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门功课
当天晚上,二更时分,青君彦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房后的一片树林里,他又要修炼地势坤功诀,来补充消耗的灵气了。
他先观察了四周,除了树和草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他选的这个地方,四周都是树木,很难被人发现。
他盘腿坐下来,双掌贴地,双眼微闭,意念一动,双掌发出吸劲,地下的灵气和方圆两丈内植物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过了约两个时辰,他觉得应该停下来了,就把双掌脱离地面,运用自身的灵气,把刚吸进来的储存在丹田中的灵气,化散到血液和五脏六腑去。
回到房间,睡了一会儿觉,天空就露出鱼肚白了。
平柔荃又过了来,陪青君彦吃了早饭,然后两人来到冰屋。
还是与昨天一样,青君彦把起死回生丹塞进关雪怡的嘴里后,就由青君彦发出灵气,对关雪怡进行熏蒸,关射孤回去休息了,平柔荃则在一旁观察情况。
连续不断地发了七个小时的灵气后,青君彦也流了很多汗,也觉得很累,动都不想动了。这时,关射孤又来接替他了。平柔荃打算搀扶他回去,他摆了摆手,自己慢慢地走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我一天,你一天,发出灵气对关雪怡进行熏蒸,虽然很耗灵气,但凭两人的修为,还是能支撑下来。
到了第七天,又是关射孤对关雪怡发灵气,对她进行熏蒸。随着时间的推移,关雪怡那没有血色的脸,慢慢显出了绯红色。待得四个时辰的灵气熏蒸完毕,关雪怡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双手环抱,看着关射孤曰:“爹亲,这是在哪儿呀?怎么这么冷?”
听到女儿的说话声,在门外的平柔荃高兴得快要疯了。
关射孤扶着关雪怡走出了冰屋。一出冰屋,关雪怡又曰:“爹亲,外面怎么这么热呀?”
她的话刚落音,平柔荃就迎了上来,亲热地拉住关雪怡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关雪怡曰:“娘亲,怎么汝也在这儿?”
平柔荃笑开了花,曰:“傻孩子,跟娘亲回去。”她就拉着关雪怡的手先走了。
关雪怡复活三天后,关射孤与青君彦一同来到了大堂。
关射孤对一名弟子曰:“汝马上去通知各位长老和堂主,要他们带所有弟子马上到大堂来。”
不一会儿,钟鼓齐鸣,响了六响,这是召集春秋代序门全体人员的信号。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各长老、各堂主分别率弟子来到了春秋代序门大殿。
春秋代序门一共有五位长老和十二位堂主。
长老中年纪最大的是叶长老,今年八十二岁。堂主中年纪最大的是吴堂主,今年七十一岁。
春秋代序门所有人员加在一起有三百六十五人,真真实实的一个大教派。
关射孤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椅子上,长老和堂主分列两边坐着,其他弟子分别站在后面。
关射孤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看了看叶长老和吴堂主,朗声曰:“今天召集诸位来,是为了说明一件事,吾关射孤今天要收一个徒弟,也是吾的最后一个徒弟。” 他指了指站在他旁边的青君彦,“他叫青君彦,原是吾国的上将军,潜心修真,辞了上将军,不远万里,来到穆阳山拜师求艺。吾开始没答应他,他在大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足可见他的诚心,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说完这话,关射孤的目光射向叶长老,又扭头看向吴掌主。
叶长老曰:“掌门多年没收徒弟了,这次决定收徒弟,可喜可贺呀,年轻人,要努力修炼呀,不要怕吃苦,吃得苦中苦,方能成就圆满。”叶长老先看了关射孤一眼,再看了青君彦一眼。
吴堂主曰:“掌门的关门弟子,想来资质是甚好的,恭喜掌门收了一个好徒弟。年轻人,要好好珍惜机会呀,一定要勤修苦炼,为吾春秋代序门争光呀。”
“是呀,自从老夫那弟子不幸死后,吾门就再没出一个天资禀赋好的弟子了,每次大比吾门都占不了鳌头,作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宗门,零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愧对历代祖宗了,”叶长老说这话时看着关射孤,关射孤觉得这话是针对他而言的。他虽然是掌门,但叶长老年高德劭,修为也不在他之下,他也不好反驳叶长老的话。
叶长老说完之后,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响声。
这样静了一会后,叶长老又曰:“年轻人,汝一定要为吾门争光呀。”
青君彦抱拳行礼,曰:“多谢掌门、长老和堂主的关爱,吾青君彦一定不辜负各位对吾的期望,与大家一道共同振兴春秋代序门。”
青君彦来之前,只知道春秋代序门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门派,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门派,竟然凋零到如此地步。
不过叶长老所说的都是下一代弟子,关射孤和各长老、堂主在修真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关射孤看了看其他的长老和堂主曰:“诸位还有什么要讲的吗?”连问了两遍,没人答话,他就又曰:“既然大家没有意见了,在解散之前,吾要宣布一件重大事件。”
下面的长老、堂主和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关射孤召集全宗门人员,除了收徒以外,还有什么重要事件。
关射孤清了清嗓子,曰:“这个重大事件就是,吾的女儿关雪怡又活过来了。”
顿时,下面就炸了锅,议论纷纷。
“师妹不是死了很久了吗……”
“师妹怎么还能活过来,难道原先是假死吗?”
“师妹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大家议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一个结果,纷纷看着关射孤,等着他说说事件的来由。
“这件事是有些奇怪,不过对于吾等修真的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奇怪,不就是死去了三个月吗?”关射孤曰。
叶长老曰:“掌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女被采薇宗掌门乔虎行的儿子乔玉房奸污后,上吊自杀了,这是发生在三个多月前的事。天幸小女遇到了大救星,把他救活了。”
“啊……”人群中又发出议论的声音,声如蚊鸣,听不出是在说什么。
关射孤两手举起来,示意大家停止议论,曰:“救活小女的大救星,目下就站在汝等的面前。”他指了指青君彦。
“啊……”下面的人又议论纷纷。
叶长老站起身来,走到青君彦面前,绕着青君彦转了一圈,曰:“看不出呀,真的看不出,这年轻人竟然有这样的神通,老夫自愧不如哟。掌门,汝有这样的神通吗?”
关射孤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青君彦忙道:“各位长老、堂主,吾也是凑巧使得小姐活了过来,也许小姐没有真死,她只是闭气了,吾没有什么神通,日后还要向各位长老和堂主请教。”
关射孤大声曰:“今天的集会到此为止,解散,大家各回本堂去。”
当天晚上,关射孤、平柔荃和关雪怡都来到了他的房间,带了很多好吃的。
在灯火下看关雪怡,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胎子,左眼眉角处有一颗美人痣。
关雪怡对原先的事都记不起了,不知道她死过一回,是青君彦把她从阎王老子那里拉回来的。
关雪怡对青君彦很热情,眉宇间释放出一种淡淡的幽怀之情。青君彦看着关雪怡,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的感觉。
青君彦也没多看关雪怡,与关射孤和平柔荃在聊天。
聊了一会,关射孤正色曰:“君彦呀,汝虽是吾的关门弟子,但吾也一视同仁,别人入门时做了什么,汝也要做什么,一样都不能少。”
平柔荃插话曰:“相公,君彦救活了吾等的女儿……”
关雪怡好奇地插嘴曰:“什么青大哥救活了吾……”
“小孩子家,大人说话不要插嘴。”平柔荃曰,她爱怜地看了看青君彦,“相公难道不可以越改改规矩吗?那些事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
“汝懂什么,”关射孤变得严厉了,“汝没看见今天在大堂,叶长老当面讽刺吾无能吗,汝还要吾坏规矩,那做不到。”
青君彦见师傅与师娘争执起来,连忙曰:“师傅,师娘,该做什么,吾去做就是了,不要因为吾而要师傅坏了规矩。他是大宗门的掌门,怎么好这样做呢?这样做,以后还有保颜面面对天下修真的同道呢?”
关射孤对青君彦曰:“君彦,汝明天就搬出这上等客房,住到入门弟子的下房去。”
青君彦答应了。
关射孤继续曰:“还有,从明天开始,汝每天挑一百担水,挑三个月,种三十亩菜,等菜成熟后,吾才正式教汝功诀。”
平柔荃又插话曰:“相公,汝的其他的弟子入门时,都是挑十担水,种十亩菜,汝怎么这样对待君彦呀,这也太刻薄了吧。”
关射孤曰:“汝真是妇人之仁,其他弟子入门时都没有根基,当然挑十担水就够他受的了,君彦的根基很好了,挑十担水很轻松,要挑一百担水才能有所煅炼,看出他的毅力来,汝等不要多说了,就这样办。”
青君彦说了一声“是”。
关射孤说完后,就叫平柔荃和关雪怡与他一道走了。
当天晚上,青君彦就遵照关射孤的吩咐,搬到了入门弟子的下房中。那下房又老又破,光线也很差,通风也不好,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下房。
下房原来住了三个人,他们都是一两年前投师关射孤的,修炼了这一两年了,还没有什么进展,只得还住在下房。
他们三人见青君彦搬了进来,其中两人很热情,来来往往帮青君彦搬东西。只有一个人,睡在床上没有动。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张开眼在看着他们搬东西。
三个人中,又数年纪最小的那个,特别殷情,帮青君彦搬东西,一下都没有休息。那个人叫东燕层,今年刚满十六岁。入门有一年多了。青君彦比他大了四岁,但是他比青君彦要先入门,按规矩得青君彦叫他师兄。
另外那两个帮青君彦搬东西的,也不过十七八岁,仍比青君彦少了二三岁,按理,青君彦也得叫他们师兄。
他们三人都很谦虚,知道青君彦的修为境界比较高,年纪比他们大,他们是不可企及的,于是请求青君彦叫他们师弟。开始青君彦没有同意,认为先入门就是师兄,不管年龄修为大小。无奈给他们讲了很多道理,他们三人都执意叫青君彦为师兄,青君彦不得不答应。
睡在床上的那个,也是十七八岁,叫做管不成。别看他年纪小,却为人奸滑,城府极深。他可是以师兄自居的,把青君彦看作后入门的师弟。
不到半个时辰,青君彦的东西,全部从上等客房搬到了下房。
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后,四人就睡觉了。睡到半夜,青君彦感到肚子上有个东西,睁眼一开,原来是一根鸡骨头。他四处看了看,只有三个大睡的人,没看到其他的人。他微闭双眼,装做熟睡的样子,并故意发出呼呼呼的打鼾声。
在黑夜中,他发现管不成,从被窝里拿出一样东西,猛地朝他摔了过来。他身体装作无意识的往右一侧,用肚子把那东西夹住了。他看了年,原来是吃剩下的一个苞谷棒子。
管不成还以为青君彦,没发现他在恶作剧, 又继续扔了一件物品过来,是一个喝水用的杯子。待那杯子到得眼前,青君彦两指一划,把那两个杯了划回原来的地方,停留在管不成的额头上。
管不成大为惊讶,知晓青君彦发现了他的恶作剧,就没有再对青君彦搞鬼,把被子掖好,真正地呼呼大睡了。而这一切,东燕层和另一名弟子都不知情。
过了几天,那名弟子调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这个房间只有青君彦、东燕层与管不成三人。
第二天,还是五更时分,天刚蒙蒙亮,青君彦就起了床,穿戴梳洗完毕,就准备去挑水。
他来到储存水桶的地方,见有三种规格的木桶,底子都是尖尖的。一种小木桶,每担两百斤水;一种中木桶,每担四百斤水;还有一种大木桶,每担一千斤水。
青君彦想,师傅虽没有明说,要我选哪种木桶。他以为师傅一定是要他选那种大木桶。只有这种大木桶,才能对他构成挑战。用小、中木桶去挑水,对他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他选了一担大木桶,和一根粗实的扁担,就开始去挑水。
挑水的地方,是离他的住所有十里路的一条河。那条河水流湍急,冲劲很大,从河里取水都要非常小心,不然的话,木桶都会被河水冲走。
他挑着空木桶去打水,觉得很轻松。到了河边,扔下木桶去打水时,才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当把木桶浸到河水中取满水,往上提时,由于水流太大,要用很大的力才能把装满水的木桶提上岸来。
当把装满了水的两个木桶提上岸后,扁担两头一边挂一个,就往回走。开始的一里路,他觉得蛮轻松。当走了五里路的时候,就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不想停下来休息,事实上尖尖的木桶,也无法使挑水的人在中途休息。
他咬了咬牙,坚持着把这一担水挑回了厨房,倒在厨房的大水池中。接着,他又走原路,去挑第二担水。这次的感觉,与第一次的感觉差不多,也是在五六里路的地方,就感到很吃力了,费很大的功夫,才能把水挑回去。
这样来来回回地挑水,奔波在这条道上。当挑到第九十桶的时候,他的肩膀和脚底都打撩得又红又肿,稍一碰,就痛得不得了。但他还是咬咬牙,把最后十担水挑回了厨房。
回到厨房时,他见厨子把水池里的水往外放,流到低洼的地方去了。他心头来了火,怒颜对那厨子曰:汝为什么把吾挑回的水放到外面去,这不是都浪费了吗?
那厨子看都没看他,曰:“新来的,要懂点规矩,不要乱说话,只管一心一意做事就行了。以后,用不完的水,汝可以拿去浇菜,菜园就在厨房的下方。”
青君彦没有吱声,把木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就离开了厨房。
他来到厨房的下方,果然是一片好大的菜园,一共有一百多亩。 师傅叫他只种三十亩,不知道该种哪三十亩。
这下,那厨子下了来,指着他前面的一片菜地说,“这三十亩就由汝来种,种子吾明天给汝。”
第二天,青君彦先问那厨子要种子,厨子给了他一包种子。他把那包种子撒在土地上,就又去挑水了。
昨天的红肿,还没有褪完,今天的一百担水压下来,红的地方更红,肿的地方更肿。
他的天命丹已用完,伍蹁跹给他的止血生肌粉也没有了,他的身上没有治疗外伤的丹药了。他也很硬气,不向关射孤去讨要跌打丹药。
第三天,他就更费力了,伤情越来越重,又没有药治疗,扁担压在红肿的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这一趟,花的时间要比前两趟长。
回到厨房,把一百桶水的大部份倒入了水池,少部分用来淋菜。
当天晚上,肩膀还在一阵阵地作痛,使他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轻声在叫“青大哥。”他仔细一听,听出是关雪怡的声音。他悄悄起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果是关雪怡在外面。
关雪怡看了看他那红肿的肩膀,关切地曰:“都怪吾爹亲那个老古董,改改规矩就是了,何必把人折磨得这样呢?”
青君彦曰:“师妹,不能怪师傅,这全是他的一片苦心,吾等要理解他,他是一个秉公办事的君子。”
关雪怡嗔曰:“他这样来对付汝,汝还帮他说话,吾和吾娘亲可都是站在汝这一边的。”
“那就多谢师妹和师娘了,汝回去代吾好好谢谢师娘。”
“吾与吾娘亲为汝办事,不用汝谢,因为吾与吾娘亲都喜欢为汝做点事。”
听到这话,青君彦盯着关雪怡的眼睛一眼,刚刚关雪怡也在看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关雪怡的眼中,产生了不少的情丝爱慕。
关雪怡把几包药粉递给青君彦,曰:“这是吾娘亲要吾交给汝的,今晚把它敷上,明天一早就会好了。”
青君彦接过药粉,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雪怡莞尔一笑,曰:“青大哥,吾走了,汝好好注意自家的身体。”
说完,关雪怡的身影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