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哪年的茶
叶望舒也不语,两只纤长玉手捏起茶杯,放到唇边细细啜饮。
神态自然,好像真是在认真品茶。
宁越却还是不想理会薛肖肖,故而不答他的问话,将眼投向别处。
房间内明亮如许,今日已经是第二天,眼下撮合之事竟无什么进展,宁越心情实在算不上多好。
“这茶我却是品不出来好坏,想必你能。”
冷不丁地,叶望舒对宁越开口道。
两道视线射向宁越,叶望舒和薛肖肖同时看着宁越,宁越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叶望舒指的是自己最爱钻营这些吃喝玩乐,这话讥讽意味深重。
宁越一时有些被气恼,不过叶望舒说的也是实话,因此宁越也无法反驳,只好忍气回道:“自然是比你略懂一些。”
“那你便尝尝,是好是坏,是哪年的茶。”
什么东西???这哪尝得出来?!
宁越心中腹诽。
但看叶望舒一脸倨傲不屑的表情,自己要是尝都不敢尝,定要叫他笑死。
这么一想,宁越一把夺过薛肖肖手上的茶壶就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倒,提杯,饮茶。
“这茶?”宁越有些不敢确定。
叶望舒和薛肖肖看着宁越,表情好像在说,你可别弄错了丢人哦。
宁越顿时有些心虚,忙又倒了一杯。
这一次,他饮得比刚才还要慢,一点一点的任由茶水从舌尖滑过口腔,然后咽入喉道。
还是不对啊!
宁越虽说对茶没有太多研究,但碧螺春鲜醇甘厚,清甜香郁;而这杯中的茶,却有一股有别于茶的清香味。
这味道似曾相识,但宁越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喝过。
“品不出算了。”叶望舒神情不屑地随口道了一句。
宁越觉得真是无语,茶品不出来也要被这人鄙夷一番。
薛肖肖附和道:“正是,也不是谁都能品出那味道,师兄更加品不出。”说着就戏谑地扫了一眼宁越。
宁越很想说:我就不信了!
于是他又不信邪地倒了一杯,直到茶壶里的茶已经见底。
宁越最终还是没尝出来赤红灵果叶芯的味道来。
薛肖肖嘴角毫无察觉地翘了翘。
叶望舒放下茶杯,看着墙上壁珠神游。
薛肖肖收起茶壶,站起身,刚要出门而去,想到什么,又转回头对着宁越问道:“师兄打算让我们在这呆多久?”
薛肖肖一身白衣嵌着红衣带,回头这一看,凛然玉立如天上神抵,俊美无涛,只是这问话却是猝不及防让宁越语塞。
宁越呆望着薛肖肖半晌也回不出个下文来,最后别开眼,终于找回一些神志,含糊道:“你们都不打了,自然,自然就能出去了。”
“师兄想要保那魔尊?”薛肖肖紧紧相逼。
叶望舒也看着宁越,认真得像是不愿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宁越感受到压力,心中不知为觉得有些慌乱,“你们势均力敌,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何以有我要保他一说。”
“喔,我倒是忘记了,师兄修为不高,定是不知道,那魔尊身负重伤,对付我三人已经竭尽全力了吧。”薛肖肖像是笃定宁越不知情,颇为自得地说道。
“若真是如此,为何你们也未曾占上风,就不能休战和平相处吗?”
“困兽尤斗,师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休战,外面死伤多少宗门弟子,如何说?”薛肖肖气势凛然,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冤家宜解不宜结。”宁越挖出一句老话。
“算了吧,师兄,这是死结,无解,你看着就行,宗门恩怨,自有我们来应付。”薛肖肖说完,转身挥袍而去。
“薛肖肖——”宁越站起叫他,但薛肖肖却毫不理会。
再一看叶望舒,还是一派盯着壁珠出神的模样,像是刚才他和薛肖肖的争论与他无关一样。
又坐了一会儿,叶望舒又开始调息打坐,进入状态,丝毫不理会宁越的存在。
宁越扁了扁嘴,跟这人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决定出房间去找顾云锦。
顾云锦此时也在房间内打坐调息。
宁越径直朝他房门而去。
“师兄,”宁越叫门道。
“进来。”
宁越应声而入,顾云锦正坐在床边收手势。
“师兄,”宁越叫道,“薛师弟像是极不愿就此罢休。”宁越一脸忧色。
顾云锦收了手势,将腿放下,又看了看宁越,而后沉吟道:“肖肖那性子,师弟也不是不知道,”顾云锦顿了顿,又道:“你有心停战止戈,以其劝说我们,不如先把那明羡说明白吧,他亲自开的,如今又岂会肯轻易配合。”
“师兄说得是,”宁越答道,他心中也是这么想,只不过这两天事赶事,却几乎没什么机会让他去游说。
顾云锦见宁越一副伤神模样,终是不忍道:“你可以试试,肖肖那,我来劝劝,兴许能听进去一二。”
“嗯。”宁越心中烫贴受用,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
辗转来到明羡的房间门前,只见房门大开,而明羡靠坐在门口对着的桌椅里像是在打瞌睡。
相比其他人的房间,明羡的房间显得暗沉许多,也许跟房间主人一身玄袍和冷沉气场有很大的关系。
宁越一走入房间,扑鼻而来的是馥郁的兰花香气。
这明羡尤其爱这兰花香气,也不知他身上是带了兰花香囊还是带了一株兰花树?
宁越在心中腹诽。
好像晓得宁越的到来一样,明羡懒懒从椅子里靠正了些,一双长眸也微微睁开两道缝,表情明显的不悦:“竟还知道来。”
宁越刻意无视明羡的怒气,抬腿入内,“尊主。”
像是知道宁越接下来要说什么,明羡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嘶——,帅哥打哈欠都很好看啊,宁越再次心中腹诽道。
“还想劝本尊?”明羡一脸戳定,“可还记得昨天是怎么说的?”
“记得,你都要。”宁越看明羡是这样态度,反而觉得心放下许多,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明羡不会为难他的错觉。
当然,是在这种大事上,而至于人身为难,宁越说不准。
毕竟原文中的明羡就是噬血好杀,顽劣粗暴。
明羡似乎猜到宁越的回答,忽然坐起身,戏谑看着宁越,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微笑,戏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