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陈三妹闻言,点了点头道:“得先看看价格是否适合,不过现下咱还是得先把正事给办了。”
陈三妹说着,笑着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同口张望的常安,这些人,当真是怕她跑了不成!
“姑娘可算来了,陈老爷等急了,正吵着要去找姑娘你尼。”
二人才入胡同,朱瑾的小厮便急急迎了上来,他说的陈老爷,自然是她那便宜老爹陈喜富了。
这常安很是懂得与人交往,像陈喜富这种乡下泥腿子,外人哪见了不是大叔老汉的叫,偏他常安到是一口一个老爷老爷的叫,谁听了不得受用呢。
陈三妹笑嘻嘻地看着常安,年岁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便逗他道:“怕是你们家几个公子着急了吧,怕我反悔跑路了,银子可都在我爹身上,就是跑了也不影响你们家公子。”
常安闻言,面色微僵,随即又笑道:“姑娘哪的话,一看姑娘就是守信的人,定不会是那等反悔跑路的人。”
陈三妹看了对答如常的常安一眼,笑嘻嘻的拉着周庆年便玩胡同里走。
三人到了地,宅子是一间二进的四合小院,大门中规中矩,门额上就挂了一个“吴宅”。
不是姓朱的宅子吗?怎就挂了个吴宅?
三人一同进了内院,才入正厅,陈喜富便抱着胸怀迎了上来。
“伤哪里了?看大夫没有?”
陈喜富迎来,见陈三妹换了衣服,越发觉得陈三妹是真的伤了。
“看了看了,大夫说没事。”
陈三妹敷衍着,不欲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此时听陈三妹如此说,吴岂忧面色霎时就有些煞白起来。
他咻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陈三妹眼中满是愧疚。
“陈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我,可以赔偿……”他说着,头有些微微往下低了起来。
“啊……要赔啊。”陈三妹眯起眼睛来,怎么看这吴岂忧也不是那种好骗的人啊。“那你想怎么赔?”
“姑娘只管说,只要在下有,定然不会推辞。”
“那你赔钱吧,我不要你多的,一百两银子。”陈三妹说着,自顾自的拉着周庆年就坐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吴岂忧竟真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陈三妹跟前。
陈三妹不过嘴上那么一说,没想过吴岂忧竟真的毫无二话就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他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吧,那么大方。
陈三妹刚想伸手去拿,却被周庆年抢先了一步推向了吴岂忧。
“吴公子,陈羽和你开玩笑的,快把这钱收回去。”周庆年说着,起身朝着吴岂忧鞠了一礼。
“谁说我开玩笑了,他愿给我还怕拿不成?”有钱不要王八蛋,不要白不要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三妹,这钱不能要。”周庆年看这陈三妹说,眼神坚定,陈三妹一看就知道,这钱她是拿不了的了。
不过,她也并非见钱眼开的人,便宜能捡就见捡,不能捡咱也不能硬捡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周庆年如此行事,到让她颇为欣慰,虽说以周庆年平日的为人处事,不拿不义之财早在她意料之中,但真的到这个时候,她还是难免动容。
一百两银子啊,就算他事后威胁她分赃,于他而言也是一笔巨款,至少他以后考举的盘缠都够了。可他并没有,而是义正言辞的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试问:这样正直不贪,光明磊落的人如何不让人心动?
“行吧,不要就不要,听你的。”陈三妹说着,对着周庆年相视而笑。
而陈喜富听到陈三妹松口,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挺气愤无岂忧“伤了”陈三妹,但也确实是情有可原。就算要赔,也不该赔那么多钱。在陈喜富看来,能赔几个药钱已经是皆大欢喜的事了。在他们乡下,多数打架伤了点皮肉不过是赔两个鸡蛋道个歉了事,哪里用得着赔钱,又不是无赖故意讹人。。
说到底,还是老实人的想法。
到是吴岂忧听到陈三妹这话,眸光有些晦暗地看了看周庆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周庆年,字,云横。我与阿羽自幼便定了婚约,今日不放心便陪同她一起来,不请自来,还请吴公子见谅。”
周庆年执礼再拜,吴岂忧闻言眼中失落一闪而过,随即便是释然苦笑,便将那银票收回了怀中。
“周公子客气。”他道,又不禁多打量了周庆年几眼。
只见他文质彬彬,谦和有礼,无粉头油面,却是一身清俊,目光如炬,一身的好气度也不输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与陈家姑娘到是相配得很。
这样也好,既定了亲,他也……不必再自扰。
“还是先办正事吧。”朱瑾看着脸色几经变化的吴岂忧开了口。
听到陈三妹早已定亲,朱瑾心情顿时好了几分,这样,他这个表哥也能少些其它心思。
“正是,别耽误了大家时间才好,带路吧。”
陈三妹起身先走,而后便是周庆年和陈喜富紧随其后,常安在前面带路将几人引至耳房。
而朱瑾和吴岂忧落在后面,吴岂忧才要跟上,却是被朱瑾拉了一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吴岂忧瞬间耳根便涨红了起来。
朱瑾看着他这样,难得笑了起来。
“她,她竟是如此,如此不知羞耻,竟还好意思要我赔钱。”
吴岂忧红着脸,一时间不知是气多还是羞愤多,只是看着陈三妹的背影有几分咬牙切齿起来。
几人来到耳房,顾清从屋里出来,便拦了周庆年和陈喜富,只让陈三妹和吴岂忧、朱瑾一起进去。
为此,陈喜富有些微词,皱着眉有些不愿意,周庆年面色也有些不好。
“若是陈伯父和周公子不放心,我可去厨房找些做饭的女史陪同。”
厨房做饭的几个丫头婆子,都是吴家的家生子,他们到不怕她们把方子泄露出去。
而陈喜富和周庆年,一个亲生父亲,一个未婚夫,眼看着陈三妹独自一个女孩子与三个少年独处一室难免心生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陈三妹没有说话,就是笑眯眯地看着周庆年,眸光中尽是调皮和狡黠,还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周庆年似是读懂她的狡黠,只是释然一笑:“朱公子言重了,阿羽与三位公子做生意光明正大,凭的都是自个儿的本事,刻意避嫌到显得多余了!”
闻此,陈三妹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