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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漂亮寸头

夏日不会结尾

第九章 漂亮寸头

温季明是昨天晚上回来的,轻轻推门看了一眼,温恪已经趴在床上睡得很沉,温季明蹑手蹑脚进屋,把还留着一条缝的窗户给关上,又捧着温恪的头往枕头上推了推,免得又流口水蚀了嘴角。

温恪模样像他,性格却像妈妈。

他们两父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温恪是他的禁忌,也是他的百无禁忌,谁都不能动温恪,温恪想怎么折腾他都只会投降。这下看着温恪睡着的样子,他才觉得飞机落了地,心回到了胸腔。

温季明轻轻擦了擦温恪的嘴角,然后悄摸摸退了出去。

温恪第二天早上下楼,不知道温季明回来了,只瞧见汪小雨忙前忙后的张罗,一看他就心烦,刚想发作,看见了正套隔热手套从锅里端鸡蛋羹的张阿姨,脚步一滞,“张阿姨早。”

张阿姨闻声差点没把鸡蛋羹连碗一起扔了。她去年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温恪还是挺好的,礼貌客气,尤其是温季明在家的时候,饭厅里有说有笑的,后来,过了小半年,汪小雨住了进来,温恪这孩子就不对了,她明白个中缘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增烦恼,这时隔很久的一声问好,吓了她一跳。

说起来,温恪是小劭带去她那的第一个朋友。她以前总是担心小劭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交不到朋友,她想,温恪这孩子本性还是很好的,跟小劭做朋友蛮合适的。

“早。”张阿姨笑着跟温恪打招呼。

汪小雨眼神在两人中间来回转了好几圈。

“崽崽!快来,牛奶给你倒好了。”温季明在饭厅喊温恪。

温恪闻声冲过去,“你回来了!”

温恪坐在温季明旁边,语气埋怨,动作却亲昵,“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温季明把温恪打理好的发型揉了个乱糟糟,“哈哈,我要是不回来,你肯定把我骂个千百遍,然后冲去找我,把我抓回来。就像你小时候我加班,你就跑到公司骂我,跟所有人说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爹,硬拉着我回家。”

温恪拍开温季明的手,“我哪儿有!”

温季明把牛奶递给温恪,“周末跟老爸一起蒸桑拿去,顺便理个发。都长了,遗传我的双眼皮都被挡住了。”

汪小雨端着山药粥进了饭厅,笑盈盈地接话“就是,小恪这双眼睛最像你。”

温恪抬了抬眼皮,拿虎牙把玻璃杯划出“吱吱”声。

别说温季明是当爹的,就是做生意这么多年也知道温恪这会儿气不顺,给了汪小雨一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温恪猛地站起身,喝牛奶像喝酒一样,仰头一口闷,“我走了。”

温季明拉住他,“早着呢,急什么,早餐都没吃。”

温恪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虾饺、烧麦、豆沙包……

陈劭是个孤儿,常年住在福利院这件事给了温恪巨大的打击,陈劭现在在他心里就是被雨打湿翅膀的羸弱蝴蝶,是无家可归满身泥泞的可怜小狗……

“周六要英语复赛,我得早点去,把这些给我装上。”找借口这种事温恪张口就来。

“哦哦,好。那个小雨,快,拿那个保温盒给崽崽装上,这个,还有这个,都装上。”温季明接过饭盒一个一个装,码地整整齐齐。

温恪一边指点“香蕉也拿上。”一边给陈劭发微信,“张阿姨早餐做的多,直接去教室。”

两人因为不用在巷口等,早早来了学校,结果,教室门还没开。

“谁拿的班里钥匙?”温恪拽着门锁问。

“班长。”陈劭说。

温恪刚要给徐林浩打电话,就听见陈劭说,“算了,别催人家了。”

温恪拧着眉,想了一会,“跟我来。”

活动室在一号楼和二号楼连接的通道里,这里以前是天文社团的活动室,后来随着几个学长毕业,又纳不到新,社团管理的老师就把这里当成了器械仓库,断了弦的吉他、裂了缝的竖笛、泄了气的篮球……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陈劭跟着温恪进来,却没有仓库的灰尘扑鼻,穿过那些杂物,一架白色书柜后面,放着一张宽大的白色会议桌,一尘不染,窗边还有许多被丝绒面料罩着的器材,看形状,像天文望远镜。

温恪一边掏饭盒一边顺着陈劭的视线看过去,“哦,都是望远镜,这儿以前是天文社团的活动室。”

陈劭一边给温恪拉椅子,一边问,“怎么不用了?”

温恪笑,“社团规定起码三个人。”边说边比了三根手指。

陈劭用食指点着温恪竖着的三根手指指腹,“你、我、加上谢弛,不就够了?”他说一个人,点一根手指,指腹与指腹触碰的时候,温恪感觉嗓子痒的发紧。

温恪虽然嘴结巴,但眼神还是很坚定,“这里,只能让喜欢,喜欢天文的人来。谢弛不行。”

陈劭轻笑,“那你怎么带我进来,你就知道我喜欢?”

温恪愣了一下,没意识到他说的是进社团,陈劭说的是进这间活动室,只是忽然明白,在自己心里,陈劭和谢弛是不一样的。“我们一起看过流星,难道你不喜欢?”

陈劭回答的很肯定,“喜欢。”

温恪又结巴了,“吃吃,吃,吃早饭吧。”

陈劭见到温恪拎着一个硕大的保温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然后看着他从里面一盒一盒没完没了地掏,现下,桌子上摆了不下十种食物……

“你们家早饭都吃这么多的吗?”陈劭望着温恪。

温恪心想,他不会觉得我讨厌吧,挑食就算了,还显摆?早上那会光想着都拿给他吃,怎么忘了这茬?这……

陈劭看着温恪的表情开始变化无常,就知道这人脑瓜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样不好,他拿起烧麦就塞进了嘴里,“吃,你也吃。”

温恪看着陈劭面色如常,稍稍心安。

天文社团选活动室的时候专门选了这个通道中间的位置,巨大的落地窗,每一格窗户都可以向上推开,这会儿晨光正好,映着两个人的背影,格外柔和。

从活动室出来的时候,温恪看着深蓝色的丝绒布突然想起来,拉着门把手对陈劭说,“10月21日的时候有猎户座流星雨,我们到时候进山吧。”温恪说这话的时候,平日里本就流光溢彩的眼睛更是光彩照人,像是那里面已经降临了一场璀璨的流星雨。

陈劭笑着说,“好。”

周五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温恪还在微信里和陈劭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温恪给陈劭备注,关门大弟子。

温恪:那江耳东是你在福利院认识的?

关门大弟子:嗯。

温恪对这一个字的回复显然不满意。

温恪:他这名字是后来改的?

关门大弟子:?

温恪:耳东,耳东不就是陈?

关门大弟子:!

关门大弟子:原来如此.jpg

温恪:你恍然大悟个鬼啊!

温恪:你们难道不是早商量好的?

温恪:他的名是你的姓

温恪:?!

关门大弟子:巧合

温恪:你以为我会信?

关门大弟子:真的

温恪:请问打三个字是费手还是费流量?

关门大弟子:?

温恪:!你每次回复不是两个字就是标点符号!

温恪甩了张聊天截图过去。

关门大弟子:我还发了一张原来如此的表情包

关门大弟子:所以,我为什么是关门大弟子

关门大弟子:我没有要拜你为师

关门大弟子:你一直都这么自恋吗

这下轮到温恪说不出话了。

温恪:没有

关门大弟子:什么没有

温恪:没有自恋

关门大弟子:那就是有收徒的执念

温恪:没有

关门大弟子:那你改备注

温恪:我不

关门大弟子:改

温恪:不

陈劭也甩过来一张截图。

温恪点开一看,陈劭给他备注,开屏孔雀。

开屏孔雀:我怎么就开屏了?!

关门大弟子:比开屏孔雀还自恋

开屏孔雀:改

关门大弟子:不

开屏孔雀:一起改

关门大弟子:好

3秒后。两人互相发了一张截图。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和,

屁股开花的开屏孔雀。

………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马上一点了,你明天要竞赛,不睡吗?

屁股开花的开屏孔雀:屁股开花了所以睡不着

陈劭躺在被子里闷笑出声,又发了一张截图过去。

温恪的备注成了,该睡觉的漂亮孔雀。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睡觉?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漂亮?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重点不是睡觉吗?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好吧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我确实漂亮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我妈以前就总这么说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你妈妈说的对

温恪笑得手一抖,手机直直砸到了脸上,“啊!”温恪揉着脸去卫生间照镜子,鼻梁上红红的一道印,拿起手机发了张自拍过去。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破了相了,不漂亮了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干嘛了?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手机砸脸上了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明天就不能用这张脸行骗监考老师了,完了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能骗周梦就行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跟她有什么关系?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你们……不是……一对?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徒儿,为师给你找了师母会告诉你的,别乱点鸳鸯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你要是明天考的不如她,我还不如拜她为师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你完了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你完了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你完了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你等着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睡了!别用你的省略号气我!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陈劭又发了一句微信。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祝你考第一。

从考场出来的温恪活像一只真孔雀,他看周梦就像看家雀,心说,你能考过我?仰着下巴话都没说就走了,留下周梦一头雾水。

温恪和温季明从桑拿房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脸红扑扑的,勾肩搭背喜气洋洋,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提汪小雨。

温季明捏捏温恪的后脖颈,“崽崽,一会剪个什么发型?我这趟去欧洲,他们那的年轻人都把两边推了,中间留长一点,每天打发蜡。”

温恪突然灵机一动,“我要全推了!”

温季明和理发师又问了温恪好几遍,但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所幸温恪头的形状很好看,理发师推的时候还是稍微留长了一点,把两侧和周围理地服服帖帖。

温季明看着镜子里的温恪,“没想到还不错,看着还挺清爽。”

温恪十分满意的左右照镜子,“那是,也不看看谁生的。”

温季明笑,“你这自恋也不知道像了谁,我都替你害臊。”

温恪朝着温季明转过身,“不帅吗?”

温季明笑的宠溺,“帅,特别帅。”

周一的时候,温恪顶着寸头进了班,成了当天茶余饭后最热闹的八卦。

谢弛忍不住上手,在温恪脑袋上一通乱揉,“这摸着手感不错啊,弄得我也想去剃了。”

徐林浩指着陈劭,“这是今年新流行吗?怎么一个二个都剃寸头。”

连王志雄都搅和进来,“看看,看看,人家年级第一都为了学习把头发剃了,头发可以再留,考试不能再来,一天天把心思用在头发上、衣服上,能学习吗!就是要剃这种发型才能节约时间,才能收心学习!”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你这是?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为师帅吗?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我这次要是复赛全市第一,你非得拜我为师!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你把头发留回来吧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你给这发型申请专利了啊,就准你剃

忤逆为师的关门大弟子:……

该睡觉的漂亮孔雀:问你为什么剪寸头你不说,那我也剪

陈劭发过来一张截图,温恪的备注变成了,学人精

温恪也不甘示弱,把陈劭备注改成了,逆徒

学人精:下周成绩就出来了,你等着吧

逆徒:可是一周时间,头发长不出来

学人精:我寸头这么丑吗?

逆徒:不丑

学人精:那你为什么非想我留长

陈劭叹了口气,收了手机。他望着温恪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是因为洗头那天周启棠的行为落下了阴影,有一阵子连睡觉做梦都梦见周启棠把手插进他头发里,恶心的他半夜惊醒。索性推了一了百了,温恪之前问他为什么不留长,他说嫌麻烦,但他没想过温恪会把头发也推了。

陈劭有些苦恼,摸了摸头顶,发茬蹭过手心,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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