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张辽止啼

射死曹淳的这一支箭，当然是距离战场两里以外的吕布射来的。

在曹淳露头准备对付陈荣的时候，吕布就发现了他的身影，趁着他露头的机会，随手用龙舌弓来了一箭。

因为距离太远，哪怕这一箭是天级武技的吕布射出，射到曹淳身上之时，力度也大大衰减，若是他有心防备，未必不能躲开。

只是曹淳一门心思放在偷袭陈荣身上，反而疏于自身防备，最终吃了别人的暗箭而不自知。

“啊，族老死了！”

“快跑！敌人杀进来了！”

“不要慌，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人！守住！”

随着曹淳之死，曹家的防守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有趁机逃跑的，也有试图力挽狂澜的。

可惜的是，其他几位族老都跟着族长在大厅中统筹全局，并没有亲临前线，导致没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来指挥家族私兵。

随着两堵围墙的垮塌，吕军攻入围墙之内，本来就不是吕布军对手的曹家私军，在发现敌人不可力敌之后，终于陷入了全线崩溃。

曹家族长曹宏，正与三位族老坐在曹家议事大厅中，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战况。

这时候，一位家族精英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族长，不好了，族老战死，敌人攻进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曹宏几人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什么？这么快就攻进来了？”

“曹淳干什么吃的？难不成他开门跟吕布交战了？半天不到就战死，曹淳是我曹家的罪人啊！”

曹淳因为文士天赋不佳，所以选择了修习武道。

近两百年的和平，使得文士地位远远高于武将，一个家族中，除非武将太过出色，否则当家做主的永远是文士。

这也是为什么这三位谋士能安安静静坐在这里，而曹淳却不得不亲自上阵，带领族人抵御外敌的根本原因。

听闻曹淳战死，这些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悲伤，而是本能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这个死人身上。

四人目光相对，瞬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决意，曹宏作为家主，终于开口：

“曹宏指挥失利，使得大门被破，如今我们失去了地利优势，跟吕布硬拼不过是以卵击石。与其如此，不如保留家族最后的元气，带领族中的种子离开，待吕布灭亡之后，也好东山再起！”

“族长英明！”

“族长说得对！”

“族长远见卓识，不为一时之得失而押上祖宗数百年的基业，实乃家族中兴之主！我曹家一定会在族长的带领下重新恢复祖上荣光，家族可以灭，族长不能死！”

“对对，族长一定要保留有用之身，为家族数千儿郎报仇雪恨！”

族长肯下令让他们先行撤退，几位族老也投桃报李，给族长一个台阶，于是几人各自带着一群忠心耿耿的护卫，从密道逃亡。

在此之前，他们各自家中老小，早已经通过不同的渠道，离开了家族，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还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族长与几位族老身上。

直到吕布军攻破曹家议事大厅，发现内部早已空无一人的时候，那些奋不顾死、依旧在做着最后抵抗的族中精锐，依旧不敢相信，他们的族长已经逃跑了。

“族长和族老一定是去搬救兵了，他们不会抛下我们的！”

吕布看着这些死到临头依旧不敢相信现实的勇士，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马上有人上来送他们去见了祖宗。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对于这些已经被彻底洗脑的家族勇士，哪怕收降，也随时可能会成为军中不定时的炸弹。

一旦家族有招，他们必然会发生叛乱，哪怕明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也会死而无怨。

吕布可以接收俘虏，但是只会接收那些“识时务者”，真正的勇士，自然应该给与该有的尊敬，给与他们想要的结果。

求名得名，求命得命，不过如此！

一天不到，曾经盛极一时的曹家，就已经成为过去，虽然逃了几个漏网之鱼，并且带走了大量财富，但是没有大量的族人做根基，哪怕能重新建立家族，想要恢复到之前的规模，没有数百年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其中，还要他们运气好，没有被别的大族吞并。

“章晟、高赟，将俘虏全部打散，充入你二人军中为奴！”

“黄达，你负责抄家，将曹家财货和女眷全部押送回下邳！”

“大军休整一日，后天一早出发！”

随着曹家反抗力量彻底平静下来，吕布对曹家进行了最后宣判。

同时，在距离曹家数百里远的东海，糜家也正在遭遇着同样的一幕。

不过，张辽比吕布更狠，直接将糜家女眷当场赏赐给了立下功劳的将士。

“张都尉，这些女眷本是无辜，何必如此折辱？”

站在张辽旁边劝说的，正是吕布从彭城带回来的徐通，在决定对陈家动手之后，吕布便将他派遣到东海，给张辽随军参议军事。

张辽对待糜家的俘虏，比起吕布更加残忍，车轮以上男性全部斩杀，女性除了部分直接赏赐给有功将士之外，大部分都成为了军中奴隶，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徐通对张辽这一个决定颇有兔死狐悲之感，这才上前劝说。

张辽只是横了他一眼，他对这个叛徒并没有好感，语气毫不在意地道：

“既然糜家选择了与我们作对，这就是下场！若是我们失败，我们的妻女也不会比他们更好！”

徐通见无法劝说张辽更改主意，就换了个话题，开口道：

“主公令我们迅速平定东海叛乱，然后与主公汇合，一起攻打陈家，张都尉虽然灭了糜家，但是东海还有那么多小家族，情况不明，都尉准备如何应付？”

张辽依旧连头都没有转过来，抬头看着远处糜家女眷被带走时的拼死挣扎景象，淡漠地说道：

“你也说了，如今情况不明，那就等情况明了了再说！连糜家都已经彻底覆亡，这些小家族愿意给糜家陪葬，待我大军归来，定杀他个血流成河！曹操能做的事，我张辽为何做不得？”

张辽大军走后，但凡东海有小孩夜哭，家中长者都会恐吓道：“张辽来了！”

小孩听到张辽之名，立刻吓得止住了哭声。

此举被好事者称之为“张辽止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