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到真凶
燕君棹定睛一瞧,发现开口的那人是他的老相识,春秋代序门的副掌门展诗鸣。
春秋代序门不在二十五肋骨王国境内,而是在重瞳帝国境内,是修真派别中很大的一个派别。青君彦在重瞳帝国做上将军时,耳闻过这个门派,只是与这门派没有交集,不认识这门派的人。
燕君棹与春秋代序门掌门关射孤,打过几次交道,也算得上是熟人,不过没有很深的交情。
燕君棹愕然曰:“展副掌门,吾是看那黑白发人实在是可怜,才出来劝解的。”
“有这样劝解的吗?连‘大悲屠魔钵’都用上了,吾等是魔教中人吗?”展诗鸣得理不饶人地曰。
燕君棹是在那蓝衣人放出五阶法宝,对他构成了威胁的情况下,才祭出“大悲屠魔钵”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一个只有落草新生境界的青年人,施放此等厉害法宝。
展诗鸣诘问他,他也心平气和,不去与展诗鸣作无谓的争论,不想与春秋代序门产生过节。
燕君棹尽量脸上堆起笑容,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抱歉得很,吾是看那白衣少年可能是冤枉的,所以才……”
“汝怎知道他是受了冤枉,”展诗鸣气冲冲地曰,“吾掌门师兄的女儿确是被这淫贼奸污的,因受不了污辱,悬梁自尽了,这难道是冤枉他吗?”
“原来有此等事,”燕君棹沉下脸来,“如果此事真是那人干的,必然要将他正法,这是毫无疑义的,只不过吾看那白衣人的面相,好似确有冤情。吾不想干预贵派的事,吾想此事贵派应该详查才是,吾与那白衣人素不相识,只是老叫化子的本性驱使吾出来……”
“燕房主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看看面相就知道人家是不是受了冤枉。”
“没有的事,只是老叫化子的直觉一贯是很灵的,从来没有出过错。如若这次老叫化子看走了眼,妨碍了汝等追凶,吾愿意上穆阳山亲自向贵派请罪。”
穆阳山位于重瞳帝国的荒远无人烟的地方,是春秋代序门所在之地。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名叫关射孤,时年四十八岁,因他胸怀坦荡,仗义疏财,在修真界名头很响亮。只要是他的事,修真同人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展诗鸣没想到花子房房主燕君棹竟会站出来,阻拦他们追杀淫贼。
静了一会,燕君棹又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可否将此事详情说给老叫花子听。”
“说给汝听也无妨,反正修真界都知晓得差不多了。”
“吾老叫花子孤陋寡闻,没有得闻,恕罪,恕罪。”
“一个月前,春秋代序门与黑白发部落的兄弟门派采薇派,在敞派穆阳山驻地,进行一年一度的交流切磋。没想到乔虎行的儿子乔玉房那淫贼,趁吾等在切磋之际,将掌门师兄的女儿奸污了。做下此等丑事后,那淫贼马上就跑了。待吾等知道后,已是第二天了。掌门师兄只此一爱女,重受打击,吩咐吾等一定要将乔玉房那淫贼捉拿到穆阳山去。吾等十五人奉掌门师兄之命,下山全力捉拿那淫贼。吾等下山追查了十多天,发现了淫贼的行踪,适才眼看就要捉到了,被汝这老叫花子一搅和,又让那淫贼逃跑了。”
乔虎行是采薇派的掌门人,尽管与春秋代序门分属两国,但他与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关射孤,有着十分深厚的交情。
那个蓝衣少年是关射孤的儿子,名叫关罗舞,刚刚二十岁。因妹妹被乔玉房奸污而死,心中十分愤懑,恨不得食乔玉房之肉,寝乔玉房之皮。他原与乔玉房交情十分好,出这事之后,两人迅速变成了仇家。
因他修为低下,只到落草唤起境界,他的父亲关射孤生怕他在外有生命之虞,所以把厉害法宝“开天辟地金刚圈”给了他,以便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恕罪,恕罪,”燕君棹连连向展诗鸣抱拳行礼,脸有愧色,“乔虎行的儿子要是真的做了这灭绝人性的事,吾与乔虎行虽有很深的交情,老叫花子也不会放过他的,展副掌门请汝放心。只是还是要——。”他怕再次引起展诗鸣的愤怒,“查明真相”四字就没有说出口。
展诗鸣轻哼了一声,没有发话。
燕君棹又老着脸皮,笑着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请转告关掌门,等事情弄清之后,老叫花子一定上穆阳山去谢罪。目下,老叫花子还有些事要做,一时半刻还不能上穆阳山。”
“吾等还要去追那淫贼,没时间和汝在这聊闲天,吾等走了。”说完,展诗鸣一挥手,就跳落到前面屋顶了。跟着他的人,也陆续往前面跳腾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在燕君棹和青君彦的眼帘中。
适才,青君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出手,没有作声。因他与采薇派的人都不认识,不方便说什么,生怕说错话,招致对方的恼怒。
采薇派的人全走了,燕君棹和青君彦及其他人才从屋顶跳了下来,进入风卷衣的屋里。
风卷衣见了他俩,眉开眼笑地曰:“燕兄,青兄弟,好口福,适才风老弟送了一只打猎打到的野兔子来,这紧随兔子保准汝等没吃过,是二十五肋骨王国独有的汪汪兔,味美无比。就放在那角落,还没有拔毛呢。风老弟也是情怀中人,喜爱交朋友,听说汝等来了,虽不认识汝等,也想与汝等交个朋友。”
燕君棹曰:“这风老弟太客气了,与风兄能合得来的人,想必与吾等也合得来,吾等就交了他这个朋友。”
青君彦及燕归来等人也颔首称是。
青君彦踱到角落,觑见一只兔子横在那里,一枝箭穿透了它的腹部,箭没有取出来,仍插在兔子身上。
青君彦把那枝箭拔出来,发现箭杆中部隐隐约约有一个字。因被血液污染了,有些看不清楚。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把那血迹擦去,箭上的一个“风”字射入了他的眼睛。青君彦如遇雷击,全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再看看箭的尾棱,呈梅花型。他再次从上到下把那枝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与他从千绵山脉的树上拔下的那枝箭无异。
他不由得进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风卷衣看见青君彦拿着箭站在那里发呆,有些不解,对青君彦曰:“青兄弟,喜欢那箭吗?那是风老弟射中兔子的箭,是他自己打造的。他们风家两兄弟,都是射箭高手,百发百中,在这一带很有名。有一次在五百米开外,风老弟把一根头发丝射断,汝说厉不厉害。”
青君彦还没答话,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四十好几,瘦瘦的身躯,高高的个子,面容较白,花白胡子。
风卷衣对青君彦曰:“青兄弟,这就是送兔子的风老弟,大名叫风采衣,”他又指了指青君彦、燕君棹等人,“这位是燕君棹燕兄,这位是青君彦青兄弟,这位是燕归来燕……”
他把屋里的人,一一介绍给了风采衣。
风采衣笑着向他们施礼,燕君棹和青君彦等人也一一还礼。
青君彦仔细打量了一番风藤挑,不管面相还是身躯,发现他与一个人极其相像,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是哪个人。青君彦想努力回忆起那个人来,但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燕君棹等人与风采衣攀谈起来,青君彦并没有加入。他拿着那枝箭,再次陷入了沉思。
“青兄弟喜欢这枝箭吗?”风采衣见他拿箭发呆,就问了一句。
“哦,是的,很喜欢。”青君彦从沉思中回转过来,信口答了一句。
“喜欢就送给汝,反正吾多的是,没得了就再打造就是了。”
“多谢风大哥。”青君彦小心翼翼把那枝箭放入了储物戒指中。
青君彦用神念探测了一遍,发现风采衣只不过是落草新生境界。这个境界,青君彦可以肯定,如是他用箭射中三王子的头后,绝对继续飞不了三百里,顶多一百里。那么的话,三王子一定不是他射死的。
那么谁还有与此相同的箭呢。青君彦犯了嘀咕。
青君彦对正在与燕君棹交谈的风采衣曰:“风大哥,听卷衣大哥说,汝还有一个亲兄弟也擅长射箭。”
“唉,说起这个人,吾就气不打一处来,”风采衣皱眉曰,“他是吾亲哥哥,名叫风屁屁,目下在朝庭做官。他这个人,太热衷名利了,吾父多次劝他不要去做官,吾父认为朝庭没有好官,都是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吾父不想他成为那样的人,无奈他就是不听,吾父亲被他活活气死了。”
“汝兄用的箭是与汝一样的吗?”青君彦反问曰。
“是一样的,在家时,他的箭法就很高明了,用的是这种箭,吾的箭法还不如他。到了朝庭后,他还是用这种上面刻了‘风’字的箭,只不过听说他当的是文官,很少射箭,朝庭中的人都不知道他箭法高明。”
听到“风屁屁”三字,得到风藤挑的回答后,青君彦心中豁然开朗,心中的迷团一下就全散开了。
没错,就是风屁屁,射死三王子的凶手就是风屁屁。风屁屁已达到逍遥太古浩翰无边第一重天境界,完全可能射中三王子头后,再飞三百里。虽然自己目今可以确定,射死三王子的凶手就是风屁屁,但是凭一枝箭,就认定风屁屁是杀死三王子的凶手,显然是难以让人接受的。必须要还原事情的真相,才能使人信服。但还原真相,还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还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面对一桌佳肴美味,青君彦一点胃口也没有,匆匆吃了一点,没有喝酒,他一直在想怎样去证明是风屁屁射杀了三王子。
散席之后,风采衣又与他们攀谈了很久,快到一更了才告辞回家。
当晚,青君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没想到在风家村真的找到了真凶,难的是去证明风屁屁是真凶。
其他的人睡得正香,青君彦轻轻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屋外,圆圆的月亮,当头挂在天空,一道清辉撒向人间。
他把两只箭从储物戒指中取了出来,在明亮的月光下仔细地观看。射死三王子那枝箭与射死兔子那枝箭,的确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他一只手拿着两枝箭,望着圆圆的月亮,又陷入了沉思。
猝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大为惊讶,急速地转过身来,原来是燕君棹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微笑着。
燕君棹看着他手里的两枝箭,有些莫名其妙,脸上显露困惑的表情。
青君彦扬了扬两枝箭,对燕君棹曰:“燕大哥,杀死三王子的真凶找到了。”
“找到了?吾等花了这么多天,找遍了全村,汝也没说找到凶手,怎么目下突然又说找到了呢?”燕君棹不解地问道。
青君彦知道燕君棹看见两枝箭,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给燕君棹说了一遍。燕君棹没听懂的地方,他又给他解释清楚了。
听后,燕君棹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真是天意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呀。贤弟,目下汝打算怎么办呢?能帮得到的为兄一定帮到底。”
“吾目下也不知道怎么办。”青君彦一副无奈的神情。
“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燕君棹曰。
“也只能这样了。”青君彦应和道。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燕君棹、青君彦等与风卷衣告别,风卷衣依依不舍,把他们送了很远很远,一直到看不到村子才返回。
青君彦只把找到真凶的事告诉了燕君棹一个人,燕归来他们都毫不知情。青君彦不想这么早把事情告诉他们。因为目今还要去证实凶手,这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如果早早地把这事传扬开去,可能会证实不了风屁屁是真凶,可能真凶知道之后会隐藏起来,令人难以找到。
到底从哪里入手呢?风屁屁是当朝的相国,极受国王宠信,权势滔天,绝对不能让他知晓,有人知道他是杀死三王子的真凶,有人正在设法证明他就是真凶。
燕君棹把燕归来等人,支开到花子房乔率分房去办事,自己与青君彦两人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二十五肋骨王国的京城丰鹿。他们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还是从丰鹿着手,因为风屁屁就住在丰鹿。
回到丰鹿后,两人在馆驿闭门不出,苦思良策。
风屁屁的相国府邸,就在离王宫两里远的地方,里里外外布满了保卫的士兵。
后来,青君彦想到去找一找楚龙缨,也许他会给他们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
燕君棹怎么也不相信,那天晚上与青君彦交手的人,会给他们带来有用的线索。
青君彦把事情给燕君棹说明白了,燕君棹才有些相信。反正,不管怎样,去试试吧,也许会有想不到的结果出现呢?
当天晚上三更时分,寒风呼啸,朔气逼人,青君彦与燕君棹两人,身穿黑衣,脸蒙黑纱,来到了楚龙缨的平寇将军府邸外面。
还好,这次没有人在楚龙缨府邸外大门的屋檐下睡觉。
青君彦与燕君棹轻身一纵,跳过大门,落到了府邸的院子中。护卫楚龙缨的兵士不是太多,都没有发现他们俩的出现。
楚龙缨府邸的房间很多,青君彦与燕君棹从来没来过,不知道楚龙缨睡在哪一个房间。
青君彦原来虽然也是上将军,也有自己的上将军府邸,但重瞳帝国的房屋构造,与二十五肋骨王国的房屋构造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除了地面,二十五肋骨王国的房屋全都是用冰砖构砌成的,这样,就没有重瞳帝国的房屋那样复杂,那样美妙,看起来简朴大方,方方正正。
没有好的办法,青君彦与燕君棹只得挨个房屋搜过去。
府邸的房屋实在是太多了,搜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楚龙缨的卧室。青君彦和燕君棹都有些着急了。这样搜下去,到天亮都不知道有不有结果。
燕君棹提议抓一个卫兵来逼问,要他说出楚龙缨的卧室,然后,把他杀了。青君彦不想无辜的人就这样死去,没有同意燕君棹的想法。
两人只得还是一个房屋一个房屋地寻找下去。
他们把身子侧着贴着墙壁行走,一只手掌也摸着墙壁。到了晚上,那由冰砖砌成的墙壁异常冰凉,两人的手都被冰得红肿,手指都变得不灵活了。
他们二人是分头寻找楚龙缨的卧室的。一柱香时分,两人又碰头了,相顾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找到楚龙缨卧室的所在。
他们两人都进入了逍遥太古浩翰无边第四重天境界,但在深更半夜,在异常寒冷的情况下,在室外游走了这么久,也感到有些疲惫,感到有些寒冷,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蓦然,他们身后响起了说话声,“两位是在找人还是找物呢?要不要在下带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