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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钱家来人

天色已晚,周庆年没有回老宅住,而是在陈三妹家将就了一晚。

如今陈三妹家新盖了三间屋子,大郎和二郎共用一间,屋里放了两张床还算宽敞。而且经过陈三妹一年的努力,他们家的卫生习惯也算是彻底改了过来,加之大郎上了学堂越发的爱干净起来,屋里随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陈三妹也算是放心让周庆年住了下来。

这人穷不丢人,不爱卫生,脏、乱向来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她也丢不起那个脸。

进了房间,大郎便端了洗脚水给周庆年,再见大郎拿来一双新鞋时,他惊奇地打量了许久。

“这叫拖鞋,在家里穿着很是方便,我们家每人都有。”大郎说道。

“这又是你三姐的主意?”周庆年虽是问话,却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入夜,陈三妹睡不着,她翻身见二妹也翻来覆去,显然也没有睡着,便开口问道:

“二姐,睡不着?”

“嗯……”二妹哼了一声,翻身对着对面床上眼睛亮亮的陈三妹。

“今天大伯家咋的了?我听着动静不小呢。”陈三妹问。

“钱家来人了。”

钱家?哪个钱家?陈三妹脑子转了转才想起来大伯母可不就是钱家的姑奶奶。

二妹又道:“钱家要接回钱蓉蓉,大伯母不让,怕她兄弟把人带回去,转头又给卖了,这不来回拉扯,把大伯给了钱家三两银子的事给扯出来了。大嫂子一听哪里还肯罢休,这不就闹起来了,我和娘听到动静也只得跟过去看……”

“那现在怎么说?钱蓉蓉被接回去了没?”陈三妹又问。

“哪能呢!”二妹道:“大嫂子死咬着要钱家还钱,否则不准走。可钱家哪有什么钱给,这不就僵持下来了。还别看大嫂子平时刻薄,没想到关键时刻到还是个心善的,钱蓉蓉若是就这么被领回去了,肯定要被她爹娘卖了。”

“得了吧,你当她李碧云是啥好人。”陈三妹才不相信李碧云是什么善人,她对着二妹道:“你当她是护着钱蓉蓉纳?钱蓉蓉在大房,啥脏活累活不是她在干,有她在,她李碧云只需动动嘴,啥事都有人干了,要是钱蓉蓉走了,脏活累活还不得她这个长媳长嫂来干?这李碧云不过是看着钱是要不回来了,怎么也得留个人在这里当牛做马罢了了。”

起初,陈三妹对李碧云这个堂嫂还是敬着的,可李碧云针对她那些行事却是让她冷了心。看她都说了什么鬼话,十两银子就能把她卖得干净,要她说,大房摊上了这么一个长媳,指不定还得闹出多少事呢。

二妹听着陈三妹的话久久沉默不语,她对李碧云没多少好感也没多坏的印象,却也无法否认陈三妹的话。陈二妹不是个能吃亏的人,所以每每李碧云到二房来拿把盐要一碗醋的,都会惹得她心里嫌恶。可她也受家庭影响至深,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兴有隔夜仇,所以她的恨来得快,去的也快。

陈三妹不知道二妹是不是天生不爱记仇的人,还是生活中的小打小闹伤及不到她,所以她懒得废心思去记恨。

“且看着吧,这事还有得闹呢。”

陈三妹叹了口气,翻个身继续努力睡觉。

说到底,钱家如何都不关她们什么事,她们听听也就够了,能将自己姑娘卖了又卖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好相与的,她才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一身的臊。

六月的天亮得特别早,卯时三刻不到,天就微微亮了起来。

陈三妹下床,微微掀开窗户的帘子看,雨已经停了,就是房檐的瓦沟还断断续续的滴着些水。

想到一早周庆年还要去镇上和县里,陈三妹便收拾利索起床。下雨天凉,难得有这么舒适的天气,二妹竟是好梦未醒。

陈三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才到井边打了水,沉沉的木桶便被人接了过去。

“起这么早,是睡不习惯?”

陈三妹跟在周庆年身后,空着手一起进了厨房。

“不过每日晨读,习惯了早起罢了。”周庆年说着,放下了水桶便下灶升了火。

“这几天你可得多休息,切记不要劳累,更是不要碰冷水。”周庆年又道。

听周庆年这么一说,陈三妹便扯着嘴笑了起来。他连这个都懂?不是说这个年代的人都比较含蓄吗?

“小小年纪,懂的可不少嘛。”陈三妹睨着他笑。

“嗯……只管照我的话做便是。”

周庆年长长哼了一声,板正了脸,如浴春风的脸一下子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小古板的模样。他想想昨夜一本正经问张氏女子来葵水时的一些注意事项,就觉得难为情。可是这些事,难为情也得问!

周庆年说着,将陈三妹按到了灶下看火,灶上的事,还是他这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来做了。

陈三妹看着周庆年板了脸,一时才想起她起初接触他的模样,真真有些小古板的样子。但与他相处越发久了,就又发现他其实很是温和有礼的人。他身上有读书人的矜持亦有读书人的温润,却无读书人那种清高的臭毛病。

“我哪有那么娇气,我们乡下姑娘可都皮实得很,要都那么娇气,将来有几个人养得起?”陈三妹笑着说,还不忘摆了摆她越发细长的手臂。

“别人我可管不了,我只负责管你,反正以后小日子,就是不许干活。”

陈三妹看着周庆年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近乎霸道的话,怎么就从他看似暖男的嘴里说出来了呢。

“怎么?以后你还月月来盯着我不成?”陈三妹笑着问。

“就算这几年不成,可往后我可不得天天盯着你。”

往后成亲了,他们就能天天在一起,可不是天天能盯着她了。

言于此,陈三妹自然是听出了周庆年的玄外之话。她敛了笑容,想起周庆年过往的话,又想起她与周母势同水火的关系,她可是伸手打过长辈的人,这个看重孝道的社会,似乎从哪一个角度考虑,他们都很难有个美满的将来。

扫兴啊,也遗憾!陈三妹长叹一声,却忽闻周庆年似是郑重地说道:

“三妹,我知道你顾虑颇多,但是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不要看我说了什么,只管看我做了什么就好。我会努力,你也不要那么轻易就退缩,好吗?”

周庆年说着,蹲在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坚定而有力,却又似委屈恳求,让她避无可避,逃不可逃。

“好。”

陈三妹呼了一口气,像是鬼使神差,又像是下定了决心,同样是郑重有力的答了句好。他能陪她赌上前程,她怎能不动容?她又怎能不肯为她赌上一个终身呢?这公平的赌注,谁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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