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册封典礼
每次魔晶反噬,相当于入了一次苦海。九次反噬,就等于入了九次苦海。青君彦连续九天身经如此煎熬,精、气、神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他天天卧在床上,不言不语,连吃饭都是伍蹁跹喂到他嘴里。
又过五天,他的精、气、神慢慢恢复起来了。再过了五天,他的精、气、神恢复到了他原来的状态。
他忽然从床上一跃而下,在房中打了一路“五箩轻烟拳。”第一拳击出,带着一缕轻烟。随着拳路的加快,轻烟越来越多,弥漫了整个房间,煞是好看。
他这一跃,把正准备给他喂饭的伍蹁跹吓了一大跳。因为,伍蹁跹也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精、气、神,还以为他是那个病恹恹的青君彦。
此刻,伍蹁跹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向他走来,准备喂粥给他吃。他的突兀举动,把伍蹁跹手中的粥碗吓得掉到了地上。
伍蹁跹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粥,嗔怪曰:“真是太可惜了,这个乌灵雀粥最补气了,吾花了五十个元贝,请人用了半个月才捉到两只乌灵雀。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全没了。”
青君彦有些不好意思,曰:“跹儿,都怪吾,吾一下子恢复了精、气、神,所以特别兴奋,没有跟汝说,就从床上跳下来了,没有吓到汝吧。”
“吾是没有吓到,可乌灵雀没……”
“这个没关系,此刻吾已完全恢复了,不用喝乌灵雀这些大补的东西了。过两天,吾出去捉两只好大的给汝,行吗?”
“给吾作甚?吾有没有被魔晶反噬,精、气、神又没有损伤,要那劳什子作甚?”
“哎,跹儿,这话汝就说错了。汝的精、气、神这十多天来,比吾损伤还要严重,要用乌灵雀好好地补补才行。”
伍蹁跹一脸不解,“吾怎么精、气、神受损伤了,这十多天哪也没去,就待在这屋里服侍汝。”
“这就对了。吾的精、气、神受了损伤,吾看汝也整天闷闷不乐,一脸愁容,总是舒展不开。老是这样,难道精、气、神还不受损伤吗?”
伍蹁跹扑嗤一笑,曰:“汝那张嘴,就是爱绕弯子。还好,不是骂人。否则的话,被汝骂了还不知道呢?”
“吾再怎么绕弯子,也绕不过‘翼钟仙侠,’吾做他们的徒弟还不够格。”青君彦嬉笑曰。
“嗬,汝去与那两个活宝比……不把汝气死才怪。”
青君彦收敛了嬉笑,正色曰:“跹儿,这些天来汝辛苦了,吾都看在眼里,吾不知……”
伍蹁跹向前一步,伸出玉手封住了他的嘴巴,曰:“今天不准备再说了,再说就要打屁股了。”说完,就把手伸了回来。
“公主殿下,臣遵命。”青君彦向伍蹁跹使了一个鬼脸。
伍蹁跹伸出手去,作势欲打他。他一个打挺,跳回了床上,用被子把全身都包住,一动不动。
伍蹁跹笑曰:“这么听话,才差不多。”说毕,就走出了房屋。
第二天早饭当口,伍蹁跹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对青君彦曰:“彦哥,把这粥喝了。”
青君彦问:“跹儿,这是什么粥?”
“乌灵雀粥呀。”
“乌灵雀粥,昨天不是打翻了吗?”
“是这样的。捉雀那人也太贪财了。吾说了只要六个,昨天他又送了两个来,一共送了八个,花了吾两百个元贝。”
“那汝可以不要他的。”
“那个人赖死要吾买下,吾看他也不容易,所以就把这两只乌灵雀买下来了。”
“跹儿,汝真是好心肠。”
伍蹁跹拿着调羹,舀了一口粥,就往青君彦嘴里塞。青君彦忙曰:“吾真的恢复了,不用这补粥了。吾看还是汝喝了吧。”
伍蹁跹嗔怒曰:“谁说的乌灵雀是伤了精气神的人喝的,正常人就不能喝吗?来,来,来,汝喝一口,吾喝一口,吾等把这粥趁热喝了。这可是三十个元贝,吾等不能浪费钱呀。”她伸手喂了青君彦一口,就回手自己喝了一口。两人面对面,眼对眼,鼻对鼻,在浓浓的柔情蜜意中,没用一刻钟,就把那粥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了粥,青君彦继续躺下,伍蹁跹则拿着空碗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伍蹁跹拿着三只烤鸭,走了进来。青君彦笑曰:“怎么?没有乌灵雀粥了?”
“汝想得美,还想喝那个粥。那个粥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捉雀的那个人没来,肯定是他没有捉到乌灵雀。如果捉到了,他肯定又来赖吾买了。”伍蹁跹莞尔一笑。
“怎么没有酒?吾好多天没喝酒了,馋得很呀。”
“汝刚刚恢复,这几天绝对不能喝酒。喝酒的话又会伤元气。”青君彦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没有接着说下去。扯了一只鸭腿递给伍蹁跹,又另外扯了一只鸭腿,大口地吃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青君彦就风卷云残地将三只烤鸭吞下了肚,伍蹁跹只吃了一只腿。
第三天早上,伍蹁跹拿了五只烧鹅来。此刻,青君彦正伏在床上,用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黑白发部落是没有纸和笔的,他们用的是竹简与刻刀。青君彦的纸与笔,都是他随身携带的。
伍蹁跹把烧鹅放在桌上,低下头去,看他在画什么。青君彦在白纸上画了五条路,每条路的距离都不同。他还在每条路的中途,标注了一些城市村镇的名称。五条路的出发点都是绿地霖城,终点都是太诃河。
伍蹁跹看了,嘘了一口气,有些黯然。她知道,青君彦的身体恢复了,他在想去太诃河修炼的事了。她雅不欲去太诃河,她不想青君彦得道成仙,也不想再经历,在云竿山与九头鸟恶斗那样恐怖的事。但是,她也知道,青君彦太痴迷修真了,要他不去太诃河是不可能的。她何尝不想与青君彦做一对神仙眷侣,遨游仙海。可是自己现在的修为是逍遥太古浩翰无边第第一重楼,与青君彦差得远了。要想一他同登仙界是不可能的。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心想,只得陪他去一趟太诃河了。
翌日,青君彦与伍蹁跹收拾好东西,来到柜台会钞。掌柜的算了算,每天的房钱与伙食钱是二十元贝,他们共住了十三天,一共二十六个元贝。青君彦探手入囊,抓了一把元贝,放在柜台上,曰:“够了吗?”
掌柜笑嘻嘻地把元贝扫拢,细心地数起来。
突然,青君彦觉得后面有人在轻敲他的背。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店小二。他正欲开口,店小二坏笑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伍蹁跹,先开口了,“怎么,客官,就走了,不多住几日,此处是温柔乡哪。”
伍蹁跹被他看着,听他这么说,不觉脸有些红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掌柜的,够了吗?”青君彦沉着脸说,没有理睬店小二。
“够了够了,还多了三个。”
“那三个就算了。”青君彦大步流星走出了店。
店小二涎着脸曰:“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
青君彦选了一条较近的、魔兽出没较少的路行走。
太诃河处于重瞳帝国,离绿霖城有两万来里。
两人相拥坐在万里云上,耳鬓厮磨,徐徐而行,好不快意。
走了约两千里,他的传音玉简就振动起来。他拿出一看,原来是燕君棹邀请他,去参加花子房的册封长老典礼。
青君彦看到这条信息,犹豫了一下,就掉转马头,往二十五肋骨王国的乔率郡行去。他本想快点到达太诃河,去修炼提升境界。但义兄燕君棹对他情深义重,他觉得还是参加典礼之后再去太诃河。他想,副房主练长缨与执法长老花空留都就世了,论资历、论修为,应该是燕归来做副房主或是执法长老。
册封典礼是在三天后,他不能再慢悠悠地走了。
离二十五肋骨王国还有五里路,他们就感到寒气逼人。他们下马换了皮袍,继续赶路。
快马加鞭,两天就赶到了乔率郡。穿过巨大冰砖砌成的门楼,他们就进入了二十五肋骨王国。
因伍蹁跹是二十五肋骨王国的公主,露面怕被人认出来,就没有跟随青君彦一道去乔率分房,躲在客栈里休息。
乔率分房,张灯结彩,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一派喜庆的颜色。
在乔率分房的大殿门口,青君彦见到了燕君棹与燕归来二人。
青君彦冲上前去,握住燕君棹的手,动情地曰:“燕大哥,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就是这腿不大灵光了。”
他又对燕归来曰:“燕二哥,汝好吧。”
“吾很好,汝也好吧。”
三人边说边往大殿走去。燕君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左腿看起来不像原来那样灵活了。
青君彦惊曰:“燕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与汝分别后,燕大哥就得了一场怪病,治了十天还不见好,还是风家村的风采衣兄弟把他医好的。目下,留下了这个后遗症,左腿用不上力了。”燕归来曰。
“到底是什么病?害得大哥变成这样。”青君彦忍不住流下泪来。
燕君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朝前走。
前面走来一个人,一脸严肃,没有一丝笑意。
青君彦发现此人竟是风屁屁,举起手臂就要掐诀打出。
燕君棹忙曰:“贤弟,不要,瞧清楚了,他不是风屁屁,他是他的大哥风采衣。”
青君彦定睛一看,才识别出此人是风采衣,并不是风屁屁。只不过他与风屁屁太像了,青君彦又很久没见到风屁屁了,是以误把他当作风屁屁。
风采衣见了他,仍没有笑脸,曰:“青兄,在下这厢有礼了。”
“不敢,不敢,风大哥,汝……”青君彦连曰,急着向风采衣还了一礼。
燕君棹曰:“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要讲那么多客套。”
四人在大殿中间的几把椅子坐定,互叙衷肠。
青君彦曰:“怎么没见副帮主茅波臣?”
“他也得了一种怪病,没几天就去世了。”又是燕归来在答。
听闻此噩耗,青君彦又免不了一番叹息。
顿了一会,青君彦又问燕君棹:“这次花子房要册封副房主和两位长老吧。”
燕君棹听了,没有吱声。
青君彦又转向燕归来曰:“燕二哥,凭修为和资历,汝不做副帮主也要做执事长老吧。”
燕归来面有得色:“还不知道,要等明天册封典礼上,房主亲自宣布。”
青君彦又看了看燕君棹,燕君棹面容肃毅,仍没有则声。青君彦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当天晚上掌灯时分,青君彦来到了风采衣的房中,房中只有风采衣一人。
风采衣板着脸曰:“稀客,稀客,请坐。”
风采衣板着脸,并不是不欢迎青君彦。而是他一贯不爱笑,总显得很严肃。青君彦知道他的个性,也不去计较。
“风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
“比汝早来一天,是燕房主邀请来参加册典礼的。吾怕热闹,本来不想来。无奈燕房主一再邀请,脱不了情面,也就来了。”
“风卷衣大哥还好吧。”
“他天天为汝炼制那把风雷降龙剑,每天要消耗他很多的口水,确实很辛苦,人老了许多。”
“唉,风大哥也太……万一出了什么事,吾怎么对得起他呢?”
二人谈了一会,青君彦就回到了自家的房中。
第二天,在乔率分房的校场上,正式举行册封典礼。
各门各派的掌门来了不少,青君彦扫视了一眼佳宾席,看到甘露门、采薇宗、干母教、黄鸟派等宗门的掌门,衣冠整齐地坐在那里。没有看到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关射孤,只有叶长老、陶树蕙与关罗舞三人坐在那里。他们三人也看到了青君彦。叶长老脸上全无表情,陶树蕙对着他微笑了一下,关罗舞则一脸怒容。
他正在思忖,为什么关射孤不来参加册封典礼,忽听得一声锣响,全声立即肃静,变得鸦雀无声。
一位年纪较大的分房蓝房主在台上宣布:“花子房册封典礼现在开始,演奏《寻蛇苦》。”刹那,丝竹之声幽扬而起。这《寻蛇苦》是花子房弟子讨饭时常唱的歌,有时一个人在路上也哼这首曲子,以解孤寂之苦。
五十名花子房的弟子,合着乐曲唱了起来:“寻蛇苦,寻蛇苦,千山万里去寻蛇。寻到蛇,反被咬,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上疼得连天叫,汝说苦不苦……”
听到这首《寻蛇苦》,青君彦不禁感慨万千。曲子单调,歌词浅白,但道出了作为一名叫花子的辛酸。
一曲终了,蓝房主宣布,请花子房房主燕君棹宣布册封。话音刚落,一道白影从台下飞上了台,那人正是燕君棹。
燕君棹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白袍,手握寻蛇棒,向台下众人行了一礼,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形色。
他开口曰:“各们前辈,各位掌门,感谢汝等前来参加吾房的册封典礼。” 他将寻蛇棒立在台上,指着寻蛇棒曰:“各位,这根寻蛇棒是本房开房祖师传下来的,已经有七千多年了。”
这时,台下又“嗡”起来了,大家窃窃私语,都认为一根这样不显眼的竹棒竟然有七千多年,真是不敢让人相信。
等台下静下来,燕君棹又曰:“今天,吾对着这寻蛇棒册封本房的长老。今天要册封两名长老,分别是执事长老与执法长老,副帮主的位置暂时空着,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先,再行册封。”他清了清嗓子,曰:“本房主宣布离章分房房主蓝天中为执事长老,风采衣风兄弟为执法长老。”
坐在台下的燕归来,听到结果,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也禁不住地抖起来。他原想,这次就算做不到副房主,至少可做执事长老。没想到,他的位子没有变动,连执法长老都没有轮到他。他恶恨恨地盯着台上的燕君棹,发出的目光像两条火龙,直想把燕君棹烧死。
台下早炸开了锅,众弟子都齐叫道:“恭喜蓝长老,恭喜风长老……”
“等一等。”燕归来洪钟身的声音发出来,响彻全场,立时又静下来了。“吾对刚才房主宣布的册封不服。”
“为什么不服?”燕君棹曰。
“请问房主,晋升长老,汝凭的是什么条件?”
“第一凭人品,第二凭修为,第三凭资历。”
“蓝长老也就罢了,风采衣一个外房之人,凭什么能做本房的执法长老,难道凭的是他给汝医好了病?”
“风采衣风兄弟做执法长老,并不是凭他医好了吾的病,而是凭他的人品。”燕君棹顿了顿,“吾燕君棹向来不是徇私的人,不会因为某人对吾有恩,吾就提携他。对吾有仇,吾就打压他。汝是吾的亲弟弟,吾也没因这层关系就提携汝。”
“那房主认为吾不够格晋升吗?”
“吾刚才说了,第一凭人品,……风采衣忠厚淳朴,修为虽然不是很精深,但做执法长老就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吾寻觅这样的人很久了,今天终于让吾寻到了。”
“那汝认为吾的人品不行?”燕归来盯着燕君棹,冷冷地曰。
“人品怎么样,大家都看得到,不是吾一个人说了算。”
“汝是房主,那汝的人品最高?”
“燕某人品不是最高,修为不是最深,资历不是最老。”
“那为什么汝做了房主。”
“那是兄弟抬举吾,吾无德无能,有愧于花子房的各位祖师。”
“燕君棹,别在这假惺惺了,汝专门打压有能之人,提升无能之辈。吾燕归来在花子房几十年,难道就因为是汝的亲弟弟,汝不想让人说闲话,就一辈子不让吾升吗?不要说长老,副帮主也应该轮到吾做了。”
“吾再说一遍,晋升最重要的是人品。”
“汝认为吾人品不行,汝认为吾人品不如蓝天中与风采衣吗?”
“汝还有脸在这里说,你残杀茅副帮主、练长老与花长老,又下毒想害死吾,来做花子房的房主,汝的心肠也太歹毒了。”燕君棹见他说话咄咄逼人,一气之下把掌握的秘密全说了出来。
燕归来气急败坏,曰:“汝是信口雌黄,汝有证据吗?吾怎么会去杀他们。”
“没有证据的事吾不会说。”燕君棹向台下喊道,“燕归来残杀同门,罪不容诛,大家把他捉住了,执行帮规。”
下面的弟子听到房主的命令,就向燕归来围了过来。燕归来见势不妙,打了一个旋风,从众弟子头上高高地飞过去,落地后疾速飞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