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祆教刘禅
凌牧云与刘子骥到了探春楼,让谢囡的眼睛为之一亮。
能请动刘子骥,属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太守鲁宗之,多次于五朵山请其出山,哪怕是给了南阳祭酒的官职,刘子骥也置若罔闻。
甚至连山都没下。
鲁宗之二次上山时,连刘子骥的身影都没寻到。想做一个“三顾茅庐”的传世举动,终因刘子骥的不感冒而告终。
“刘先生能光临小店,属实是有些蓬荜生辉,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墨宝,让小店沾沾仙气。”
谢囡说完,乞求的眼神看向凌牧云。
“也好,如不嫌弃,我也可以写上两句。”
凌牧云五音不全,但不妨碍字写的漂亮。可对于名气来讲,连给刘子骥磨墨,都显得高抬了他。
“既然道友开口,我也不好拒绝,取笔墨来罢!”
刘子骥不好驳了凌牧云的面子,又见谢囡面露难色,随意找了最近的桌子,挽起衣袖,等着谢囡磨墨。
“往来匆匆且停脚,人间不过探春楼”
几个字,寥寥数笔,通俗不拗口,着实是写进了谢囡的心里。
“跑堂,给老娘死过来!赶紧请了城里最好的裱匠,将字挂在显眼的位置。”
在谢囡的感谢声中,二人来到了客房。
《遁甲天书》随意的卷在枕头下,还有一本《太师雷霆正法》,书页折得更是粗糙。
看得刘子骥一阵肉痛。
赶紧将书小心的拿了过来,仔细地将其折痕舒展平整。
只见书页上隐有流光,材质非锦非帛,透着古朴气息。
“先生自行抄录,或是背诵,我须去寻叶二哥,莫要出了乱子。”凌牧云说完,似有不放心,继续说道:“请先生莫要外传,尤其是雷书,乃家传,不足为外人道也。”
“道友且放心,能让我参悟遁甲天书,已是福分,怎会擅自外传?我自幼读书过目不忘,抄录也多有不便,就在道友房内背诵。”
刘子骥为了让凌牧云放心,将《太师雷霆正法》放回了枕头下面。
凌牧云放下心来,出了房间,问向谢囡:“掌柜,请问与我同行的叶二哥向哪个方向去了?”
谢囡毫不犹豫地回道:“去往太守府,叶二哥说,一旦公子问起,便如此告知。”
太守府?
老马说,今日鲁宗之请了刘禅给其女儿治病,而叶二哥监视着不男不女的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擅离职守。
难道祆教和镜之灵有所联系?同为上古四邪,昔之念倒向人族,按贾念昔的说法,怨之灵与镜之灵明显与上古四凶同流合污。
拜火教主,即是怨之灵。
祆教刘黎披的外衣,是疆外教义,可在民间中,祆教和拜火教,分得并不清楚。
“如此看来,祆教和拜火教,更似沆瀣一气。”
凌牧云在去太守府的路上,边走边想。
鲁宗之为女儿看病之事,做得隐秘,但好事之人确实不少,伸着脖子,竖起耳朵,听着高门大院的动静。
第一手资料,总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愉悦。
这其中,叶二哥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将太守府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叶二哥!”
凌牧云一跃来到树上,站在叶二哥身边的树杈上。
太守府内,人影绰绰,家丁丫鬟,往来穿梭。
置喙噶们的是一个穿着非佛非道、体态丰腴之人,戴着一顶道冠,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上下飞舞。
“胖一些的,应是刘禅。”
“公子让我监视的二人,也进了鲁宗之女儿的闺房,至今没有出来,除非他们有遁地的本领!”
叶二哥目不斜视,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凌牧云点了点头。
那股让人生惧的气息时隐时现,想必二人仍在太守府。
“不知这刘禅耍的什么把戏,你我二人远远看着,总是抓不住其中根本。叶二哥盯住其动向,我进太守府看上一看。”
凌牧云飘到树下,一步三跃,翻过墙时,恰好落在了贾管家的身旁。
“管家,别来无恙?”
凌牧云故作熟络,让贾管家有些错愕。
才过了一日,怎说得如此生分?脑子一转,瞬间明白了凌牧云的目的:“凌公子不请自来?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还不安排妥当?”
“管家日理万机,我怎好打扰?街边小巷的,听说祆教刘禅给小姐治病,我一时好奇,就进来了。”
凌牧云从怀里摸出一锭金,递给贾管家:“来得匆忙,也没能给小姐带些补品,怕是要劳烦管家了。”
凌牧云说得真诚,可贾管家怎不知道其中道理?
给小姐买补品,会假借他的手?
“凌公子客气!”贾管家一脸堆笑。
作为太守的管家,每月月俸不过二两银子,多换算成铜子发放,这一锭金,快赶上半年酬劳了。
“贾管家,今天请了多少人给小姐医治?”
“本来就刘副教主一人,鉴于小姐病情复杂,就主动要了两个帮手,说是他的同宗道友,叫什么阮大、黄二,土里土气的。”
贾管家说完,向凌牧云耳边靠了靠:“我断定,黄二是阮大的男娈!当然,在大晋,这点嗜好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凌牧云不禁莞尔。
“管家,那一盆盆红色的,是什么?”
“朱砂!不过,刚听刘副教主说了,邪祟异常顽固,只是朱砂尚且无法镇住,须得童男童女的血液。”
贾管家说完,口中啧啧了半天:“太守宅心宽厚,当场拒绝去了。这不,刘副教主在拼命做法,但最多能延缓月余时间,再多时,怕是小姐……”
凌牧云听得明白,与贾管家一同唏嘘了半天,才又翻墙出了太守府。
“走吧!”
“公子,不再盯着二人行踪了吗?”叶二哥问道。
“不必了,一个月内,这两个人不会离开南阳郡。”凌牧云笃定地说完,再次开口问道:”叶二哥,你可听闻让人失魂落魄的术法?”
叶二哥点了点头:“过于繁杂,或蛊、或镇、或诅、或咒,都有此效果,不见真人,难以说得清楚!”
凌牧云想了想,一脸苦笑:“看来,又要做那梁上君子了。好在,不偷不盗,担得上君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