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杞人忧天
骷髅山,血狱禁地之一,此山虽非奇高,但却绵延十数万里,并终年被层层叠叠的血云笼罩,显得诡异万分,据传此山中隐藏着上古时期魔道大能的洞府,里面收罗了无数奇珍异宝,因此许多法力高深的魔头便进山找寻,但进去的魔头不少,可最终能活着出来的却没有几个,而且这些侥幸生还的魔头也都绝口不谈自己在山中的遭遇,更令这骷髅山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然而那些修练年岁极长的大魔头们都很清楚,骷髅山深处的确有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但在距今万年之前,就被噬魂魔君占据了,而骷髅山也成了这老魔的道场,若是随意入山,势必会被这老魔击杀,当然若是自身资质不错,被这老魔看上眼,收归门下,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而且肯定会被这老魔禁锢元神,终身不得违抗老魔的命令,如此受人奴役,反而不如被当场击杀来得痛快。
此时此刻,在骷髅山深处的魔宫之中,噬魂魔君端坐于主殿正中的莲台上,正在讲解大乘魔道的真谛,这老魔生的锯齿獠牙,面如僵尸,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辈,此刻这老魔双目似闭非闭,眼神飘渺诡异,而那张血盆大口内正发出豺狼磨牙般的语声,缓缓诉说着魔道法门的精微奥义,下面千余魔头正在聚精会神的聆听。
噬魂魔君正讲到关键之处,忽然面色微变,闭口停止讲道,露出沉思的神色,群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也不敢开口询问,偌大的魔宫登时陷入沉寂当中。
过了片刻,一位极受噬魂魔君宠爱的徒孙大着胆子问道:“教祖,发生什么事情了?”
噬魂魔君微微冷笑,说道:“世俗五大人皇向我等魔君发出挑战了!”
五位人皇联手示威,战意如虹,散发的凌厉杀气上冲霄汉,众位魔君虽然远在血狱,但立刻就有所察觉。
听了噬魂魔君的话,殿内千余魔头登时群相耸动,传出一片哗然之声,噬魂魔君面色一沉,怒喝:“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受到教祖训斥,众魔头赶紧收敛起惊疑之色,同时闭口默坐,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大殿再次陷入沉寂,但众魔头心中的震惊仍未消退,毕竟这一番挑战,牵扯到人、魔二道十余位大能强者,无论谁胜谁负,都会对天地间现有的势力格局产生深远影响,若是争斗再进一步加剧的话,甚至连血狱、世俗这等超然势力也有可能在世间除名,至于普通修士就更不必提了,必定会陨落无数,由不得这些魔头不惊慌!
对于麾下魔头的惊慌疑惧,噬魂魔君毫不理会,缓缓说道:“既然人皇公然挑战,本座自然要汇合其余几位魔君应战,在此期间,你们要小心谨慎,堤防世俗修士发难,毕竟人族可是以狡猾着称的,说不定就有什么阴谋!”
一位魔头问道:“教祖,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噬魂魔君略一沉吟,说道:“世俗人皇净是些难缠的狠辣角色,我等魔君联手对敌,也绝不可能很快分出胜负,估计这一番拼斗要耗费三四年光阴了。”
另一位魔头问道:“教祖,此番拼斗,您可有必胜的把握?”
这话问的极蠢,噬魂魔君刚刚已经说过此次的对手极为难缠,又如何能有必胜的把握?但这老魔又不愿在开战前说自己未必能胜的丧气话,因此怪眼一翻,不置可否!
那问话的魔头碰了个钉子,登时大感尴尬,而那些平时与他关系不睦的魔头却趁机落井下石,纷纷说道:“教祖魔功盖世,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居然质问教祖是否有取胜的把握,分明就是贬低教祖的实力!”
“你竟敢质疑教祖,真是大逆不道!”
听了这些挑拨之言,那问话的魔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的说道:“教··教祖,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意思···”
他话未说完,噬魂魔君却已大感不耐,轻轻一挥衣袖,向那魔头一拂,那魔头立刻哑了声音,双目也变得黯淡无光,显然已经毙命,但他身上却没有丝毫外伤,也不知道老魔施展了何种歹毒手段,竟将他的元神瞬间诛灭!
其余魔头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浑身发抖,栗栗自危,生怕噬魂魔君余怒未消,再对他们下杀手!
噬魂魔君却并未理会这些魔头,径直走出魔宫,随即化为一道乌光消失在天际,显然是去见其他的几位魔君了,而殿内那些魔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相互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无奈的苦笑。
此时此刻,在血狱的另一片天空上,也有一道惨碧色的遁光在飞驰,单以遁速而论,竟与噬魂魔君所化的乌光不相上下,显然这也是一位魔道大能强者在赶路了,过了片刻,这位魔君忽然降下遁光,落到了一片白森森的静谧湖泊边缘,他身上的光华一收,露出了本来面目,却是一副极为平凡的相貌,只不过这位魔君与常人相比,却缺失了双眼,本该是眼睛位置的肌肤平滑一片,并无任何伤疤创口,似乎天生就没长眼睛一般,这副尊容自然诡异万分,简直比噬魂魔君的僵尸脸还恐怖得多!
这位魔君凝视着前方白森森的湖泊,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真不知道他没有双眼,是否能够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不过,若换一位双眼完好的修士到了此处,恐怕也不敢多看这片湖泊一眼,因为这湖泊中流淌的并不是水,而是一颗颗圆溜溜、白森森的骷髅头骨!
此湖足有万里之广,深不见底,若以此计算,湖内恐怕有数以亿计的骷髅头骨,真不知要残杀多少生灵,才能造就眼前这片恐怖奇观!
事实上,此湖被血狱的魔头们称为万骨湖,是与骷髅山、多情海齐名的凶煞之地,在此湖附近失踪的魔头多不胜数,其中不乏法力高深之辈,因此寻常魔头固然不敢靠近此湖,就连一些成名的魔头也不愿涉足此险地,时至今日,此湖附近更是生灵绝迹,显得无比荒凉!
那位没有双眼的魔君仍然静静的站在湖边,并无丝毫担忧、畏惧的神色,毕竟以他的绝世修为,这万骨湖纵然凶险,却也困不住他,但他显然没有进入湖中的意思,又静静站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白骨,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五大人皇已经向咱们发起挑战了!”
没有任何回应,万骨湖的静谧依旧,似乎那位被称为白骨的存在并不在湖内一样。
见到这一幕,那位没有双眼的魔君叹了口气,猛然一跺脚,一道奇异的波动从他的脚底扩散开来,迅速的传入了万骨湖中,无数颗骷髅头骨受到这一番冲击,立刻像真正的湖水一样飞溅升空,掀起滔天巨浪,与此同时,万骨湖的深处缓缓升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怪物苏醒了!
过了片刻,那些骷髅头骨所化的惨白浪花坠入湖面,万骨湖再次恢复静谧,但在湖泊中心一带的许多骷髅头骨却猛然隆起,随即四散分开,而一只苍白的骨爪缓缓伸出了湖面,跟着用力一撑,一具完整的骷髅骨架爬了出来!
这具骷髅骨架的大小、形状便与世间凡人死后遗留的骸骨一般无二,但其上却缠绕着一股股漆黑浓郁的魔气,而且那双深邃空洞的眼眶内跳动着两团殷红的血焰,竟似替代了早已腐烂多年的眼球,越发显得这具骷髅不同寻常!
此刻这具骷髅迈着两条骨腿,缓步走向湖边那位魔君的立足之处,这骷髅行走时,周身的骨骼关节不停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但尽管他看似走得极慢,却仅用片刻就跨越了千里湖面,显得极为诡异!
骷髅走到湖边,忽然张开下颚的骨骼,对着那位没有眼睛的魔君喝道:“天葬,如果下次你再敢打扰我睡觉,我一定会挖出你的心脏!”
那位没有双眼的魔君正是八大魔君之一的天葬,听了这话,他微微一笑,反手插入自己胸膛,跟着五指用力,猛然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那颗心红扑扑、热腾腾,表面的筋膜上凸起数根粗大的血管,更在他手中不停跳动,显得极为血腥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天葬魔君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轻笑:“白骨啊,我的心已经被我自己掏出来了,即便我下次再打扰你睡觉,你也没办法再掏我的心了,哈哈!”
那具骷髅正是八大魔君之一的白骨,长久以来,一直在万骨湖深处沉睡,今日被天葬魔君强行吵醒,自然有些不高兴,因此才会出言警告,没想到反而又被天葬魔君借机调侃了一番,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便岔开话题,说道:“你急着叫醒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天葬魔君叹了口气:“你睡得还真死!五大人皇向咱们挑战,声势浩大,你居然没有察觉?”
白骨魔君耸了耸肩,说道:“我终日沉睡不醒,察觉个屁啊!”
这位魔君修习的是魔魂梦魇神通,非在睡梦中悟道不可,但他一旦陷入沉睡,对外界的感应之力便会大减,他担心自己在沉睡时被敌人偷袭,因此才费尽心机的开辟万骨湖,利用亿万骷髅的冲天怨气组成威力奇大的守护禁法,以此来确保自己本命骸骨的安全,而万骨湖也当真固若金汤,在白骨魔君沉睡的漫长岁月当中,从不曾被外敌攻破。
不过,万骨湖虽然牢不可破,但终究只是安身保命的依仗,而对于外界的种种变故,白骨魔君在沉睡中便难以觉察了,譬如这次五大人皇挑战,声势惊天动地,基本上周天六道的强者都知道了,偏偏他没有丝毫觉察,若非天葬魔君亲自赶来将他唤醒,只怕他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呢。
天葬魔君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有何打算?”
白骨魔君甩了甩头,似乎想借此把残存的睡意驱散,但他一动之下,那几节光秃秃的颈骨立刻发出沉郁的‘咔咔’声,似乎随时都会折断一般,可白骨魔君却毫不在乎,淡然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既然他们宣战,咱们就应战,谁怕谁啊!”
天葬魔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尽快与噬魂他们汇合吧!”
白骨魔君自无异议,当下一同驾起遁光,瞬间便消失在了天际,唯余万骨湖静谧依旧。
一日之后,噬魂、血罗、白骨、天葬、恶刑、黄泉六位魔君终于聚集到了一起,开始商议迎战人皇之事,虽然此次的对头非同小可,但这六位魔君都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此刻一旦聚首,大都觉得精神一振,信心满满,唯独恶刑魔君似乎有些顾虑,因此显得忧心忡忡。
天葬魔君见了,便问:“恶刑,你怎么了?”
恶刑魔君沉吟不语,噬魂魔君忍不住喝道:“恶刑,你不会是惧怕那些人皇吧?”
恶刑魔君一瞪眼,喝道:“放你妈的狗臭屁!”
噬魂魔君大怒,立刻就要反口相骂,天葬、黄泉两位魔君赶紧打圆场,齐声说道:“行了!大敌当前,你们不要自乱阵脚!都少说两句吧!”
恶刑、噬魂两位魔君同时冷哼一声,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天葬魔君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问道:“恶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上次你忽然从玉树关前退走,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你有什么顾忌,还是世俗人皇有什么阴谋?”
血罗魔君也问道:“七情、六欲两姐妹突然闭关,自然是那些人皇们在搞鬼了,恶刑,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和人皇们达成了某种约定?”
血罗魔君如此质疑,便是怀疑恶刑魔君内通外敌了,听了这话,恶刑魔君刚压下的怒火立刻又升了起来,正准备张口斥骂,天葬魔君抢着说道:“血罗,咱们都是魔道一脉,我相信恶刑不会叛变,咱们先听听他的想法再说。”
噬魂魔君却出言抢白:“七情、六欲也是咱们魔道一脉,还不是照样吃里扒外?”
恶刑魔君大怒:“你说照样吃里扒外,这‘照样’二字,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担心此战隐伏着预料之外的凶险,因此有些顾忌,何时要背叛魔道了?你如此污蔑我,难道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噬魂魔君说道:“你···”他尚未说完,猛听见白骨魔君怒喝:“够了!老子万里迢迢赶到这里,不是来听你们狗扯羊皮的,都他妈的闭嘴吧!”
噬魂、恶刑两位魔君虽然余怒未消,但也知道彼此争吵下去并无丝毫用处,又有其他魔君不停劝解,也就不再相互辱骂了,天葬魔君再次问道:“恶刑,你怎么想的,说给大家听听,还有……你刚刚说此战隐伏着预料之外的凶险,这是怎么回事?”
恶刑魔君略一沉吟,终于开口说道:“我怀疑···世俗中潜藏着一位混沌境的修士!”
此话一出,噬魂、白骨等五位魔君都吓了一跳,齐声惊呼:“不可能!”
混沌境的修士早已在世间绝迹,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
况且,争斗了这么多年,哪个势力有多少强者,彼此早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倘若世俗人族真有这等逆天高手,又怎么会在八大势力中垫底?
恶刑魔君却信誓旦旦的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但是当日我在玉树关前,真的隐隐察觉到那里面隐伏着无可匹敌的凶险!”
噬魂魔君说道:“那也未必是混沌境的强者啊!能威胁到咱们大能修士性命的存在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说那四大凶险奇地···”
恶刑魔君打断他的话:“玉树关与四大凶险奇地都相隔极远,你认为它们之间有丝毫联系吗?再者说,我亲自感应到的凶险,难道分辨不出来?那分明就是上位者的威压,绝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顿了一顿,恶刑魔君又说道:“这一次大战,本来就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地方,你们仔细想一想,当日大明天子为什么不去救援玉树关?是不是他知道此关有混沌境修士守护,根本不会被攻陷?还有,七情、六欲一直不愿理会入侵世俗的事,现在又突然闭关,是不是她们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被那位强者警告过了?最后,人皇们为何会突然宣战?他们的人数明明比咱们少,真打起来胜算不高,怎么就敢大模大样的宣战,是不是有了什么依仗?”
听了这一席话,在场的魔君们都沉默了,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其实,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大明天子压根就不知道白衣人的存在,当日他之所以没赶去玉树关,是被唐皇软硬兼施的拉走了,而七情、六欲两姐妹是真的对此次大战不感兴趣,至于人皇们突然在此时发起挑战,是因为觉得即便再等待下去,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而那位白衣人也并不属于世俗一方,他是冲着叶青冥来的,出手一次,就飘然远去,至于世俗与血狱之间的争斗,白衣人根本不屑理会,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下界生灵自己的纷争,与他何干?
然而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凑到一起,就由不得血狱众魔君不怀疑了,加上他们听了恶刑魔君的一面之词,心中先入为主,就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一个个惧意暗生,担心那位混沌境的强者会突然杀上门来,像这种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的举动,并不是只有凡人才有!
沉默片刻,天葬魔君开口说道:“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咱们也不必过分担忧,今后万事留神,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白骨魔君也说道:“现在人皇们公然挑战,咱们除了应战之外,已无第二条路好走,不管他们背后是不是真有混沌境修士存在,咱们都不能示弱,难道你们忘了修真之路的常识了吗,逃是逃不过劫数的,唯有迎劫而上,才有一线生机!”
恶刑魔君缓缓抬起头,看着白骨魔君,沉声说道:“咱们几个当中,就属你最擅长推算之道,你能不能算一下咱们的吉凶?”
听了这话,其余几位魔君也一起朝白骨魔君望去,毕竟突然传出混沌境修士的消息,他们若不查探清楚,怎能放的下心?
事关血狱存亡,白骨魔君自然不会推辞,当即取出一只小小的青铜碗来,准备施法演算天机。
那只碗通体黝黑,却带着一圈圈青绿色的铜锈,碗身外壁雕刻着许多古朴花纹,勾勒出三幅奇异的图案,似乎是描述古代遗民祭祀天地时的礼节,但因为碗身有多处残损,所以那三幅图案并不清晰,显然此碗是年代久远的古物,并且不是一般的法器,否则以白骨魔君的眼界,绝不会如此珍而重之的收藏此碗!
白骨魔君跟着又取出六枚暗淡无光的古钱,钱币上各自铭印着一个奇异的卦像,卦象时隐时现,似乎正演绎着大道至理,显然这六枚古钱也不是寻常之物!
白骨魔君将古钱尽数抛入碗中,跟着轻轻摇晃青铜碗,那六枚古钱便在碗中翻滚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此同时,白骨魔君也暗暗祷告,似乎变成了一位非常虔诚的信徒。
这情景极为诡异,一具骷髅骨架举着一只残破的黑碗不停摇晃,口中还念念有词,若是被胆子小些的凡人看到,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但其他几位魔君似乎对这一幕极为熟悉,因此丝毫不觉得怪异。
过了片刻,白骨魔君猛然将青铜碗朝地上一倒,那六枚古钱顺势滚了出来,白骨魔君立刻俯身去查看古钱的排列,他盯着古钱足足瞧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缓缓拾起古钱,与青铜碗一起贴身藏好,跟着坐回椅上,变得沉默起来。
见了这一幕,其余五位魔君都不知道吉凶如何,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沉寂片刻,黄泉魔君终于忍不住问道:“白骨,怎么样?”
白骨魔君叹了口气,说道:“根据卦象演绎,世俗中应该没有混沌境的强者存在,但也有可能是我道行不够,推算有误,毕竟跻身于那个层次的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隐瞒天机根本不在话下!”
血罗魔君闻言,略带泄气的说道:“这说了等于是白说。”
白骨魔君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刚才我推算一番,也不是全无所得,至少咱们几个目前气运旺盛,绝无陨落之兆,也就是说,当真与人皇开战,咱们纵然不胜,也绝不至于败落。”
天葬魔君微微冷笑,说道:“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黄泉魔君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会会那些人皇,省的夜长梦多!”
其余几位魔君自无异议,但白骨魔君又说道:“大家准备在哪里与人皇交手?他们率先挑战,已经占了先机,咱们决不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交战之处,必须由咱们来选择,否则很可能会中他们的圈套。”
噬魂魔君冷冷一笑,说道:“直接去东海尽头或是域外虚空这些偏远荒地中动手,谁也无法提前布置埋伏的。”
大能强者足以毁天灭地,如果魔君、人皇在生灵稠密之处开战,势必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况且在世俗的疆域内开战,人皇们肯定不答应,而在血狱的领地中交锋,魔君们也绝不会同意,再加上都担心对方会有埋伏以及其他势力的大能强者会插手暗算,因此在以前的数次大战当中,人皇、魔君都是寻找极为偏僻的地方交手,这也是所有大能强者之间不成文的惯例。
一日之后,世俗五位人皇均收到来自血狱的一封书信:近悉世俗诸君挑战之约,吾等心中甚慰,一别千载,诸君气概犹胜当年,此乃世俗之福,亦为血狱之幸,吾等不愿阻诸君雅兴,故回书应战,七日之后,东海尽头,吾等但求一败!”
落款处赫然写着:血狱六魔敬上!
若是普通修士收到这封战书,恐怕当场就会被吓的道心溃散,然后就得抓紧时间替自己安排好后事,但世俗人皇艺高人胆大,又早有预料,此刻自然无悲无喜,更无畏惧之心!
数日之后,魔君、人皇各自破开虚空离去,从此不知所踪,人、魔二道内部的各大派系勉强沉寂了十余日,便开始了疯狂的内斗,而叶青冥也即将目睹生灵本性的阴暗与贪婪,并对世俗朝政彻底失望,从那之后,世间少了一位胸怀抱负的少年,却多了一位游戏风尘的道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