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骑战
清宁回到府中,见了魏国夫人李三娘,两人一说话,她便知道和她的猜测相符。李三娘还是为了那批财货的事,才特意来了一趟。
刘知远听妻子说清宁送来了一个财物单子,看了之后,也是大为震惊。他卸任禁军统领,转任太原留守,看似颇为皇帝倚重,但除了一纸任命状外,几乎没有给他任何东西,他正因此事发愁。
虽然说通了郭威一块去太原上任,但郭威是结义兄弟,可以只谈情怀不谈待遇,但别的人呢?太原之任,他刘知远若想有一番作为,不但需得皇帝信任,更须大量人才辅助,尤其是与契丹及西北各部族接壤的情况下,手中还必须握有精兵强将,否则你腰杆就硬不起来;腰杆硬不起来,自己就没有底气,无论当地权贵豪绅,还是北面的契丹,以及无数的游牧部落,谁都不会将你放在眼中!到时候别说完成皇帝赋予的使命了,就是连自己的性命或许都得不到保障,最多也就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的当个泥雕木偶,看各方眼色行事。但那怎么会是他刘知远的选择?他还想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大干一场,做出一番业绩呢!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之前,刘知远仍然在跟皇帝磨叽;但皇帝石敬瑭也有些疼痛,给吧……国库空虚;不给吧……那让人家就空口白牙、势单力薄的过去,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再加上新任禁军统领也就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因事耽搁,还未赴京就任交接,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可此时刘知远一见到清宁送去的财货单子,便明白了郭威夫妻的用意,不禁向妻子感慨:“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与幺弟虽非亲骨肉,但能做到这份上,便是一娘同胞的骨肉兄弟也做不到啊!”
李三娘自也知道这份礼单的份量,丈夫不是没有亲兄弟,虽然也来往而且很亲密,但兄弟间早就分开过了,似郭威这样全力支持的举动从来没有过。有了这批财物,他刘知远就可以将原先看中的一些人才给招揽到手下,去太原后也能有财力物力整顿兵马,震慑地方。
当下刘知远便嘱咐妻子再到郭府中和清宁商议一番,其实也就是向郭威传达他的意思。
处在禁军系统即将交接、他将去太原赴任的关键节点上,他也得注意一下,并不想因和义弟的来往而引起皇帝的猜忌。
李三娘将一封信交给清宁,信封上没写收信人。但清宁也知道这信是刘知远写给丈夫的,便郑重收好。之后两人便谈些闲话,话题自然又转到了薛平平搬到皇帝赐第那边的事情上。
李三娘羡慕地说道:“我早就说你家平哥儿大有前途,不想现在就被皇帝看上了!”凑近了悄声笑道,“莫不是想招你的平哥儿为驸马?不然怎么会给个五品的散官?驸马可也是那个品级呢!”
清宁急忙摇头否认:“三嫂可别乱说啊!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可配不上那金枝玉叶的天潢贵胄!”
李三娘嘻嘻笑道:“弟妹,我可没有和你争的意思,你就别瞒我了!听说先前你家平哥儿解的那个千金之谜,守谜的是宁阳公主,解出谜底的那个赏格我也是知道的,五品美官不就是给那个准备的吗?皇帝肯定要看一下的,若是人好比如像你平哥儿一样,就留着等他成年招为驸马;若是歪瓜劣枣便一个散官打发了,这算盘打得当然很响。我看你就准备着和皇帝皇后当亲家吧!”
清宁叹息一声,瞅着李三娘道:“三嫂,你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送给皇帝家去当那什么驸马,很划算吗?”
李三娘拍手笑道:“当然划算呀!要不然怎么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呢!”
清宁连连摇头道:“我倒觉得真不划算!那是尚公主不是娶媳妇儿!反正我觉得儿子真要是当了驸马,能不能沾到得光且不说,那是弄了个活祖宗回来供着!”眨着眼睛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前唐时我们的本家,代国公郭暧尚了升平公主,父亲汾阳郡王过寿人家公主都不去,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说是哪有君向臣拜的道理?结果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的。有时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发寒,我可是真的不想弄个活祖宗回来供着,那不是没事找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李三娘看看清宁,好一会儿方才笑着说道:“你呀……真是想的太多了!我看陛下的几个女儿,在皇后的教诲下,那闺誊都是极好的,脾气性格更是没得说,你倒还瞧不上眼了!”
清宁连连摇头道:“哎哟,不是瞧不上,是不敢高攀!”接着又叹息一声,“唉!三嫂也见过我那个孽障,那可不是个省心的,真要尚了公主,再闹腾起来惹出什么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三娘倒也听说过薛平平的折腾,倒也心有同感,点点头道:“那你的担心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便是公主性子再好,可咱们家的那孽障……唉,你说的在理,咱们是不敢高攀啊!”
两个当母亲的,提起儿子来,都是一言难尽的苦衷,更有话说了,便喋喋不休地谈论起来。
再说那喜乐巷赐第里,薛平平见清宁走了,自己便如去了缰绳笼头的小马驹儿,虽然还没开始到处撒欢,可内心里已经在欢呼雀跃了!他表面做出一副沉稳样子,开始在这宅子里到处“巡视”。
至于李静姝、张琳,则紧紧跟在后面,两个嬷嬷也不远不近的跟着。管家则叮嘱门房,不许薛平平出门即可。他们才搬过来,薛平平又是个孩子,除了郭府中亲友外,也就认识些跟郭荣相熟的人,其余并没什么相熟之人,除了郭府中人会经常来之外,也没什么外人来,便将门户紧闭。
薛平平将这座赐第每个角落都给看过,发觉后院是一大片空地,西院则房屋不多,中间只有一道短短的隔墙,便告诉管家,让他找人来将这道短墙拆掉。另外,再想法去弄几匹好马过来。
管家两口子是清宁派过来的郭贵礼和妻子周氏,夫妻俩年在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一听薛平平说要拆掉那道隔墙,还要弄几匹好马,夫妻俩就面面相觑,感觉到这小主人果然有“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之才,想起清宁临走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直接忽略掉他要学骑马那节,连忙劝说,不要大动土木。
薛平平慢慢说道:“我现在已经把身体养好,咱们尚武之家,我想学学骑马射箭算是将门遗风吧?可又不能出门,只能在家里练练,现在地方紧窄,只有把那道隔墙拆掉,才算宽阔点,在再那边立几个箭靶,咱们就在这院里就可以跑马射箭,你们也可以时时都看着我,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周氏劝道:“平哥儿,你想要学骑马……咱们家是武将,倒也是正事,不过……不过你现在还太小了啊!要是再摔着……”
薛平平连连摆手道:“怕摔还怎么学骑马?周婶子不用担心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周氏便苦笑着叫道:“哎哟,我小祖宗!你是不怕,我是真怕啊!”郭贵礼朝妻子使个眼色,便轻轻说道:“平哥儿,你要拆这墙……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得跟太太说一声,不然太太看到了,可真的要发火的!”
薛平平轻轻说道:“咱们快点找人来拆掉它,她就是事后知道也晚了呀!发火就发火,谁还能管得了她?”
那夫妻俩一听,俱有点哭笑不得了,感情你是想瞒着她呀,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你胆子就这么肥了?互视一眼,心说到底是小毛孩子,以为离了大人自己就能真的做主了,不禁连连摇头。
郭贵礼道:“既然平哥儿你一心想拆掉那堵墙,那我就去找人。不过我看那墙砖都还好,拆下来还能砌个别的,咱家勤俭持家,可不能扔掉。”
薛平平点点头道:“嗯,你做主就是了!快去吧!”
郭贵礼便让妻子看好薛平平,自己便匆匆出门,以找拆墙工为名回郭府去禀报清宁。
清宁一听那怒火就又冲上了脑门儿,气呼呼地说道:“我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他就又作妖了?看来他那屁股是不能给他留着好的时候,还得揍得他再躺几天才能消停!”只是她现在被些事情缠住不得脱身,强忍着怒气想了一会儿便吩咐道,“你们不要管他,那墙不能拆!至于他想骑马……咱们府里西院地方大着呢,想学骑马你们带着他回来随便骑!”
郭贵礼得了清宁之命,便又转回来告诉薛平平。
薛平平看着郭贵礼默不作声,一直看得郭贵礼心里也有些发毛,方才说道:“我还能回去学?那好吧,咱们就回去!”
郭贵礼虽然有些头疼薛平平想一出是一出,但还是吩咐下去,备好了马车,带着薛平平还有李静姝、张琳,就回了郭府。
来到郭府西院,薛平平去马圈那边挑选了两匹看起来比较高大雄骏的战马,让人套好了便在郭贵礼的扶持下骑了上去。
随后郭贵礼便牵着缰绳,一边在院里慢慢走着,一边告诉薛平平骑马的各种动作要领。
薛平平骑在马背上,眼睛半睁半闭着,寻找着感觉,随后便让郭贵礼将缰绳交给他,自己策马小跑。
郭贵礼当然不放心,提心吊胆地看着,见薛平平骑在马背上稳稳当当,而且只是轻驰慢跑,方才将一颗心慢慢放下。
薛平平驱使胯下战马在偌大的西院中转了一圈,似乎找回了感觉,便渐渐开始加速。
郭贵礼开始见他策马慢行,还渐渐放下心来,这一见他开始加速,一颗心又立即给提起来,站在旁边急忙喊道:“平哥儿……慢点……慢点……当心……当心啊……”
但见薛平平速度虽然越来越快,但伏身在马背上,身体随着战马的疾驰节奏而轻轻起伏,便看出这小屁孩虽然年龄小,可骑术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敢这么疾驰,不禁想到,莫非他以前失散到了北方学得了马术?要不然骑术怎么这么好?须知中原这边缺良马,寻常人家连根马毛或许都没有,哪还能练出如此熟练的骑术?只有北边的胡人幼儿才会从小骑马,骑术很好。
薛平平在院中又轻驰疾行一圈,觉得感觉完全找回,便策马转到郭贵礼身边勒马停下,跳下马来,便朝那演武厅走去。
郭贵礼看着他背影,一手抹了抹额头上冷汗,一手握住缰绳,高声问道:“平哥儿,你去干什么?”
薛平平道:“我去寻张弓,看能不能在马上射箭。另外找找,看有没有顺手的兵器。”
郭贵礼一听,更加着急,急忙将缰绳扔给候在一边的小厮,朝演武厅跑去。
薛平平进了演武厅,便走到那兵器架前,看着那些兵器,目光朝一张骑弓看去。这张骑弓较之步弓,自然要小一些,但对于现在的薛平平来说,似乎正好。他便上前取下那张弓,拿在手中掂量一下,见弓上无弦,便又取下旁边挂着的弓弦,想挂上去,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挂。
郭贵礼跟在后面,看着那张弓充当着解说:“这张弓虽然不起眼,可是阿郞以前所用,跟着阿郞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现在阿郞在朝廷里做官,有些时日没上疆场,便放在这里。”说着便指导着薛平平将弓弦挂上,随后便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平哥儿,你不是想跑马射箭吗?试一下看你能不能拉开。”
薛平平看着他那笑容,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便轻轻哼了一声,做出一副拉弓的架式,想要拉开那张骑弓。不想他不得其法,用满了力气,也未能将那张弓拉开一丝,不禁皱眉说道:“这张弓竟然这么难拉?”
郭贵礼笑道:“这张虽然是张骑弓,可也有一石二的力道!你现在还小,力量不足,想要拉开它只怕还得几年。”见薛平平一脸的难堪,急忙敛起笑容正色说道,“不要说是你,便是荣哥儿现在也只能拉开,却也是使不得的。”
薛平平一听连郭荣都只能拉开,使用不得,方才点点头。郭荣力气比他可大得多,先前和那几个小伙伴在这里演武,他可是看过多次的。他虽在某些方面有些自傲,但也明白,自己真要和郭荣对上,不耍点阴谋诡计出来面对面的硬刚的话,根本就不会是其对手。他看着手里这张弓,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随后便把这张弓放回原处,又朝兵器架上看过去。
一杆有些陈旧的长枪状兵器,引起薛平平的注意,便走过去从架上拔出,在手里掂量一下,感觉有十来斤的份量,还算称手,便杵在面前估算了一下长度,约在一米三四,也只到他的胸前高度,便随后轻轻挥动几下。
郭贵礼道:“这是荣哥儿先前所用,现在他也不用这个了。”端详一下薛平平的身高,笑道,“平哥儿若是想学枪,用这枝长枪倒还不错。”
薛平平又舞动几下,摇摇头又给插回架上,再朝旁边瞅瞅,依然摇头。
郭贵礼有些疑惑地问道:“平哥儿,你想学什么兵器?”薛平平想了一下说道:“马刀有吗?我怎么没看到?”郭贵礼更加疑惑了:“马刀?”薛平平道:“就是在马上所用的砍刀。”
郭贵礼想了想道:“咱们家没有这种刀,不过佩刀是有的,直刀也有,就在那边。”
他朝另一边一指,薛平平看了过去,打量几眼,便又摇头。
那边墙壁上挂着几柄刀剑,明显都是身材高大的成年人所用,大概就是郭威常用兵器。薛平平现在虽然身高约有一米六多,但比起一米八多的郭威,还是要矮了二十来公分,那些刀剑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合用,若是在战马上应敌,那就更加不合适了。
薛平平回头瞅一眼先前试过的那杆长枪,或许这长枪才最适合他现在使用,迟疑一下便走过去,取了那杆枪走出演武厅,走到先前所乘那匹战马旁,一手执枪一手抓住马鞍桥,纵身一跃,便飞身上马,随后催动战马,在院内轻驰小跑,左手握缰,右手执枪,思索着曾经练过的长枪枪法。
薛平平正自策马驰骋,还没跑过一圈,便听从东边月亮门那传来一阵大喊:“好你个平哥儿!来演武也不叫哥哥过来,看来你身子是好透了,今天哥哥非得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哥的厉害!”
薛平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琼那夯货,勒住缰绳,转头看去,只见张琼打头,后面跟着赵匡胤、刘景忠、景裕、符昭信、刘承佑,却不见郭荣。
这些少年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见薛平平骑在战马上执枪回望,竟然有一种冲锋陷阵、得胜归来的无敌气势,不觉都有些羡慕。
张琼四下观望着,一眼瞅见旁边还有一匹战马,兴高采烈地便跑过去牵住缰绳:“这匹马归我了!你们谁想骑等我过足了瘾再说!”说罢便牵着马去墙边寻了根木棍,随后便跳马马背,将木棒朝薛平平一指:“呔!大胆毛孩!竟然敢犯我疆土,欺我汉家无人乎?”
薛平平啐道:“呸!张富贵!你才毛孩子呢!想挨揍明说,我可不怕你!”
张琼哈哈大笑起来,就要催马上前。
郭贵礼急忙喝道:“快停下!”待二人都勒住缰绳看他,方才说道:“你们想要比试一下的话,都给我下来,穿上护衣,再拿上那个比武用的‘石点头’才可!”他朝演武厅廊檐下一指,那边兵器架上插着一溜去掉了枪头,安上石灰包的木枪。这就是所谓的“石点头”,一头捆着石灰包,若是失误了击中对手,也只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白点,虽然会有些疼痛,但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旁边的木案上摆放着几件藤条编制的护衣,用做双人对抗比试之用。
薛平平、张琼都跳下马来,走过去穿戴上了藤编护衣,各自拿起一杆“石点头”,便又转回来上马,随后背对对方,策马跑出一段距离,再调转过来,看着对方。
郭贵礼看着两人大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不许攻击对方脖颈以上部位!不许攻击对方坐骑!前胸后背,谁身上的灰点子多,谁就输了!另外,看谁最先中枪,若是要害中枪,那若是真枪真刀肯定没命,所以也算是输了!听到没有?”
薛平平点点头轻轻答道:“明白!”张琼则挥舞着木枪大声答道:“听到了!”随后又皱眉道,“这不许那不许的,还怎么打?”
郭贵礼还没说话呢,张琳就瞪着哥哥说道:“平哥儿比哥哥你小好几岁呢,你还好意思说?”
张琼瞪大了双眼看着妹妹道:“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平哥儿妹妹?怎么就偏偏向着他?”
张琳掐着腰娇声喝斥:“平哥儿是我弟弟,他比你小,我不护着弟弟不护着小的,护着你你有那脸吗?”
张琼被妹妹夹枪带棒的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便瞪了妹妹一眼,不再争执,将那木枪一挥盯着薛平平道:“平哥儿,早就想着你若好了揍你一顿,今天总算如愿以偿!来来来,让你尝尝哥哥的厉害!”
薛平平撇撇嘴巴,轻轻说道:“别吹牛!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郭贵礼大声喝道:“你们俩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听我口令开始比试!好……一……二……三……开始!”
随着郭贵礼一声令下,薛平平和张琼便催动坐骑,朝对方冲去。
随着薛平平过来的李静姝、张琳、连翘、苏叶,看着策马驰骋的两个少年,一颗心儿顿时悬了起来,俱都将一双小手紧紧握在胸前,大睁着双眼紧张的注视着二人。
另一边的几个少年,则都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看谁能获胜。不过他们都曾与张琼比试过,对于张琼的武艺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张琼虽然年少,但一身力气可不小,普通的成年人已经远远弱于他;至于薛平平,他们先前虽然都见过,却从未见识过他的武艺。此时见两人虽都在马上,张琼身高力大,个头要比薛平平高出半个头来,身材更是要壮实许多。而薛平平与之相比,不但年龄小了好几岁,身材也要小了两号还多,所以都不看好他。
但见那场地正中,两骑战马疾驰对冲,踏踏踏的马蹄声中,二马错镫,只听薛平平一声低沉的喝声中,随即便听到张琼哎哟痛呼一声,已经扑通落马。
那张琼还算是机灵,落马的一瞬间,便踢掉了马镫,摔到地面上时,连着翻了几个滚卸掉力量,随后便灰头土脸地跳了起来,瞪着薛平平喝道:“平哥儿,你耍赖!这回不算!”
薛平平兜回马来,策马来到张琼面前,呵呵一笑:“张富棍儿,别不服气,再来多少回,你在我手中也讨不到好!”撇撇嘴巴将手中木枪朝他胸前一指,盯着他胸口处的白灰点冷笑着,“若是真枪,你早就没命了,还有脸说我耍赖?输了不认账,你才是真耍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