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家夫君是鬼(3)
纪宁栎刚进来,就被眼前的奇特景象惊呆了,这里有蓝天白云,树木花草,四周围着一圈湖水,将整座岛屿包围。
岛上有一座宫殿,漆门上落了金锁,纪宁栎好奇的拍了拍锁环,门立刻就自己开了。
少年一路往里,终于到了正殿,南行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花哨衣裳,坐在殿上,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像蛇,时而阴冷,时而淡漠,像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纪宁栎离他三丈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心想,莫不是这鬼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接下来,南行的话告诉他,是自己想多了。
南行说:“我在这里住了几百年,喜欢安静,以后你不许随意出入,就算要出门,也不能总在我眼前出现,明白吗?”
纪宁栎微微拱手,答应的极干脆:“大人放心,小的绝不到处乱逛!”
南行冷眼掠过,一挥袖子,人又不见了。
两日后,纪宁栎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紧接着就被冻醒。
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南行站在他床边,不停用自己身上的冷气冻他。
纪宁栎一边慢吞吞地收拾起来,一边小嘴悄咪咪说个不停。
“不愧是几百年的鬼,身上阴气这么重!”
“这鬼脑子肯定有病,大早上的想冻死我!”
…………
发发好言相劝,“宿主大大,我劝你别说了,这些话他都听得到。”
纪宁栎瞬间闭嘴,而后回头,看了眼一旁站得端正的南行,果然脸色比刚才更差。
纪宁栎不敢再惹他,自己收拾好,乖乖跟在后面。
来到结界前,纪宁栎很轻松便能穿过,而南行伸出手触碰,瞬间就被结界弹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能进去。
“大人,要不您在外面等着,我去给您找就行。”纪宁栎退回来,说自己的主意。
南行看了他一眼,忽然拉过少年的手,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掌,顿时血冒了出来,纪宁栎下意识想把手缩回去,不料被南行捏得太紧,手都发紫了,也没让他挣脱开。
随后南行又把自己的手掌割破,将两只流着血的手掌十指相握,念了一道咒语。
纪宁栎只觉身体里多出一道强硬气息,像一头猛兽在他的五脏六腑,横冲直撞,等那道气息安分下来。
少年虚弱地咳出血沫,额头上冷汗淋漓,碎发结在一起,一身白衣被汗水浸透。
南行毫不怜惜地拉着他进结界,轻而易举通过,南行眼神陡然变深。
而纪宁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等……等等。”纪宁栎弯着腰喘息,声音虚弱。
南行用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借着冥界内特有的晶石发出的光芒,少年嘴唇泛白,眸光黯淡,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南行愣住,他没想到,这只小鬼身体这么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蛊术,竟像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南行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愧疚,抓紧少年手腕的手指松了一寸。
他虽性情凉薄,却也不是个会乱杀无辜的鬼,若是让钟序知晓,定要怨他。
南行低身,将浑身汗涔涔的小鬼打横抱起,寻了一处安全的洞穴,布下结界。
他亲自动手,替纪宁栎医治,少年张着唇呼出灼灼热气。
随着灵力被传输到他身体里,纪宁栎唇色逐渐恢复到正常,南行才停止。
纪宁栎身上衣服湿透,风一吹,身上冷飕飕的,他睁开眼睛,眼前泛着灰白看不清,像冬天清晨的雾气一片朦胧。
喉咙好干,他张着嘴难耐的干咳几声,接着就有凉凉的水喂进他嘴里。
纪宁栎抿了两口,是甜的,像加了糖,喝下去喉咙好多了。
南行头一回这么伺候一只鬼,他望着躺在石头上的少年,难免又想起钟序,或许是缘分,让自己寻到机会去冥界找他。
南行死的第一百年,他被这棵老槐树带到了冥界附近,自己成了树里的鬼魂,被槐树的灵力束缚,不能离开太远,也进不了冥界,投不了胎。
他是鬼,想死也死不了,加上这棵老槐树会主动给他传输灵力,连魂飞魄散都成了奢望把自己关在幻境里又是几百年,每日翻阅幻境里的古籍秘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一种蛊术,与其他鬼割掌相握,再施以秘法,便能暂且脱离槐树的限制。
每一次使用只能坚持两个时辰,时间一到,他就会被强制打回去。
南行刚得到这个秘法时,兴奋的整日睡不着觉,但几十年过去,他也没看到其他的鬼。
渐渐的,他也想过,钟序或许已经去投胎了,用这样的想法来麻痹自己。
又是几百年过去,他几乎都放弃了这个念头,直到遇上这只和钟序长得别无二致的鬼,南行尘封多年的回忆瞬间涌了出来。
他决定,不论钟序还在不在,他都要亲自确定。
纪宁栎搭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眼皮颤动几下,缓缓撑开,露出一双浅浅的眸子。
他一身轻松,五脏六腑不痛了,手掌上的伤口也恢复了,从地上站起来,转了两圈,一点儿事都没有,还活蹦乱跳的。
南行闭着眼睛道:“醒了?”
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纪宁栎心头一窒,顿时觉得头又晕了起来,眼又花了起来,“哎呀!不……行……不行,好晕!”
他扶着头,左右脚交叠而行,故意绊着自己。
南行视而不见,一甩袖子,往前走,纪宁栎还在演戏。
下一刻,手腕上不知何时绑了一根绳子,让他被牵着走,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若要寻鬼魂,只有三个地方。
一是奈何桥上投胎的,二是忘川河里投不了胎的,还有鬼王手里的往生簿。
这三处,一处比一处难找,若是碰上鬼差,被他那勾魂链锁住,就得把小命搭进去。
南行对他说:“你带路。”
纪宁栎左手被绳子吊起,手腕无力的垂着,听他这话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我哪儿知道路啊?”
南行皱眉,“你不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纪宁栎憋着口气,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在前面瞎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