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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出门

张琳瞅着李静姝那喜上眉梢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泛酸了,看一眼薛平平,又转头看着另三个女孩子放在她们自己面前的雕像,心痒难搔地拿手捅一下李静姝:“翠姐儿……翠姐儿……”

李静姝回头看看她,见她小嘴巴朝薛平平一呶,不觉笑了起来,便拿手捅一下连翘;连翘看看她俩,忍不住笑出声来,便看着薛平平说道:“平哥儿,你还少刻了一个呢!”见薛平平不理不睬的,便笑着劝道:“平哥儿,我知道你最大度的,咱们屋里就这几个人,你要是把哪个少了都不好吧?”

薛平平瞅她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也不言语,便又拿起一块木头,再次雕刻起来。张琳悄声朝连翘道谢:“谢谢姐姐。”连翘朝她摆摆手,忍住笑意道:“你呀……以后少说几句,平哥儿就不会跟你置气了。”

薛平平很快又雕刻出一个张琳的卡通版的小雕像,上了色后,也放在桌子上,斜了一眼张琳道:“看看是不是豁嘴斜眼大麻子?”

张琳看着那雕像,笑得眉眼弯弯的,嘴里却不肯认输:“哼!这是我早就提防着你了,要不然你不定要使什么坏呢!”

薛平平便拿起一支毛笔蘸一醮黑漆漆的染料,便做势要往张琳那小雕像大大的脸蛋儿上点。张琳急忙用双臂圈住护了起来,眼睛瞪起:“你敢!”

薛平平不屑地瞥她一眼,将笔放下,转身去洗手。连翘急忙跟在后边,关切地问道:“你一连刻了这么多,肯定也累了,洗了后你先躺着歇一会儿,然后咱们用餐。”

薛平平点点头,便擦了手回卧榻上躺下,闭上眼睛,心里却在不停地转悠:怎么才能摆脱这几个小屁妞儿出去呢?看天色已经不早,若是出去晚了,只怕观灯的人太多,路上不好走的。

他躺下没多久,便被连翘喊起来吃饭。吃完饭大家才洗漱过,便听外面有人问他们是不是跟府里的人一块出去看灯。却是郭贵信的女儿小燕儿,此时她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看着他们笑嘻嘻地等着。她年才及笄,比连翘都要大半岁,虽没连翘长得好看,却也不丑,还要比她壮实得多。

连翘虽然心动,可又为难地看了看躺在卧榻上的薛平平,稍一犹豫,便摇摇头道:“我们这儿还有个爷得服侍呢,就不去了吧。”却听薛平平接话道:“你们都去看灯,我就在屋里睡觉。不然耽误了你们看不成热闹,回头又该怨我了!”

他这么一说,连翘反倒真的没了出去看灯的心思,笑着说道:“这京里的灯,我也看了几次,这次不看也罢。琳姐儿、翠姐儿你们没看过,你们出去看,我守着平哥儿。他这身上虽还不妥当,可这些天来看着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有什么事我一人也忙得过来。”

张琳看着李静姝不说话,李静姝笑着朝她挥挥手:“你要去便去,不用看我。我先就说过了,我守着你们都出去看灯。”说着便站起来,连拉带推的,将她们三个给推出门去,又嘻嘻笑着说道:“你们真要过意不去,回来给我带点街上稀罕的,再给我讲讲那热闹的事就成了!”

几个女孩子都格格笑了起来,连翘带着歉意说道:“那……那我们就去了。这灯连放两天,明天我守着换你们去。”李静姝笑着点点头答应着:“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快去吧,不然赶不上要是落单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心拍花儿的把你们都给拍走了!”

张琳一挥小拳头道:“哼!真要有那狗胆包天的,看我不给他一拳,打断他狗爪子!”

薛平平瞅瞅她那小拳头,粉嫩玉润的,十分可爱,又瞅瞅她那十分可爱的凶狠模样,想起“奶凶奶凶”的这个词,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张琳冷眼瞅着他,一挥拳头威胁道:“你还敢笑话我?是不是想尝尝我的厉害?”薛平平双手抱头,做出一副好害怕的模样,又学着她的语气,拿腔拿调地说道:“嗯嗯,你腻害……你好腻害……腻害得吓死宝宝啦……”

张琳哼了一声,朝他挥了挥小粉拳:“哼!早晚要你知道知道我的腻害!”那几个女孩子一听她不知不觉地学着薛平平说了“腻害”,也忍俊不禁,格格娇笑起来,李静姝急忙推她一把提醒着。张琳顿时醒悟,红了脸蛋儿瞪着薛平平:“你个小坏蛋!随便说句话都要给人下套儿挖坑,当心哪天有人撕了你这张破嘴!”

李静姝忍着笑说道:“别耍你的腻害了,快点去吧!”将她们几个送走,又转回来坐下。

薛平平躺在榻上,瞅着李静姝,轻轻问道:“喂,你真的不去看灯?”李静姝摇摇头道:“不去了,我本来就不爱看热闹,留在家里陪你呗。”薛平平悻悻地说道:“是陪我还是监视,这可难说!”李静姝微微笑了起来:“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去。”说着便去拿了装了女红用具的小笸箩,拿起一个绣花绷子慢慢绣起了花儿。

薛平平心里叹息一声,这小屁妞竟然还有心去绣花儿?心说这当真是要跟我较上劲了?想着怎么把她也给糊弄走,可费了好大的功夫,想了许多方法,无论是怎么挑逗她,她或是带搭不理的随口接上一句,或是干脆连话茬也不接,说了许久李静姝仍自是岿然不动,倒将薛平平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终致无计可施。

李静姝手里针线半天都难得绣上一针,眼角余光斜瞅着薛平平,见他躺在卧榻上时不时的翻来覆去的瞎折腾,心里好笑,却也得意,心说我看你怎么去见那个什么公主!也不再理他,便将绣花绷子又放下,收起了针线小笸箩,仍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摆弄着那几个小雕像,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平平终于忍耐不住,跳下床榻,靸上鞋便朝外走。李静姝急忙站起来拦住:“你干什么去?”薛平平道:“上茅厕呢!”李静姝朝外间屋一指:“外边有净桶,你可不许出这个门!”薛平平道:“我……我不习惯在屋里!”李静姝撇撇嘴巴道:“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先前在屋里那么多天,也没见你不习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呢!不就是想去相国寺去见那个什么公主么?”薛平平回头瞅她一眼:“哦,你就为这个不去看灯?”李静姝脸蛋儿一红,扭过身子不去看他:“谁管你呢?我是干娘派着来看着你的,跟你那什么公主有什么干系?”

薛平平哼了一声,又转身上榻躺下。李静姝噗嗤一笑,洋洋得意地瞅着他。薛平平朝她做个鬼脸,便翻身朝里躺着,可随即又翻过身来,跳下榻来,走到李静姝面前,凑到她脸前,上下打量着她。李静姝一怔,急忙挪开一点:“你干什么?”薛平平撤回身呵呵笑了起来,指着她叫嚷着:“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吃人家的醋呀,怪不得先前你出卖我呢!哦哦哦……吃醋呢!”

李静姝顿时红了脸蛋儿,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呸!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要吃你的醋?”薛平平笑道:“嗯,你当然不是吃我的醋,是吃那个公主的醋!”拍着大腿说道,“怪不得呢!这些天我总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原来是……哈哈……你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李静姝咬着嘴唇,眼圈一红,似乎就要落泪:“你……你欺侮人……你……你这么坏……看干娘回来……”薛平平接着道:“你就告状呗!和张琳一个样的,怪不得你们俩能成为好姐妹!”跳下卧榻穿好衣服,便将先前藏好的装备揣在怀里,转身看看室内想了想没掉下什么,便朝外边走。

李静姝大惊失色地上前拦住:“你……你上哪去?莫非你真的要去相国寺……见……见那什么公主?干娘可说过的,不许你出门!”

薛平平伸手一拨拉她,不耐烦地说道:“我要去哪儿,要去见谁,你管不着!”李静姝眼疾手快地便抱住他胳膊,用力抱紧:“你……别想去!”

薛平平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心想干脆挑明了说吧,便平平静静地说道:“锤子……哦,再叫你锤子兄弟不合适了啊!我也叫你翠姐儿吧,不然喊李静姝喊惯了可能露馅。翠姐儿,你好好听我说,这次我必定要去,你也不要拦着我。先前你也听他们说过,我曾在大相国寺那边解开那个宁阳公主所设的谜题,此事关系到我祖母和义婶义妹的安危,我现在穿暖吃饱,住着这雕梁画栋的大宅华屋,还有你们几个服侍,还被这朝廷的高官大臣认为是他们家的儿子;可我自己心里清楚的我到底是什么人,我的亲人还在外面,不知下落,生死不明!翠姐儿,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事到底有多紧迫?”

李静姝被他一番看似诚挚的话语给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方才崩出一句:“可是……干娘说过的,你身子还没好,不许你出门的!”

薛平平心里虽焦急,但仍耐着性子,语气和缓地跟她解释:“翠姐儿,不是我非要出门,是我必须得弄明白,那个‘千金之谜’的真相到底跟我奶奶我婶婶她们有什么干系!还得想法弄清楚她们的下落!去见那个宁阳公主就是这些事中最紧要的一环!”

李静姝低下头,小声说道:“可是……我都向干娘保证过,一定要看好你;你要是出去再有什么差池,我怎么见干娘?”

薛平平叹息一声,心说真是个死心眼儿!可又不能跟她发脾气,否则只怕自己根本出不了这个门!想了一下又试图说服她:“翠姐儿,你别总是干娘干娘的,你自己想想看,我只是去见那个宁阳公主,也不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却跟她把话说明白就回来,根本没什么危险!”见她仍然紧紧抱着自己胳膊不松手,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要不……你跟着我去,我不脱离你的视线,让你随时都能看到我,这总行了吧?”

李静姝仍然摇头不放:“不……不行!你说的好听,可你一出这个门,那你还能听我的?只怕一到人多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了!”

薛平平见怎么说都不行,也不禁着急上火了,瞪起眼睛来喝问:“你到底放不放手?”李静姝听他发火,心里也有些发虚,可却更用力地抱紧他胳膊,低下头道:“不放不放就不放!”

薛平平便用力挣却也挣不开她手,便拖着她往外走。李静姝急道:“你要这样……我就喊人啦啊!”薛平平一听她要喊人,顿时便停了下来,恼火地看着她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了。两人正在僵持,却听有人在外面喊道:“平哥儿,你睡了吗?”

薛平平急忙答道:“没呢……哦,是恭明哥啊,有事吗?”

郭恭明便走了进来,一见他们两人这般模样,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啊呀,你们这是要唱哪一出啊?”李静姝脸蛋儿一红,急忙放开手道:“干娘让我看着他,可他非要出门;你要是不来,他就……就自己跑了啊!”回头斜一眼薛平平,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郭恭明脸色凝重起来,瞅瞅李静姝,又看着薛平平说道:“你放心吧,平哥儿跑不出去的。太太为他还专门交待过,没人敢放他自己出门。”他这么一说,薛平平也有点泄气了,他有信心摆脱李静姝的纠缠,可对于这位年轻力壮的郭恭明,可绝对没有把握。只听郭恭明接着说道:“平哥儿,我回来是找你的。那个能升空的大号孔明灯,我们弄了半天,也没升上去,还差点烧着人,差点把灯给烧了。你快想想,怎么弄才好。”

薛平平瞅了瞅李静姝,呵呵一笑,反倒转身坐了下来:“这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办法我都写给你们了,你们还弄不好,我又没亲眼去看过,怎么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李静姝哼了一声轻轻说道:“我看你就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出去!说不定你早就料到了这些,预留着什么关节,让他们弄不好,就得来找你,然后你就可以往外跑了!”

郭恭明一听这话,心儿也不禁呯的一跳,眼睛眨了眨,心说这翠姐儿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莫非平哥儿早就想到了这一步?那这孩子走一步看几步,真的了不得!当下说道:“平哥儿,咱们做的那灯彩,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大号孔明灯,若是升不了空,就没多少人能知道咱们制作的新型灯彩,别的再出彩也没那么轰动啊!咱们的烟花爆竹还有那么多,还指望着这次的大动静,能引得那些高官重臣让咱们到他们家舞狮,能多得些赏钱好抵得了那些烂账呢!”

薛平平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伸手拿起暖婆子又倒了盏茶,端起来慢慢品着:“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方法我真的都写给你们了,这出了问题我又没法去亲眼看看,哪会知道怎么办?要么你带我去看看,要么就不弄那大号孔明灯了。反正咱们的烟花爆竹足够多,也不缺它这一号!”

郭恭明有些着急地说道:“怎么不缺这一号?元宵观灯,观灯观灯,就是看灯比灯!看谁家的灯更好,比哪家的灯最强!咱们别的都是烟花爆竹,只有这一号灯彩,没有了这灯,那就名不副实!这灯还非得升起来不可,别的我不懂,可我知道这灯可不是咱们家自己私造,有它没它都无所谓;它是枢密院报上去的,关系到咱们家院判在朝廷中的前程,在皇帝眼中的份量呢,你说重要不重要?”

薛平平听了他这一番话,仍然神色自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看不出一点一丝的着急关心。

郭恭明也有些生气了,着急上火地催促道:“平哥儿,你到底放没放在心上啊?”

薛平平看一眼李静姝,又瞅瞅他,慢慢答道:“我就是放在心上,可没到实地看过,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呀,我还能凭空施个仙法什么的,吹口气挥挥手让那灯升起来?”

李静姝在旁接话道:“你不是说你跟你那老神仙师父学过仙法吗?这怎么就没辙了呢?”

薛平平斜她一眼:“我要是学过仙法,先吹口气把你给吹到十万八千里外!”

李静姝啐道:“呸!我不过是听干娘的话看着你,怎么就惹得你这么嫌弃?”

薛平平不再理她,转向郭恭明道:“恭明哥,有这么个奉命栓着我的捆仙绳,我被栓得脑袋都要涨开,一动都动不得,哪还能想什么办法?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郭恭明嘴巴张了张,又看看李静姝,低下头思来想去,又转了几圈,方才看着他们俩,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你们俩……嗯……咱们一块儿……”

李静姝瞅一眼薛平平,见他胸有成竹般地端着个小茶盏慢慢品着,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转向郭恭明,想了想道:“恭明哥哥,你要是真的想他带出门,那你得保证不能让他乱跑……”

郭恭明道:“哎呀……这……这我哪能保证得了?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见李静姝撅起小嘴巴来,急忙改口,“哎哎……好好……好的!我保证看着他,干脆我拿根绳儿把我们俩栓在一起,这总行了吧?”

薛平平啐道:“呸!恭明哥你跟谁学的也这么坏?又不是猫猫狗狗,还得用绳子栓着!你们一大群人看着,我还能跑哪里去?再说就去看看,把那灯给升起来我就回来,还这么不放心……还拿绳子栓着……你们能不能做个人哪?”

见薛平平发了脾气,郭恭明也有些尴尬,憨厚地笑道:“这不是……这不是……”他看一眼李静姝,想说这不是她话赶话给逼的嘛,可一眼瞅见她正瞪大了双眼瞅着自己,又急忙改口,“哦,是我想多了,只要你不乱跑,就是多在外面待一会儿,看看灯也没什么。”

薛平平撇着嘴巴问道:“哟,你放我出门,就不怕……太太回来教训你?”

郭恭明笑道:“我这是为了咱们家的正事,又不是拐了你出去疯玩儿,太太就是知道了,最多说几句。”又看着李静姝问道:“翠姐儿,你看呢?”

李静姝道:“干娘让我们看着他,也是怕他乱跑惹得伤势复发,让他好生的将养身子,只要他听话不乱跑,谁愿意真的成天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为他好他也不觉得还招他嫌弃,我吃撑着了吗?”

看她一脸的嫌弃,说话毫不客气,但言语之中却放开了一道口子,意思无非是你想让他去也成,不过那得看好他。郭恭明目光又转看着薛平平,见他脸色悻悻地斜眼看李静姝,心里也不觉好笑,便说道:“那咱们就说好了,平哥儿你不能乱跑,去看一会儿灯我就送你们回来。”见薛平平根本不答话,又看向李静姝。李静姝笑着点头:“嗯,好的!咱们说定了,恭明哥哥你可得看好了他!咱们都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儿,哪怕一眼看不到他,说不定他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呢!”

不过李静姝这一番话又遭来薛平平的白眼,但三人也算是说好了,郭恭明便领着他们俩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李静姝又停了下来。郭恭明有些着急,生怕她变卦不去,急忙问道:“翠姐儿,又怎么了?”

李静姝朝外面看看天色,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便看着薛平平说道:“他身子还没大好,外面这么冷,只怕他受不得,把那毯子带上给他盖着。”

郭恭明点点头道:“嗯,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多亏翠姐儿你心细。”

李静姝回身便把卧榻上叠好的毛毯抱出来递给郭恭明,随后又回头再抱上一床小被子:“毯子给他铺在下面,再盖个被子,就不怕外面冷了。”

郭恭明见薛平平一脸悻悻之色,心里好笑嘴中却说道:“好好!平哥儿好福气!”

这话一说,薛平平、李静姝两个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郭恭明笑着便往外走,那两个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来到正门门口,门房郭老山看着薛平平跟在后面,便站起来拦着:“恭明,太太可是交待过的,平哥儿不许出门,你怎么就敢领着他出去?今天就是再热闹,他身子不妥,也是不能凑这个热闹的!”又低声埋怨着,“你这么大个人,不是小孩子了,马上也就要成亲,怎么还不知道轻重?”

郭恭明小声解释道:“老山叔,我也是没办法了,咱们在御街那边的灯放不起来,荣哥儿领着人在那边试了好多方法都不成;而这灯是按平哥儿说的法门造的,除了他没别人能弄得起来,所以我就回来找他去看看。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他呢,他过去也就是动动嘴就成,决不让他动手使力,另外你老放心,我贴身看着他护着他,决不让他离开我一步之外,这你老总放心吧?”

老山朝门外又看了看,外边停着一辆自家的带篷马车,马车旁站着几个老家人的儿子,都是跟郭恭明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个个身体魁梧健壮,都是练过武艺的,便点点头道:“你们可要看好了,不能让平哥儿往人多的地方去,哪怕挤着碰着,只怕他这身子也受不得!”

薛平平白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并未开口,心说我既不是林妹妹,又不是琉璃不登儿,哪那么脆弱?

郭恭明连连点头,方带着薛平平、李静姝两个出门。上了马车,李静姝先把毛毯铺下,让薛平平坐了上去,再把小被子盖到他身上,让他半躺在车厢里,方坐在旁边对外面看着的郭恭明道:“恭明哥哥,可以了哦。”

郭恭明便坐上车辕,对那几个伙伴点头:“走吧!”另几个青年,也都坐到车辕上,一个拿起鞭子,吆喝一声,打个鞭花,那辕马便低低地喷出一口气,拉着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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