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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闭关

听了玄烈老道的讲解,叶平和汪晓澜方始明白道行与法力的区别,更了解到道行高深的修士,凭借推算之道虽不能直接伤人杀敌,却可以趋吉避凶、偷天取势,便虚心请教提升道行的法门,以求修习推算之道。

不过,玄烈老道却又说道行高深和精于推算是两回事,二人便问其缘故,玄烈说道:“道行与推算的关系,便如同法力与法术,法力是修士的根本,法术却是修士运用法力的方法,道行同样是根本,推算之道便是道行的一种运用方法,只不过推算之道的修练过于艰难,太过看重资质悟性,所以许多修士都难以取得成就。”

汪晓澜道:“照这么说,也并非每位道行高深的修士都精于推算之道了?”

玄烈点了点头:“只要修士的道行高深,纵然在推算之道上没有多大成就,也能明心见性,预知自身吉凶,只不过算不出别人的命理,也不能推算与自身无关的事情,而精于推算之道的修士,则不论事情是否与自己有关,都可以推算,所以许多天材地宝出世之前,那些精于推算的修士便会提前去布置等候,而不擅长推算的修士便有些吃亏了。”

叶平和汪晓澜这才明白,单是道行高深,只能推算自身的吉凶,而修成了推算之道,才可以推算别人或者其他事情的因果。

二人又再请教修练道行的方法,玄烈老道便细细指点了一番,等二人问及推算之道,玄烈老道却说:“贫道修习的是飞剑法门,对于推算并不擅长,倒是叶小友修习的无为神通比较善于推算。”

叶平修练的时日短浅,道行低微,哪里能领会推算的真谛,而玄烈老道和汪晓澜也不擅长此道,叶平便将无名古卷中记载的推算法门说出,三人仔细参详了一回,一时三刻间却也不得要领,但都知道这推算之道在诸多大道之中最为深奥玄妙,将来慢慢潜修,或许能领悟其中的真谛。

三人这一番长谈,足足过了数个时辰,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最后玄烈说道:“二位小友,修练之道艰险难测,想要有所建树,便要注重元神的修练,无论是兵家神通还是无为神通,都有与之相应的修炼法门,依贫道之见,二位此次闭关,不妨先把魂魄凝练一番,将来凝聚元神便容易得多,而元神一成,那无论是修练道行还是凝聚法力,都可以事半而功倍。”

二人点了点头,都知道玄烈老道指点的乃是修练时的关键所在,心中都十分感激,汪晓澜又想起血幽宗鬼修探营的事,便说道:“道长,我们昨夜擒获了一名奸细,乃是血幽宗的鬼修,但这厮猖狂桀骜,至今仍在顽抗,不知道长可有妙法令他吐露实情吗?”

听了这话,玄烈老道不禁微感诧异,说道:“原来还有这等变故,二位小友果然福泽深厚,诸邪不侵,那被擒的鬼修在哪,快领贫道去看看。”

当下二人便领着玄烈老道去见阴金童。

阴金童被擒获之后,就被捆在魏军营帐之内逼供,他一直负隅顽抗,不论魏国将士如何拷打,始终不开口说话,他修为深湛,一番拷打只能伤他皮肉,却伤不了他的元神,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但他知道自己的元神挡不住叶平的仙剑,本来一直在惧怕,可叶平始终没露面,只有汪晓澜来审问了一番,后来汪晓澜也出去了,只留下几个凡人看守,他更无所顾忌了。

阴金童几处要穴被刺入了金针,一身法力不能自如运转,暗自凝聚了几个时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凝聚起一点法力,他知道自己受伤不轻,若是凭借这一点法力挣断绳索,那仍然无法逃出生天,唯有以这来之不易的法力施展“摄魂大法”,迷惑住看守的魏军,令他替自己解除绳索,并想办法将自己带出魏营躲藏,才能脱离虎口。

哪知道他刚要对守卫下手,帐篷外便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有几个人走进了帐篷,阴金童仔细一瞧,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来人不仅有昨夜擒获自己的那一对少年男女,连浩然门玄烈宗主都来了,阴金童知道这老道的修为极高,犹在冥骨老鬼之上,而且行事周密万分,有他在场,自己万万逃不掉!

这一惊一急之间,阴金童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法力又不由自主的散去,但阴金童心中担心玄烈老道会出手加害,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其实,这也是阴金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玄烈一代宗主的声望地位,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出手加害一个身受重伤且被捆绑的修士?

若来的是冥骨老鬼,或许会不顾身份,痛下杀手,玄烈老道岂屑做这种事?

玄烈老道与阴金童并未交过手,但当年曾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心狠手辣,绝非良善之辈,此刻见他浑身血污,断了一条手臂,又被金针封穴,绳索捆身,也算是遭了报应,便不想再为难他了,当下对汪晓澜说道:“汪小友,请你让人给他松绑吧。”

汪晓澜知道有玄烈老道在场,阴金童绝对逃不掉,便命人替他松绑,绳索解开之后,阴金童活动了一下手脚,翻着一双渗人的怪眼,斜睨着玄烈老道,说道:“玄烈宗主,贫道被你们施暗算擒获,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派人来审问贫道的口供,未免把我阴金童看扁了,贫道宁死也不会向敌人屈服!”

听了这话,汪晓澜不禁勃然大怒,俏脸涨得通红,喝道:“你说我们施暗算,那你深夜探营,反而光明正大不成?擒你这种鼠辈,还用的着玄烈宗主出马?你是我抓的,口供也是我逼问的,与别人无关,玄烈宗主乃是世外高人,岂能理会此等俗事?”

阴金童虽然生性狂傲,悍不畏死,但想起自己纵横一世,却被两个小辈生擒,也不禁觉得面目无光,极为羞愧,当下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玄烈说道:“金童道友,你生平作恶无数,实在是死有余辜,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受了暗算,现在杀你,你心中必然不服,贫道就请这两位小友饶你一次,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幡然醒悟,倘若继续为恶,必无善果!”

玄烈老道跟着转身,对汪晓澜说道:“汪小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给贫道一个薄面,放他去吧。”

这老道阅历广博,对于人情世故看得十分通透,他与汪晓澜和叶平结交的时候虽然不长,却瞧出叶平心地仁善,比较好说话,但汪晓澜性子急,或许不肯放过阴金童,便特意向她讨情。

汪晓澜果然有些不满:“道长,这样穷凶极恶之徒,你也要放过,未免太过心软了。”

叶平忍不住说道:“道长慈悲为怀,先锋大人不可无礼。”

他口中虽尊称汪晓澜为先锋大人,但说的话却似管教小孩儿一般,而汪晓澜明明是叶平的顶头上司,听了叶平呵斥也不反驳,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幽怨,玄烈老道见了这等小儿女情怀,忍不住好笑。

见玄烈老道和汪、叶二人竟然不取自己性命,也不再向自己逼供,反而要放自己离去,阴金童不禁大惑不解,心中暗想:“这帮家伙假仁假义,难道另有歹毒手段对付我?嗯,不管如何,我先离开险地再说,若他们想要像猫捉老鼠一般将我放了再抓的玩弄,那也是无可奈何,如果这帮家伙得了失心疯,真的不来追我,那我就趁机逃出生天了。”

便在此时,叶平过来替他拔出金针,阴金童法力恢复,知道有了生机,心中微微一宽,只听玄烈老道说道:“金童道友,你去吧,好自为之,需要记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也替贫道转奉你们冥骨宗主。”

阴金童身在险地,不敢再出言讽刺,当下冷笑一声,说道:“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升起遁光径自离去,一连飞出十余里地,见玄烈老道等人并不追来,这才放宽了心,径自回转血幽宗不提。

玄烈老道放走了阴金童,对叶平和汪晓澜说道:“楚国大举侵魏,二位小友领兵奋起反抗,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现在戮魂扇被毁,血幽宗更不会善罢甘休,二位小友将来势必再遇强敌,依贫道之见,营中之事不妨交给将士们去打理,二位还是闭关苦修一段时间,想来修为也可精进不少,将来遇上血幽宗的修士,也多了几分取胜的把握。”

汪晓澜深通兵法,知道楚军新遭惨败,军心动摇,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而自己和叶平得蒙玄烈宗主亲自指点,解了心中不少疑难,现在闭关修炼,修为在短期内便可提升不少,便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楚军新败,并不足虑,但血幽宗不可不防,若有鬼修再来探营,那将士们未必能察觉,着实令人担忧。”

玄烈老道说道:“贫道亲自坐镇,血幽宗的鬼修必然难越雷池一步,汪小友尽管放心。”

汪晓澜的本意,是想请玄烈老道安排几位浩然门的仙修坐镇军营,没料到这老道竟然古道热肠,决定亲自守护魏营,如此一来,魏营必然固若金汤,除非是冥骨老鬼亲率血幽宗群鬼大举来犯,否则绝对出不了岔子。

汪晓澜和叶平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想立刻闭关清修,便先谢过玄烈老道代为守护之情,汪晓澜又召集众将士,安排营中诸般事宜,叶平知道营中人多事杂,不宜闭关清修,便去附近荒山之中开辟临时洞府,流痕剑削铁如泥,切割山石自然不在话下,不到两个时辰,便劈开一座十数丈方圆的洞府,虽然略显粗糙,倒也极为清净。

等诸事都打理妥当,二人便来到荒山洞府之内,叶平只修成了几个最简单的阵法,得汪晓澜相助,才勉强封住了洞门,总算此地离魏营很近,若有敌人来犯,玄烈老道立刻就能发觉,倒也不怕被人钻了空子。

汪晓澜和叶平修练的大道法门不同,便准备分头苦练,叶平忽然想起那一元丹能固本培元,便取了一粒交给汪晓澜,汪晓澜也知道此丹神妙非凡,便服了下去,她修道八年,虽然比当初的叶平全无法力强了不少,但根基还是过于浅薄,片刻之间,便觉得浑身滚烫,昏昏欲睡,知道仙丹药力已经发作,强行撑起眼皮,对叶平说道:“我虽心许于你,但此时尚未禀明父母,乃是私定终身,你若是趁我昏睡,欲行不轨,我绝不会放过你!”

见她口出此言,叶平又好气,又好笑,便赌咒发誓道:“我叶平并非禽兽,岂能趁人之危?我若是对晓澜姑娘无礼,便教我万箭···”

“穿心”二字尚未出口,汪晓澜懒洋洋的说道:“行了,知道你是滥好人,用不着发毒誓···”

这一回,换她没把话说完了,叶平听她忽然没了动静,心中微微一惊,过去一看,汪晓澜已经睡着了,他知道这是药力散发,滋养身体所必需的过程,倒也并不担心,当下坐到一旁,开始静静的修练。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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