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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哭的像个得了绝症的老人

“佐臣狼,别动!”

一句带着威压的低吼声后,直到刚才都还挣扎不休的那个人影,仿若提线木偶般,忽地停住动作。

建德又观察片刻,见他确实没了动静,才递出个眼色。

魏晓雪收到信号,当即提起裙摆轻手轻脚向里走去。建德便趁此让几个能动的守卫,将伤者拖了出去。

眨眼间,牢房内只剩两人。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双闪亮的金瞳越发清晰……骇人。

那眸中,柔光不再。

只跟着魏晓雪的身影,慢慢地滚动着,宛若一头潜藏在草丛中,盯着猎物的豹子。

可猎物,却并未意识到危险。

魏晓雪恍惚着,已在佐臣狼面前站定。她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俊逸面庞,不由得伸出手去。

却只一瞬,赫然变浓的血气,冲进佐臣狼的鼻腔,挑起一阵狂暴嗜血的情绪。

“小心!”

建德和旗斋同时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嵌入墙壁的铁链一震,哗啦一声缠住魏晓雪的肩膀,将她往佐臣狼身前一拉,他便一抬手,死死掐住了魏晓雪的脖子。

“唔呃!”

魏晓雪吃痛闷哼。

眼见她的脖子要被拧断,建德立刻上前,大喝一声“住手”。却只是让佐臣狼手上的力道松了半分。建德连着喊了几次,都未能让他松手。

“……臣臣。”

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喉中挤出,极其微弱地传了出来,仿若昙花一现般瞬息即逝,却让佐臣狼收紧的手指陡然一颤。

建德和旗斋见状,顿松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缓和。可下一瞬,钳住魏晓雪脖子的力道却骤然变大,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旗斋突然跨步上前,朝佐臣狼的脸上洒出粉末,不稍片刻,他的身体便软了下来。

紧接着,魏晓雪像没了骨架般轰然下坠,双膝落地前,被急急赶来的建德一把从后面托住。

下一秒,她就回到了卧室。

魏晓雪瘫坐在床边,捂着脖子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会撕裂心肺一般,阵阵灼烧感从喉头一路烧进胸腔。

建德垂首僵立在她身前,眸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正想上前安抚,却见对方先一步抬起头,哑声道:“德叔,他真的不认识我了……”

说罢,肩膀微微抽动起来。

她哭了。

哭的像个得了绝症的老人,隐忍而无助。那个曾经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地牢里,旗斋见魏晓雪被建德带走,便安下心来,迈步上前欲观察佐臣狼的情况。

他有些没把握。

毕竟刚才撒出去的迷魂粉,是他觉得魏晓雪苏醒后会想来见佐臣狼,为防万一特制的。他从未测试过,不知效果如何,又能维持多久。

思考间,旗斋已小步移至佐臣狼面前,他一手仍被铁链拉着,另一手垂在身侧,脑袋耷拉着,貌似没了意识。

可待旗斋伸手欲探其脉搏时,佐臣狼的身体却突然开始躲避。他蓦地抬头左转,又一个后仰,躲开探向脖颈的手。再转回头时仍闭着眼,似乎一切都是本能反应。

一声叹息砸在地上,旗斋缓缓收回手,攥紧成拳垂在身侧,静静地盯着佐臣狼看了半晌,忽而向后退了几步,对着他鞠了一躬。

“抱歉。”

……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闫峰就召集建德、旗斋等人开了个小会。

因会中将提及如何隐瞒魏晓雪怀孕的事,所以与会人员里,自动剔除了炎阳、清隐二人。

药庐的书斋里,房门紧闭,几人围桌而坐,个个面容严肃。

“问题是很棘手。但都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啊。”

佐丞风一拍桌子,打破沉默。

“我受的打击也不小,不照样扛过来了吗?我相信她也做得到。”

余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洛修然直接问:“佐族长,此话何意?”

佐丞风一听连连摆手,“我已不是族长。父亲撤了我的族长之位,还下令对我格杀勿论。我偷了圣药,眼下已是叛族的通缉犯。还有……”

他话音一顿,脸色骤然变暗。

“我原以为,洛紫梦之前惯我无所事事,又任我胡闹,皆是将我疼进骨子里了。可如今才知,她对我百般迎合,便是为了将我养成一个只知享乐的废人。毕竟,废人又如何能让人安心将一族安危托付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洛修然缓缓开口:“抱歉,我直至此刻,都还很难相信姑母是那种人。但我还是想替她向诸位---”

他说着就想起身鞠躬,却被身旁的闫峰一把按住,“你不是她,为何替她道歉?再者说,关于她的事,那日的大会上,已讨论的很清楚了,不必再提。”

话音刚落,建德便立即点点头,接话道:“是啊,我们今日所议算是私事。诸位都是安荣很亲近的人,还望各抒己见,帮她渡过此番难关。”

语毕,众人纷纷点头。

半晌后。

闫峰长舒一口气,“那我一会便召来清隐他们,将族中诸事交托,也会叮嘱他二人,安荣仍需静养,这段时日不便探望。”

“那……关于解蛊一事,是否要告知莫族长?”旗斋忽然发问。

建德摇头蹙眉道:“八十一日内不解蛊,佐臣狼便会身死。可若要解蛊,却唯有消除记忆一法。如此两难之选,你叫她如何抉择?又如何能安心养胎?眼下还有些时日,兴许我们会寻到解蛊良方。”

旗斋闻言脸色一僵,黯淡的眸子滚了几圈,而后沉声道:“时日拖得越久,她知晓时便会越痛苦---”

“那也还是再等等吧。”建德叹了口气,打断道,“她怀着孩子,历劫归来,结果方一苏醒,便听闻心爱之人中蛊且不能再靠近。如今已心力交瘁,我当真于心不忍。”

闫峰道:“是啊。待她身体情况稳定些,再说吧。指不定,那时我们已寻到更好的解蛊之法。”

旗斋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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