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亲手杀掉自己的同胞
不等屋里的人回应,门外的侍卫就扯着嗓子大喊。
“族长,那异化子失控了,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眼看便要冲出铁牢,我们制不住啊!”
“什么?!兄长他为何?”
佐丞风说着,陡然看向魏晓雪,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放了我,一起去救人啊!”
听到一个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如此撼人心魄的喊声,佐丞风不由怔住。
而后,在几声催促下,讷讷地给魏晓雪解开绳子。
两人跟着来报信的侍卫,急匆匆地刚赶到地牢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嘶吼声,和激烈的缠斗声。
魏晓雪攥紧发颤的双手,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喊道:“我们快进去吧!”
说罢,立马往前走了几步,却见身后没有动静,于是立刻回身确认。
只见佐丞风和那侍卫,顶着一般无二的惊恐脸,躲在大石后面。
魏晓雪忍不住青筋直跳,心里的恐惧,瞬间被一股想捶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佐丞风,你在干嘛?你的骨气呢?你是族长啊!这时候你搁这当缩头乌龟,被人知道了,你还有面子吗?”魏晓雪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面子又不能保命,我要它有何用。况且……”
佐丞风仰着头不以为意地说着,忽而一顿,黑着脸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卫,“有谁看到我当缩头乌龟了?”
那侍卫双眼一瞪,立马别开头去,大喊一声:“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你们可真有种啊!”
魏晓雪气结,颤抖着食指指向两人,“他在里面发狂,已经伤了好几人,这些人都是你们的族人,你们俩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魏晓雪说罢,见两人仍未动作,对着佐丞风撂下一句“你不配当族长”后,扭头看了眼地牢的入口,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冲了进去。
……
老天呐!
不该逞英雄啊。
魏晓雪看着铁牢内的景象,忽然很想穿越回几分钟之前,一棍子敲晕那个大言不惭的自己。
如果她提前知道,佐臣狼真正失控会是这种结果,就算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进来找死呀。
此时的铁牢内,已经点上了火把。
魏晓雪能清楚地看到,地上躺着好几个哀嚎呻吟的人。还有喷溅四处、不断往下淌的血液。
眼前的这个佐臣狼,早已没了先前的温顺模样。
他四肢着地,皮肤上青筋暴起,拖着一头血红色的长发,来回移动着,仿若一头困兽般,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发丝上的血滴,几乎与头发融为一体,看起来就像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双眼却透着嗜血的金光。
魏晓雪紧紧地抓着铁杆,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正犹豫着是否该逃离时,佐臣狼突然起跳飞扑,按倒墙角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毫无还击之力,在利爪疯狂的撕扯下,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魏晓雪头皮发麻、不忍直视,却更不忍看着佐臣狼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亲手杀掉自己的同胞。
于是,在不断的自我安慰和催眠下,她终于猛吸一大口气,提着拳头准备往上冲。
然而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唰地从她身边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吼,直直地扑向佐臣狼。
巨大的撕咬声、撞击声杂糅在一起,一次次撕裂闭塞的空气,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不断扩散开来。
魏晓雪紧抓着铁杆,眼看那黑影几次压制住佐臣狼,似乎与他战力不相上下,不由轻轻呼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呼完,那黑影就被佐臣狼一脚踢中腹部,砰的一声撞向铁杆。
撞击引发的波动,震得魏晓雪双手发麻。她本能松开铁杆,往后退去。却在看清黑影的样子时,不由愣在原地。
佐丞风?!
他怎么进来了?
不及细想,佐臣狼就喘着粗气,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魏晓雪左右看去,四周都是或重伤不起、或瑟瑟发抖的侍卫,根本帮不到她。
怎么办?
如果在佐臣狼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冲进去……
必死无疑啊!
“呜啊啊啊!”
一声哀嚎,惊得魏晓雪当即回神。
这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贴在佐臣狼背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被拖了起来。
“丑女,你不要命了?”
佐丞风的呼喊声,瞬间将魏晓雪从惊恐中唤回。
“佐臣狼!你醒醒!你好好看看,那是你亲弟弟啊!千万不要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伤害他。你清醒后,一定会非常非常后悔的。佐臣狼!不要被这头野兽打败了,啊……唔呃!”
魏晓雪被巨大的力道甩飞出去,狠狠撞上墙壁,一阵猛烈的窒息感袭来,身体顿时失去知觉。
眼看着化身为野兽的佐臣狼,转身又向一旁的佐丞风冲去,魏晓雪的血液,倏地沸腾翻涌起来。
“住手!!!”
随着这吼声一出,魏晓雪的体内,霎时间幻化出数条无形的绳索,直直飞向佐臣狼,瞬间将他全身牢牢缚住。
是莫安荣!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言灵术的强大气场震慑到。唯一的反应就是,眼前这瘦弱的女子,就是莫安荣本尊。
佐臣狼定在原地,伏着身体粗喘着。尖锐的指甲缓缓消失,一头红发渐渐褪去血光变回银白,金色的瞳孔也慢慢恢复成淡紫色。
他微微转头,迷离的双眼看向趴在地上的魏晓雪,呆愣片刻,低哑的声音幽幽飘来。
“佐丞风绑你,可有受伤?”
听罢,魏晓雪顿时热泪盈眶。使劲摇着头,撑起一身疲惫痛楚扑向佐臣狼后,紧紧地拥住了他。
“我很好!很好!”
魏晓雪激动不已,为自己能拦下佐臣狼,没让他做出将来会后悔的事,而欢欣雀跃。
然而,在场所有人看到的景象却是:猎鬼族的族长,不顾身份禁忌,抱住了血狼族的异化子。
佐丞风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人,满面忧色渐渐散去,转而笼上一层淡淡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