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伤愈
薛平平哼哼唧唧地答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问我我问谁去……”一边说一边偷看清宁动作,一眼瞥见清宁黑着脸又挥起巴掌,急忙改口,“我是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儿!那个宁阳公主,也不知怎么就跟那个耶律含嫣对上了,两个小屁妞儿也不知争什么,反正相互看不顺眼,一个非得要当另一个的长辈,一个根本不承认;那个耶律含嫣说她是什么……契丹皇帝的女儿,跟这边的皇帝同辈,按此来算就是宁阳公主的姑母。可能是宁阳公主不服气,就说耶律含嫣要拜我为师,她呢……嗯……是什么……啊……别打……我说……”
他嗯嗯啊啊的支吾搪塞着,却见清宁又举起了巴掌,连忙说道,“她呢……哦,就说解那个千金之谜,就是皇帝给她招驸马才挂出来的皇榜。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哪知道她说的是不是信口胡扯?”
清宁眨眨眼睛,还是没弄明白这里的道道:“那什么皇榜……怎么又跟……那什么驸马扯上了?”
薛平平苦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她说我是她的驸马,我是耶律含嫣的老师,她的意思大概就是她成了耶律含嫣的师母,要比那个耶律含嫣还高一辈!”眼睛横着清宁,轻轻哼了一声,“就这脑筋除了逞能打小孩儿,还能干啥?”
清宁一听,立即横眉立目地啐道:“呸!我除了能打小孩子,我还能揪小孩儿、拧小孩儿,收拾你的方法多着呢,你再用那眼光看我一眼试试?”
薛平平一听便又将脑袋缩回埋进被子里,心里腹诽不已,可却不敢真的跟清宁再犟。清宁根本不跟他讲什么道理,反正太医都说过了,他身体恢复得不错,打打屁股无碍,只要他敢呲牙,那必定挨揍。
清宁见他怂了,哼了一声,想着那宁阳公主不过是情急之下,才崩出那么一个想法,至于尚公主做驸马……,不论薛平平怎么想,单是清宁就绝对不会同意的,她才不会想要个公主做儿媳呢!更不想跟那皇帝做亲家!尚公主尚公主,那不是娶媳妇,那是弄了个活祖宗回来供着!
见薛平平算是把这事说清楚了,清宁便放过他,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来,背对着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随后便拿起那道圣旨,细细看着。
虽然应诚是一个劲的忽悠,说皇帝待他是如何如何的好,但薛平平打心眼儿里都不认可,觉得这圣旨封的官就是那什么斜封官,跟唐中宗被其皇后韦氏、女儿安乐公主缠着,不经朝廷便封了她们的关系户官爵,为时人所不耻的那些官儿一样。向韦氏、安乐公主行贿买到官爵的那些斜封官下场也不怎么美妙,在唐中宗被老婆闺女毒死,然后韦氏及安乐公主被杀,弟弟李旦上台做了皇帝后,全部被裁掉。
清宁看那圣旨后面的单子上写着几行小字,不觉睁大了眼睛:“哟,这皇帝陛下……还真大方呢!不但真的赏了你五品的朝散大夫,还赐第赐金!喜乐巷一处五进宅院……这喜乐巷在哪儿呢……我咋不知道?还赐金一千贯!哟,这么多?还有仆婢三十人……”回头瞅一眼薛平平,见他正歪着头瞅着自己,那眼色神情怪异至极,似乎在瞧一个没见世面的乡巴佬,顿时火气又冲上脑门,瞪起眼睛来喝道:“你那什么眼神?哦……挨揍挨得轻了是吧……还敢拿这种眼神来看你老娘?皮又痒痒了是吧?”
薛平平呼的一下,又将脑袋缩回被子中,一声不吭了。清宁伸过手去,一把将被子掀开:“你给老娘说清楚,为什么拿那种眼神来看我?”见他仍然埋着头不吭声,伸手将他耳朵又给揪住,“好好跟你老娘说话!听到没有?”
薛平平叫了一声:“啊呀……别揪了!再揪就揪掉啦……哎哟……你有个独耳龙儿子很好看是么?”这话说出来,清宁、连翘、苏叶等人都被逗得噗嗤笑出声来。
清宁笑骂了一句:“你个小混账也知道疼?你也知道不好看呀?”心里既感到诧异,又有些惊喜:这小混头儿终于肯承认是我儿子啦?不经意地瞥一眼薛平平,见他神色无常,似乎也是随口就说出了那句话,不禁想起先前丈夫劝她的话,不要着急慢慢来,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终是跟她最亲,总会认她的!
薛平平倒一无所觉,郁闷地白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见清宁瞪起眼睛来,又急忙说道,“我说我自己也不行么?”等清宁松了手方接着说道,“我是觉得……这也没多少钱,你是……四品命妇,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也跟个小财迷似的?”
清宁啐道:“呸!老娘就财迷了怎么了?你个小屁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家先前进项少花销多,哪怕多一文钱的收入也是好的,何况……多了这么多……这么多呢!”随后又眉飞色舞的笑道,“皇帝赐予,这钱来路正当,谁都挑不出毛病来,我能不高兴吗?”
薛平平闷闷不乐地答道:“就那些东西,你觉得跟那皇榜上开的赏格一样?千金之赏千金之赏!皇榜上还特地注明了是一千两黄金,不是一千两银子!我不知道现在金银铜钱怎么兑换,但那皇榜上说的一千两黄金,怎么也得值个一万两左右的白银吧?那怎么也得兑换个十来万贯铜钱吧?就是再少再少,怎么也得兑个八九万……就是再少点,也能兑个七八万贯铜钱吧?现在变成了一千贯铜钱,一处宅院,三十奴仆,啧啧……这皇帝老儿真的是抠门到家了!”突然想到一事,便支起上身问道,“皇帝赏的铜钱,不会是省陌吧?”
清宁倒点点头道:“肯定是省陌的了,朝廷、皇帝发钱,从来都是那抠抠索索的德性;但也不是太过分,可能就是九百来钱吧!”
薛平平瞥一眼清宁,轻轻冷笑一声:“卧槽……亏大发了!一千两黄金十万贯变一千贯,还特么滴省陌……就这……你还说他大方,大方在哪儿呢?叫出来让我瞧瞧?哼!大方大方……大方他奶奶个腿……”
清宁一听薛平平出言不逊,这是根本就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啊,顿时又急又恼,先朝左右看看有没有人,随后就立即伸出手来,一手来捂他嘴巴一手就戳他脑门儿:“你这张破嘴,什么都敢往嘟噜!真想我给你撕烂了怎么的?”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小祖宗,那皇帝也是你能骂的?真以为皇帝现在对你好,又封官又赐宅子又赐钱的,那就是个大善人了?人家杀过的人说不定都比你这小屁孩见过的人多!手上沾染的鲜血都比你喝过的水多……”
薛平平没想到清宁也敢这么形容那儿皇帝,实在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过是句牢骚话,你这说的……比我狠多了!”
清宁这才回过神来,有点恼羞成怒了,瞪着他狠狠啐道:“呸!老娘都是被你这个挨刀的小混账给气糊涂了!几句话就被你带到了沟里!你给我听着,再敢这么胡说八道,老娘真的会把你这张破嘴给撕烂!不信你就试试!”
薛平平撇撇嘴巴,便不再答话。过了一会儿,李静姝、张琳她们也相伴着回来,清宁眼角余光瞥了她们一眼,这才郑重叮嘱道:“总之……以后你说话要……要三思而后行,决不能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胡说八道!”见薛平平懒洋洋带搭不理的,又瞪起眼睛来,“说你呢,记住了没有?”
薛平平这才急忙答应着:“是是!听到了记住了!”随后又想起一事,便皱起眉头问道:“说是赏钱赏宅子,那赏的钱和宅子在哪儿呢?不会就这会一张纸……哦,不会就这么一道圣旨就把我给打发了吧?”
清宁皱眉说道:“这单子上说那宅子是在什么……喜乐巷,我也没听说过。那钱……还有那些奴仆……大概也一块送到那去了吧!”瞅一眼薛平平又道,“我看你才是个小财迷!这就想去数钱了?那怎么也得等你身子大好了,才能出门!现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睡榻上躺着……哦……给我趴着!”走到墙边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家法”,看看李静姝,又瞅瞅张琳,伸手递给了张琳,“琳姐儿,这家法给你拿着,你弟弟要是不老实,给我抽他屁股!反正太医说,他身子别的地方不能动,打打屁股没问题!”看着李静姝又道,“若是给翠姐儿,只怕她下不了手,琳姐儿性子干脆利落,杀伐决断不在话下,给了你才能看得住他!”
李静姝看看清宁,又瞅瞅薛平平,见他直撇嘴巴,便默默不语低下了头。倒是张琳,拿着那“家法”,有些兴高采烈,笑的眉眼弯弯的,连连向清宁保证:“干娘放心!我一定看好弟弟!他要是不听话,我一定揍他,不会下不去手的!”
薛平平听得直翻白眼,索性将被子一拉连脑袋都给蒙住。
清宁将薛平平这边的事情都给一一安排妥当,又细细检查一遍,再三叮嘱过那两个嬷嬷和连翘、苏叶等人,方才离开。
此后薛平平便老老实实地在自己这小院里养伤,调养身体。开始因屁股被清宁打肿,连榻也下不来,只能趴在卧榻之上;养了几天后,方才能下榻在室内室外走动,但根本无法出这小院院门一步,甚至就连走近那院门,都要被两个嬷嬷劝说一番,更不要说那位奉了清宁之命,拎着“家法”,一双眼睛根本不从薛平平身上挪开的张琳了!那张琳似乎就是想要挑出薛平平的错,好施展一下她手中“家法”的威力,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时常将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小坏蛋。但薛平平哪会给张琳机会,而且身上的伤势本来就没好,现在又被清宁将屁股都给打肿了,就是有心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
此后薛平平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小院中,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之外,就是换药吃药,最多也就是在小院里活动一下,做些恢复的动作,打打太极。——是真的打打太极拳,而不是跟谁推诿扯淡。
时间就在薛平平感觉乏味至极的平淡中,慢慢流逝。
天气渐渐转暖,春雨慢慢洒落,树木、小草在温润的雨水滋润下也慢慢转青着碧,院子里花坛里的花也倔强地伸展着枝叶,缓缓打出花苞。期间太医署的医官也来给薛平平复诊数次,见他身体恢复得极快,倒也不再惊讶,便开始给他换药方,让他稍微增大些活动范围,更多的走动走动。
但清宁仍然坚持着不许薛平平迈出那小院一步,生怕一放松缰绳,就收不住笼头,直接就再溜出府去在大街上撒欢了。她可再也信不过薛平平的保证,一天都要过来几次,甚至都到了半夜还要突然来一次“突击检查”,看薛平平是否闹腾;便是有事伴身拖着她离不开,也要派身边的丫环过来看一看。
到了二月,院里的女孩子们虽然因薛平平的“连累”,出不了门,但也一样热热闹闹的过花朝节,拜花神,斗草赛花,扑蝶嬉戏;到了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春明景和,艳阳高照的阳春三月,迎面而来的上巳节依然因为薛平平的缘故,这院里的女孩子仍然不能出门,但清宁也给这里的女孩子和嬷嬷们送来了锦衣华服,以及各种过节的糕点,甚至还有十几盆各种各样的兰花,使得她们不能出门,也过得热热闹闹。
眼看这和暖的三月即将过去,薛平平自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在清宁的“高压”政策下,仍然不能迈出这小院一步。薛平平被关在这小院里两个多月,早就憋闷坏了,千方百计地想着要出门转转,但又害怕清宁那根本不跟他讲道理的强势镇压,只得无可奈何的继续在这小院里憋着。
到了四月初一日,薛平平因百无聊赖,便让连翘苏叶搬了那张“金交椅”出来,躺在廊檐下大睁着两眼,看着对面一棵四季桂树冠上的小鸟,心思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躺了多久,便听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清宁、郭荣等人陪着那位内府少监应诚,又来到了这小院里。
薛平平站起来躬身而立,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心里面却急速思考着那应诚的来意,心说莫不是那儿皇帝等不得了,急着想要自己带路去寻义婶,好寻回那件已经遗失许久的传国玉玺?他正漫无边际地思索着,便见清宁走到近前,先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摸得薛平平只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也不敢表示异议。清宁见他老老实实的,便轻轻点着头道:“嗯……身上衣服没少穿,在这大日头下躺着也没闹腾,看来这些天里,你倒是消停了。”
薛平平低下头不停地腹诽着,就你那性子,谁也拗不过呀!只要不符合你心意,不是揪耳朵就是打屁股,这些天来便是老老实实的,也没少挨过,只不过没有最初因剪了她朝服挨的那顿打重便是了。
清宁转过身来,向应诚道:“应少监,小儿这身子虽然好了一些,但还虚着呢,只怕不能赶远路。说实在话,我们夫妻更着急,但也只能忍受,便是不想因去找一个,再把另一个给搭上了。所以此事……还请少监体谅。”说是请应诚体谅,其实就是要通过应诚的嘴巴,将他们的想法告诉皇帝,你即使再着急,也比不上我们着急,毕竟那牵扯着我们的至亲长辈!
应诚仔细打量着薛平平,脸上浮出笑容:“郡君,我此次来贵府,并不是催促你们去寻亲,而是来看看令郎身体恢复得如何。现在看来已近痊愈,那么……可以搬去陛下的赐宅居住了。”
清宁一听,脸色顿时僵住,盯着应诚问道:“应少监,此言何意?”
应诚笑道:“郡君不要多心。先前令郎解了公主之谜,陛下曾有言在先,赏赐千金!如今圣恩又降,只是因令郎身子有恙,方才拖延。既然令郎身子已然大好,便是入住陛下赐宅之时。我看郡君还是寻人挑个好日子好时辰,早日送令郎入住陛下赐宅为好。”
清宁笑道:“小儿虽蒙陛下天恩,但不过才九岁,一介幼儿如何能离开父母去外面居住?便是陛下也不可能如此不近人情吧?应少监,还请禀报陛下,再过些时日,等小儿完全康复,我带他去赐宅,同感陛下天恩,如何?”
应诚呵呵一笑,仍然摇头:“郡君当知圣命难违,又何必寻词拖延?再说赐宅与贵府相距也没多远,郡君随时可以去看视令郎。”
清宁仍然微微笑着,但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寒意:“少监,真的不能通融?”
应诚点点头也严肃起来:“郡君何必为难应某?须知我也是奉命而为,再说令郎迁居赐宅,是陛下隆恩,郡君还是遵旨为好!”
清宁叹息一声,接着问道:“那……小儿现在若真的不去那赐宅,应少监你会如何处置?”
应诚一副惊愕的模样问道:“啊?郡君何出此言?令郎虽年幼,却简在帝心,陛下也真的将令郎当做自家子侄,一心想着如何让令郎更好,真的并无它意!” 走近几步,又轻轻说道:“郡君,应某还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臣子不成年的幼儿这么关爱的,依应诚来看,郡君还是不要违逆圣意。再说文仲兄也是陛下极信重的,郡君若是按陛下之意做了,于文仲兄的前途也是大有好处的。”
清宁听应诚这么一说,便知是拗不过去了,便沉思一下,微微点头说道:“那……我就去找人选个好日子,到时便带着他搬过去,如何?”
应诚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着答道:“好好!郡君深明大义,应诚只有更加钦佩。若是选日子,不妨请司天台的算一下,比去外面找那些走江湖的要靠谱得多!”
所谓司天台,其职为观测天象,制定历法以及卜测吉凶等事,便是后来的钦天监,不过钦天监这名称还得几百年才会出现。
清宁看着应诚,皱起眉头,稍停片刻方才又露出笑容:“难道应少监早就给钦天监说好了?”
应诚干笑一声,也不否认,点点头答道:“那是自然!既然让应某来负责此事,我自当将一些准备给安排妥当。”随后便看着薛平平笑道:“那么我要恭喜你们家小郞君了,不过黄口幼年便能顶门立户了!”
清宁一听,不禁惊愕地盯着应诚,沉声问道:“应少监,此话何意?”
应诚干笑着打个哈哈:“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并无它意!”转头朝四下扫视一眼,似乎在俯瞰众生一般,“在我大晋境内,至今尚未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幼儿,能得陛下如此看重啊!”
清宁冷冷回了一句:“小儿年幼,又和我夫妻失散多年,不过才找回来,还不到百天,我就怕他年少承不住那么大的福分!”
应诚笑着摆摆手道:“依我看无妨!这是陛下天恩赐福,自当邪祟俱避!”抬头看看天色,“好了,我此来不过是看看令郎,既然郡君对令郎迁居赐第并无异议,那就没有什么了。”朝清宁拱拱手,“郡君还有诸事要忙,应诚这就告辞!”说罢转身便走。
清宁只得送应诚出府,转回来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平平静静的薛平平道:“这回可如了你的意了?搬出去离了你老娘,就可以自己做主,随意撒欢闹腾了!”
薛平平抬眼看她一眼,撇撇嘴巴:“我能搬出去?就是搬出去,我一个小屁孩儿能做什么主?又能上哪儿去撒欢闹腾?”
清宁便皱起眉头恨声骂道:“我说一句,你就能顶上十来句,你翅膀还没长硬就时时想着要翻了天?”
薛平平悻悻地答道:“我……我翻什么天啊?我什么时候敢顶你十句了?再说在你的……手掌心里,我便是怎么翻腾,你一翻手掌便能将我给镇压,我还翻腾、还撒欢……呵呵……那不是嫌……那不是自己找打吗?”
清宁点点头道:“哟,你自己倒想清楚了啊!知道就好,你就是搬过去,那也是老娘的儿子,你还不满十岁,老娘怎能放心让你一人独自居住,还得为你操心!你给听好了,在你翅膀长硬之前,老娘不是让你离开一步的!”说着又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