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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对手挥刀

薛平平这时也镇定下来,既然已经如此,还能怎么着?只能想办法弥补了,转身朝四周张望,便看到现在那齐整笔直,原本宽阔的御街上,因安放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彩灯而显得有些狭窄了;往御街南边看去,那些花样百出的彩灯俱都纷纷点亮,散发着五彩缤纷的光彩,真的灯火通明,几如白昼;再转过来透过朱雀门的门洞往北看过去,御街北边虽有灯彩,却未全部点亮,比起这南边的御街明显有些暗淡。

这时无数观灯的人群如潮水一般纷纷涌上御街,当真是一支川流不息的河流在涌动流淌。薛平平眉头一皱,再转身看看不远处的那罐子汽油,在他眼中当真成了一个特大号的炸弹,由不得他不提心吊胆的。如果现在把那罐汽油运走也不可能一路安全,御街上全是各种彩灯、全是用的明火啊!哪怕一丝火星将这罐子汽油点燃,那就会引起爆炸,而且这么多人,想救火那更是难上加难,还不如就地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置呢。

可他转眼朝周围又观察一下,就发觉这附近更不安全,因为他们这里不但有些小型的花灯,还有烟花爆竹还在不停的燃放呢!

薛平平胆子本来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空中成为职业军人中的精锐翘楚,可是这会儿他也有点吓麻了,看着郭荣他们虽然有些后怕,但脸上仍然并不在乎的神情,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他甚至有点诡异的想法:真要有个意外,这郭荣肯定要提前升天,所谓的“五代十国第一明君”就没有了;那边高台上还有刘承佑、赵匡胤两个未来的皇帝,正拿着烟花随着乐曲起舞,肯定也要跟着郭荣一块完蛋,至于其他人也有好几个历史上着名的人物,如曹彬、李重进等人先前都在高台上拿着烟花随着乐曲起舞,他们只当是玩,正玩得不亦乐乎呢,至于张琼,薛平平印象里没这个人,不过看他和郭荣、赵匡胤的交集,又与曹彬是姑舅表兄弟,应该也不是无名小卒;不说他们,单就郭荣、刘承佑、赵匡胤这三个未来的皇帝提前消失,在他心目中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件,那算不算就此改变了历史进程?

想到这里薛平平又感觉到极其好笑,便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抛开,转而去想如何解决这个“不定时炸弹”,思来想去的好长时间,方才朝郭荣说道:“哥哥,现在必须想法把这罐子油给用掉,不然不论是运走,还是存放在这里,都是个时刻要爆炸燃烧的危险玩意儿,咱们可承受不起那后果。”

郭荣脸上仍然有些不相信的神色,有些迟疑地看着薛平平道:“真的有那么危险?”见薛平平郑重其事地连连点头,“那好,这油是你让工匠炼出来的,或许只有你才最懂得它的用途和危险。你说咱们该怎么弄?”

薛平平一指高台上那些拿着燃放的烟花正随着音乐起舞的少男少女们:“赶快让他们停下来,那火星只要有一星半点的碰到这罐子里的油就会爆炸!”

郭荣心里虽然仍有疑惑,可还是命那些乐舞暂停下来。

薛平平又让人把所有的火把、灯笼移开,不许有任何火种靠近这些油罐,之后告诉郭荣,把那些油罐看好,真要用油先把需要取油的油罐挪开一段距离,再用工具取油,之后油罐归位,这整个过程之间不许火种火源靠近。另外要立即运送一些沙土过来,以防万一。虽然他觉得真要出事,就是有沙土也不一定能在这无数人涌动的御街上能用得上,但至少要比没有强!

郭荣见薛平平说的十分郑重,也感到一些沉重的压力,便立即让人按薛平平说的去办。

高台两边的柱子上挂着一条横幅,红布黑字大书一行“枢密院贺元宵佳节新型灯彩展示”,原本因新型烟花爆竹引来不少观灯赏灯之人,围在周围约有大几千人,此时见枢密院乐舞停止,烟花爆竹也不放了,都有些惊愕,看灯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呼喊着要他们再继续。高台上的刘承佑沉不住气,急忙从高台上跳下,跑来找到郭荣问道:“荣哥儿,怎么停了?”

郭荣便看向薛平平,薛平平朝四下看了一眼,随口答道:“咱们要把这个大号的孔明灯升到半空,需要多人照看着,那边就先停一下。”见四周观灯的又在呼喊,便朝郭荣说道:“哥哥去那边稳住,我们这边把这灯升上去就没什么了。”

郭荣点点头道:“那好,你们也要小心。”便转身朝高台走去,跳上高台,便走到正中,抱拳拱手,朝四周躬身一礼,气沉丹田,大声喊道:“诸位乡亲既然爱看我们的灯,是我们的荣幸!那我们现在就将枢密院的新型特大号彩灯放出来,这个灯是枢密院新制,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保证可让诸位父老乡亲大开眼界!不过放灯还需一段时间,尚请诸位稍安勿躁,稍等片刻。”

众人一听,都充满了期待。自从开封立为京师,也在元宵节放过几次灯会,京师之人也算见识过花样繁多的各式灯彩,此时见郭荣竟然敢放言夸口说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彩灯,虽也有人认为他是大话难信,但这灯马上就要在众人眼前安放,随后便可见到,便也跟着安静下来,满怀期待的静静等候。

郭荣这才放下心来,便站在高台上朝四周观察着。虽然直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人来捣乱,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见刘延庆带着的禁军官兵散在四周,警惕地注视着;花婶子带着的那战斗力超强的“泼妇队”也按先前的布置各安其位,个个都似随时准备撒泼似的,郭荣心里不禁暗自好笑,却也感觉到稍微轻松一些,只要不出事便好!转身又朝薛平平那边看过去,见他们还在忙忙碌碌,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将那彩灯升起来,心里也起了一丝忧虑。

此时宫城之内,明德门下,晋帝石敬瑭率文武百官、皇后李氏率内外命妇,分别从不同方向开始攀登宫城台阶。不多时,两拨人便排列好,依序登上城楼,帝后分别安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

首相赵莹站了起来,率文武百官朝拜皇帝,祝贺皇帝福寿无疆,大晋江山永固万年。

石敬瑭满面笑容的伸手端起案上的玉杯,随后说道:“诸卿,今晚元宵佳节,金吾不禁,朕与众卿及京师官民人等,同赏灯彩,共贺佳节,期望我大晋江山如这满城的灯彩,红红火火,臻臻日上!”

皇后那边,也由宋国长公主石氏率内外命妇,向皇后行礼恭贺佳节。皇后李氏平时极为贤惠,此时微微一笑,也举起酒杯回敬众命妇,随后便温声软语地下了谕旨,请各位命妇安坐赏灯。

李皇后一眼瞥见列在前排的刘知远妻、魏国夫人李三娘并不急着入坐,转身走到稍后位置,将郭威妻子、郡君柴氏拉着,低声说笑着,往一张几案后面坐去。

那柴氏虽然被李三娘拉着,却仍然规规矩矩的拢着双手,宽大的朝服衣袖叠加在一起,神色恭谨的跟在李三娘身后缓缓而行,中途与一些相熟的命妇们时而打着招呼,相互行礼,举止优雅,行礼如仪,毫无错失;先前内外命妇拜贺行礼时,她就看到这些命妇中,唯柴氏礼仪端正,极其规范,毫无僵涩之感,益显得其风度优雅,不禁大起好感,当下笑到:“吾早知枢密院院判、兵部侍郎郭文仲妻郡君柴氏素有贤名,又熟知仪礼典范,如今一见,当知传言不虚。柴郡君不妨放松些,此际乃元宵佳节,大家一块儿赏灯,却是乐事,不必太过拘束,也无须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清宁这会儿倒是最怕惹人注目,听到皇后夸奖,见惹来周围许多命妇的目光,心儿不由得一颤,脚步一顿便即停下,便她反应也快,立即便意识到不能失态,似乎是受到了皇后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立即涌上谦逊之色,随即便恭恭敬敬地朝李皇后施了一礼:“谢殿下赞誉,妾身愧不敢当。

李皇后微微笑着朝服她一伸手:“郡君不须多礼,请安坐赏灯。”

清宁这才感觉稍微轻松些,又朝皇后躬身示意,方随着李三娘坐下。

众命妇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能陪着皇后赏灯,自是莫大的荣耀,也说明她们身份的贵重,便纷纷各安其位,也有不少相好的命妇,并未按品级分座,而是结伴而坐。

若是别的内朝会,命妇们也必按品级列序排班分座,而这元宵赏灯,却可以与相好的结伴而坐,毕竟是赏灯乐事,让大家开心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今夜连平时的宵禁也给解除,平时不能走的御街,无论什么人也可以随便上去走一走呢,要的就是个普天同乐、皆大欢喜,图的就是个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嘛。

此时被李三娘拉到身边和她坐在一块的清宁,双手仍拢在一起,右手衣袖搭在左手衣袖上,根本不敢分开。即使是与旁边众命妇同时举杯向皇后祝贺,也没了平常的干脆爽利;与别人交谈,也有点心不在焉、不知神知之所在似的。此时她虽表面镇定如常,心里却已经满是怒火,在冥想中早就将她的那个“小儿子”按在腿上痛打了数百下屁股,红肿的屁股蛋都肿起有一尺来高。

因为她身上的这件朝服,左边衣袖不知怎么就短了一小截,无人注意时她悄悄察看,便发现是沿着袖口被人剪去了,只是剪的巧妙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但这个时候只要是被人发现嚷嚷出来,她这就是妥妥的衣冠不整,藐视朝廷,欺君枉上!

这事其实根本不用多想,她便断定是薛平平给她剪掉的,除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坏蛋,家里就没别人敢动她这朝服,也根本不会有人会动她这朝服!不然以前怎么就没出过这种事,他才回来这半个来月,已经闹出多少事端,除了他就不会有别人!

清宁脸上装出笑容,应付着李三娘和旁边的命妇们,可暗地里几乎将后槽牙咬碎,心里一直发着狠,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轻重,置她于此难堪之境的小混账!

别人倒没注意,李三娘倒发现了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瞅四周无人注意,便轻轻问道:“弟妹,你怎么了?这天虽然放晴了,可依然很冷,莫非是感了风寒么?要是不舒服,那就赶快告个假,回去歇着,找个太医诊视一下拿点药。”

清宁勉强挤出一幅笑容来:“谢谢嫂子关心,小妹没什么的……”

李三娘疑惑地打量着她,慢慢说道:“我说弟妹,你也算有了年纪,要是真的不舒服,可不能强撑着,那只能越撑越糟糕。”

虽然二人的丈夫岁数相差十多岁,但她们两个年龄却相差无几,但刘知远是郭威结义三哥,从这边论起来,她自然算是郭威清宁夫妻的三嫂,两家平时俱在京中,走动自然颇为频繁,也最为亲近,她自然也更为关心。

她越是关心,清宁越是心虚,拢着手极力在脸上挤出一副若无其事、开开心心的笑容:“真的不要紧的……真的……没什么……”

李三娘见她如此,也就不再坚持,轻轻问道:“我听说枢密院此次也做了彩灯,是把那些工匠关在你们家西院做的,可是个什么灯?”

清宁想起薛平平的策划,抬头朝宫城城楼下看去,御街北端这边虽然有灯火,但官灯未亮,仍有些昏暗,直到朱雀门以南,民灯皆亮,灯火璀璨,却不知哪些灯是枢密院所制,便轻轻摇头:“小妹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什么新型的,以前没有过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三娘顿时来了兴致,也伸头朝南观望:“哦……若真的如此,今夜的灯倒有些看头了啰……”

此时城楼正中,御座上的石敬瑭见群臣俱都安坐其位,便将目光转向随侍的内侍应诚,应诚躬身一礼,向皇帝禀报时辰已到。石敬瑭便命下旨,敲钟点灯。

在敲钟之前,民灯大多都已经点亮,唯有官灯要等着皇帝下旨,同时点亮。此时应诚走到一边,向负责传讯的小内侍点点头,小内侍便向宫城钟鼓楼那边发出信号。

全城除了官建的数处钟鼓楼外,城中的佛道二教的寺院道观都有钟楼,此时时辰既到,见到宫城上面发出的信号,各处钟楼上的钟声便同时响起。

宫城城楼上观灯的君臣、后妃、命妇们,听到钟声俱往城楼下面的御街看去,便见笔直宽阔的御街上,灯火如同一条活过来的巨龙般在游动,从明德门下一直往南,依次点亮。

随着悠扬的钟声、官灯大放的异彩,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明德门下宫城外的北大街与御街这一片,教坊司的乐工们奏起太平之乐,伶人及从京城各处选来的少女少妇们,足有千人,也开始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此乃大唐旧制,当年的元宵灯彩,比这奢侈不知多少倍,以至于屡有大臣上奏进谏,希望皇帝停止元宵节大肆放灯之举,因为就元宵节造灯观灯,每年都要耗费大量钱财,除了一些富贵之家自造灯彩之外,其余多是摊派到最底层的平民百姓身上,而且那些贪官污吏更是趁机加派,真正用到造灯的费用不知有没有一半。

而自石晋定鼎中原,屡屡有藩镇闹事,只在近两三年方才稍微安静了点,朝廷便开始粉饰太平,却忘了国库空虚,各种庆典所用资金也往往是一层层的往下加码摊派,最后苦的都是最底层的草根百姓。

此时不但御街上的彩灯全部亮起,就连其余街道上安放的一些彩灯也都点亮,整个开封城,立即便成了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的不夜城。

宫城城楼上的君臣、后妃、内外命妇们,也都朝御街观看赏灯,看着那些花样百出的各式彩灯,议论纷纷。

有些官员便洋洋得意地指着某处彩灯说是他们衙门口的,有些命妇便看着某个彩灯,惊呼着那彩灯的美轮美奂。即使那被皇帝请来观灯、坐在皇帝不远处的的契丹使者拽撒一行,也被这汴京城的彩灯给震得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些彩灯。

应诚此时命内侍省挑选出来的两名嗓音极好的内侍,上前解说。这两个内侍面貌清秀,嗓音清亮动听,手中各自拿着一个单子,看着城楼下的依次亮起的彩灯,指点着解说着各衙司所制作的彩灯,什么样式,有多高多大,有什么新奇之处、有什么故事之类的等等。

皇帝和不少大臣一边看灯,一边听着解说,观灯的兴致更加兴趣盎然。官灯秩序井然的依次点亮,那两个内侍也跟着解说了约有两刻时间。看他们将手中的单子翻至最后,似乎将要解说完毕。

但安坐在兴致勃勃赏灯君臣中的郭威,此时内心并不平静,不断朝御街远处望去,直到内城城门朱雀门那边,也没见先前说好的,枢密院造作房制作的,此时要准时升空的那个特大号“孔明灯”式的大彩灯,不禁有些担忧,心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给耽误了?再说枢密院彩灯列为官灯第一,那两个解说的内侍,几乎已经解说完了,仍然没有提到,不知是石重贵在帮忙,还是另有它故,郭威并不知道,心里自然也有些不安,便朝凝眸朝南边看去。

枢密院的灯彩安置被划进了民灯区,做在官灯排序中,仍然是第一,应该早就升起来,虽然距这宫城城楼有三四里地,可在这宫城城门楼上,也应该看得很清楚,既然没有按时升起点亮,那就说明出了问题。

郭威忐忑不安的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一眼皇帝,见皇帝并未注意到他,也未注意到城楼下有什么异样,便稍稍安心。

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却不是驸马杜重威挑事,却是另一位重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检校太尉、判六军诸卫事、魏博节度使,看看这一大溜儿的头衔,便可知其身份不凡!那便是皇帝的另一亲家公杨光远,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走到皇帝御座前,微一躬身,笑着说道:“陛下,臣听说今年枢密院也造了新型彩灯,号称天下第一、绝无仅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彩灯,若真是如此,枢密院为御灯第一,应该就在下面,如今怎么不见?”

郭威心里一紧,心说对手的第一刀开始砍过来了么?面色平静的冷冷瞅那杨光远一眼,又朝杜重威那边看过去,却见杜重威若无其事地端着酒杯,面带微笑,目光朝向皇帝和杨光远,并无什么异样,似乎这杨光远说的话,跟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旁边的刘知远一听,面色立即沉下,目光便转向郭威,似乎在问……怎么以前跟他们兄弟很少接触的杨光远会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针对他?郭威目光也转了过去,他也怕刘知远此时不分青红皂白的闹上一场,急忙朝他轻轻摇头,站了起来,准备答复皇帝的垂询。

石敬瑭果然被杨光远这话提起了兴致,只是并未看向郭威,目光却是转到他的另一个亲家、新任宣徽使张从恩的身上。毕竟这枢密院的彩灯,如果真要计算制作时间的话,那应该是张从恩负责,而不是才到枢密院暂理院务没几天的郭威。

张从恩心里急忙思索着,判断着这杨光远的用意,虽然有点恼火,他都不是枢密副使了,可枢密院中的屁事还能牵连到他,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自己摘出去,便急忙站起来道:“回陛下,因年前陛下向臣吹过风,要调臣任宣徽使,故臣将精力转向了宣徽院,把此事交给了枢密院两个直院全权处置;而前些天两个直院因病告假,此事已经交给枢密院院判郭文仲。据臣知悉,文仲将工坊设在自家西院,全力制作,已经制作出新型彩灯,至于其事详情若何,臣实不知。”

如果直接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枢密院造上元节灯彩一事,而是那两个直院瞒着他们枢密使、副使、院判三个弄出来的,桑维翰出使契丹未归,郭威平常是不厘院务的,那他这个长年坐镇枢密院的次官,便会担起全部责任,至少会落下颟顸无能的恶名,直接下属干什么不知道,把事情干砸了更不知道,那要你干什么?别以为调任了便没责任,石敬瑭虽然名声臭,可不是糊涂,更不是昏君,自然分得清其中情由!

石敬瑭便将目光转身郭威:“文仲,既然你接了这活儿,而且是在你家制作,这会儿怎么又不见这灯呢?”

郭威心里暗自苦笑,也只得慢慢走上前,一边走一边想着说辞,准备着解释。此时他也有些后悔,当初这所谓的可以飞升的新型大号“彩灯”制作完毕后,他本想着试一试的,可薛平平坚持不必试验,如果试验肯定会走漏风声会有不少人看到,因为这种新型“彩灯”不比一般彩灯,试放的动静会闹得很大;只要让人看过,那就达不到出人意料的结果,非得在正月十五元宵夜来个出奇制胜一鸣惊人,现在既没有制胜也没有惊到别人,却要让自己出个奇丑,给自己一个惊吓。

不过一想到幼子郭仪——也就是薛平平,想起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本领,想起他为帮自己,不顾伤势未愈也要操劳,虽然他只是动动嘴巴,却也耗费了极大的精力,还经常要熬夜;郭威心里却感觉不到什么让他平白出丑的恨意,——孩子虽小,却极懂事,知道为父亲分担责任,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哪怕他会调皮捣蛋,哪怕他会闯祸,哪怕他会让他担心、让他头痛……一个个异常鲜活灵动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幕幕闪过,郭威内心却反而觉得涌上一股暖流,不知不觉的便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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