子来带着她们!虽然咱们盼着没事,可做这个就是预防万一的,婶子还得辛苦几天。”

花婶子也不客气,很干脆大气地一挥手道:“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荣哥儿放心,只是你说的这些,我觉得我还能干得了,不会给你捅漏子的!”

郭荣笑道:“那好,等完事了,我就摆上一桌给婶子庆功,到时多敬婶子几杯!”到底是一家人,他也说不出赏多少钱,那倒是见外了,反倒会让花婶子多想。

花婶子笑道:“我不是说了么,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嘛!不过到时荣哥儿要是真的摆酒,功不功的不说,我倒要真的多喝几杯了。”又看着薛平平道:“倒是平哥儿,我听说这主意是你出的?”不等等薛平平回答,便呵呵笑了,“咱们家的哥儿,我原以为就荣哥儿这样的已经了不得了,可是荣哥儿你们父子俩都有点太方正了,做什么事都想着堂堂正正,却不管外面有人根本不会按规矩来,他们要作什么妖暗地里对付咱们怎么办?不想平哥儿回来了,先前我都不知道平哥儿有这能耐,能想到以泼妇对付无赖,呵呵……这一肚子坏水,倒是给咱家补全了!等他长大肯定会更加厉害,让他专门对付那些坏东西,只怕把他们坑个半死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这才好呢!”

薛平平脸色那个难看,这花婶子虽说是府中下人,却不能真的拿人当奴仆之辈,只能当个长辈,不能跟怼张琼似地那么怼,还没答话呢,就听张琼笑得真打跌,跺脚拍手地笑道:“看看,不是我说的吧?都知道平哥儿你一肚子坏水呢!”

花婶子看看他俩,笑嘻嘻地说道:“琼哥儿,你也别得意,虽说你也一样的调皮捣蛋,可你那蛋捣的真还没什么意思,你真以为我是来损平哥儿的?我这是来夸他的!倒是你要当心了,不定哪天平哥儿随手给你挖个坑你就跳进去了!”

张琼有点不服气:“我又没坑过平哥儿,他凭什么坑我?”花婶子指点着他笑道:“就你这说话什么都不顾忌的性子,你以为你没得罪人,可是已经把人得罪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和荣哥儿、平哥儿不管怎样,也是兄弟,再坑你不过让你吃点小苦头;可是外面的人谁给你讲情意?真要看你好骗坑死你都不带皱皱眉头眨眨眼的!你不能光长肉长个头儿而不长心眼儿啊,别等你成年了还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夯货,真要那样你不定要吃多少亏!”

一顿话教训得张琼也无言以对,臭着脸悻悻的看得薛平平也很解气。那边郭恭明抱着个本子给那几十个“泼妇”发钱,很快发完了,也走过来,看着他老娘,又瞅瞅这边这哥仨,笑着说道:“钱发完了。”便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不再多话,看来在他老娘这个战斗力超强的“泼妇”面前,他也够怂的。

花婶子转眼看着郭荣,现在这事都交给了他处理,郭荣微一思考便点头道:“好,花婶子你领着她们,最好再给她们编一下队,指定几个队长啥的,不然你一个指挥这几十个人可能管不过来,分成几个小队,指定几个队长,你再指挥这几个队长,就能如臂使指的统带好她们了。”

花婶子一笑,也点头赞同,便又过去给那些妇女编队,指定队长。郭荣他们则去指挥枢密院派来的官兵、舞狮队、乐舞伶工,总计二百来人分别上车,二三十辆大车的车队,排成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往御街而去。

而薛平平则只能看着他们背影,有些羡慕地站在院门内。那张琼还故意气他似的,挤眉弄眼地朝他挥手大喊:“平哥儿快回去,你就在家安安稳稳地等着,有什么热闹等我回来给你讲啊——”

薛平平朝他啐了一口,转身便走。等到要走回自己那小院门口,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要做什么去,这才急忙转身,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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