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秘密
树干上的羽箭轻晃着，箭尾的白色羽毛滴着血，显得格外刺目。
“原来是你！”
泽穆突然从魏晓雪身后冲出来，用身体将她护住，随身佩剑的剑锋，直指佐臣狼。
“不要！”魏晓雪本能地冲上前，一把拉住那持剑的手。
两个洞？！
她直直地盯着佐臣狼身上的血窟窿，大脑一片空白。
“族长，您莫要拦我！”泽穆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你为什么要拿箭射他？！”魏晓雪瞪着眼，愤怒地质问。
“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不仅偷偷跟来，竟然还偷听？”
“违抗命令，泽穆有错。过后，任您责罚。但他伤了您，必须付出代价！”泽穆咬牙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那也不能拿箭射他啊！”魏晓雪的心脏揪着疼，声音不由尖锐起来。
“他该死！”泽穆猛然举起手中的剑，眼看着就要挥下，却倏地停住。
“泽穆，你冷静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魏晓雪的双手，紧紧地夹着剑尖，急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他真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族长竟如此维护他？！
区区一个异化子，凭什么！
泽穆胸中气闷郁结，虽也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由赌气：“也许他另有安排呢？”
“你也说了是‘也许’！在猎鬼族，没定罪，就可以任意处置有嫌疑的人吗？”
泽穆双眉紧锁，“可您方才说了，他要杀---”
“够了！”魏晓雪大声喝止。
“你先带你弟回去。我会问清楚的。”害怕泽穆又突然动手，她不由催促道。
“他随时能伤您，我不走！”泽穆绷着脸，语气坚决。
“你！”
魏晓雪急着带佐臣狼回去治伤，只好妥协，“算了，不走可以。但你不能再伤他！”
泽穆攥着拳头停了半晌，终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几人一路走到城门口，谁都没说话。
突然，魏晓雪叫住了泽穆。
“何事？”泽穆面向她，脸色很难看。
“今天的事，先保密。把佐臣狼交给我。两天后，我肯定会给你们个交代。”魏晓雪看着他们两兄弟，严肃地说。
今天的事，如果被长老们知道，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佐臣狼来顿水绳刑的。
他如果真是坏人，那就应该受刑。
可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您要包庇他？”
“没有！”
魏晓雪别过眼，莫名有些心虚，“我只是想，先听听他的解释。族长有这个权利吧？”
泽穆沉默片刻后，瞪了眼佐臣狼。
“我会盯着他的！”
……
天刚亮，魏晓雪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开了门。结果一看见来人，顿时睡意全无。
“你的伤好了？！”
佐臣狼点点头。
魏晓雪忍不住打量他，“昨天，你身上被射了两个洞啊，今天就全好了？”
“抱歉，让您担心了。”
“谁担心你啊？自作多情。”魏晓雪窘迫地别过头。
其实说不担心，是假的。
昨晚回房后，想起当时的情景，她仍觉得后怕。
那两支箭，是擦着心脏射出去的。要是再偏些，直接射穿了心脏，人可就没了。
“是我自作多情。族长莫恼。”
佐臣狼紧张地看着她，生怕被赶走，错失了向她解释的机会。
“我……算了。”
魏晓雪正了正声，“你不是被关在自己屋里吗？怎么跑出来的？泽穆没盯着你吗？雪朵呢？”
“昨夜，听门外守卫们讲，今日辰时末，有贵客到。他们该是在做迎客的准备。”
贵客？
哦，雪朵昨晚好像提过。
只是当时，她满心想着佐臣狼的事，根本没注意听。
“我无意扰您清梦。但我想尽快将事情解释清楚……”
“所以，你就偷偷跑出来了？”
“偷偷”二字，听得佐臣狼有些尴尬，却只能苦着脸点点头。
“行，那你说吧。”
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开口，魏晓雪立马垮下脸，“怎么？难不成要我请你去正厅，边喝茶边聊？”
“不、不是。”
“那你倒是说啊。”她双手抱胸，瞪着他。
“那日失控伤您，其实……与血狼族的秘密有关。”
魏晓雪一惊，“血狼族？”
“是。确切地说，是异化子的秘密。”
“什么意思？”
佐臣狼严肃道：“异化子，自小便会接受特殊的训练，您可知晓？”
“嗯，雪朵跟我说过。”
“那您可知，为何要接受训练？”
“为了更好地对抗鬼魔？”
“是。不过，训练最大的用处，却是为了防止异化子，伤害猎鬼族族长。”
“你在说什么？”魏晓雪眉头拧作一团，“我怎么听糊涂了。”
佐臣狼咽了咽口水，“异化子，极易受到猎鬼族族长、特殊血液的影响。只是远远闻到血的气味，便会兽化。”
“兽化？”
魏晓雪脑中闪过些可怕的画面。她缩了缩脖子，不由环抱住自己。
“是您那日瞧见的模样。”
佐臣狼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而经年累月的特殊训练，则可避免发生那种情况。”
“可你还是……”魏晓雪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您流血了。”
佐臣狼忽地攥紧双拳，“我是头一次直接闻到，那么大量的、新鲜血液的味道。因此，才会突然失控。”
“大量？我那天，不过是划了个小口子。”
“可于血狼族而言，您的一滴鲜血便犹如至宝。除却族长，无人有机会亲见，遑论在近处闻到。”
“不是吧……”魏晓雪顿了一下，“那、那你兽化以后，就不认识我了吗？”
“不，我还认得您。可野兽的本能，会让我变成一个失控的、只想要捕食您的怪物。”
怪物？！
魏晓雪心脏一震，突然有些后怕。
如果那天不是划了个小口子，而是伤了某条动脉，那她现在是不是只剩骨头了？
或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看着魏晓雪又面露惧色地抱紧了自己，佐臣狼顿时猜出了她的不安。
“此物，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