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钱
沈向北家只有三个卧室，其中两个小的分别是苏父苏母住一间，苏强住一间。大一点的那个卧室还被隔成了两间，一间是沈向北夫妇住，一间是沈向北五岁的女儿沈荣荣住的。沈若清和季老太来了，就让沈荣荣和父母住一晚，把房间让给沈若清和季老太住。
苏洁茹回来对着沈向北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们好心去看王氏，结果王氏不领情就算了，还话里话外的嘲讽自己不会生儿子！沈向北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说道：“你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吗？你不用理会二嫂，重要的是我今天在我妈面前刷刷好感就行了。”
“也是，你说你妈会帮我们吗？”
“不知道，试试看吧。”
季老太和沈若清刚坐下沈向北就来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季老太问道。
“妈，我之前一直在国营化工厂做临时工，现在有了一个转正的机会，不过需要五百块钱。”
季老太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事你跟我说干嘛？我又没有钱。”
“妈！我知道你手头上攥着爸的赔偿款，我可以立字据，以后一定还。这可是儿子的前程啊。”
“你怎么不去找你那老丈人？”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老丈人那边一直看不起咱家，要是真的去找他，那您儿子在苏家可真的得夹着尾巴做人了。而且苏强马上就要定亲了，人家女方要三转一响都没凑够呢，哪里来的钱给我运作工作呀？”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路是你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得自个儿走过去。”季老太冷哼一声。“这些钱是你老妈的棺材本和你小妹的嫁妆，动不得。”
沈向北心里苦涩：“妈，这些年你上门来，我也没有一句抱怨吧，现在儿子有困难了，你怎么的也得帮一把吧？这两年国营化工厂的效益不好，要是我今年还不能转正的话，说不定都会丢工作。而且我要是成了正式工，以后小妹的亲事我也好帮忙张罗不是。”
季老太沉吟半响，说道：“毕竟你是我的亲儿子，写借条吧。”
沈向北心里一喜，“妈你同意了？放心，小妹以后的亲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责无旁贷！”
“钱我没带在身上，你明天跟我回去拿，还有这件事情不许声张，要是让你几个哥哥嫂子知道了，这钱我就不给你了。”
说到底，沈向北终究是他这几个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个，虽然做了上门女婿吧，可乖宝以后也就只能指望沈向北拉扯一把了。
写完借条，沈向北喜滋滋的走了。
“你的几个哥哥，就数你这个四哥最精。”季老太感叹了一句。
“你也多跟你四哥学学。”
沈若清想的是，应该跟自家老妈多学学。四哥再精，也精不过季老太。季老太手里还有两个小黄鱼，明明就想好了要借钱给四哥，偏偏装作那副为难的样子让沈向北感恩。
不过要是四哥的工作转正了，也是个好事。沈向北都干了好几年了，都还是个临时工，也怪不得沈向北这么急切了。
天一亮，沈若清就去了一趟黑市。这一趟，她背了个大书包，依旧戴上了人皮面具，吃了变身丸，找上了彪哥。
“小六兄弟，你可算是想起老哥我了，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又是粮食吗？”彪哥的脸笑得跟一朵花一样。
沈若清摆摆手，“今儿个不卖粮食了，不过是有一批好东西。”
小六的名字是上次用人皮面具起的名儿，说是小五的兄弟。
“老哥你给看看。”沈若清掏出海鸥手表，各种塑料凉鞋，塑料梳子，塑料肥皂盒，塑料杯子。
彪哥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这么多化学制品？”
现在的塑料制品被称作化学制品，因为制造不易，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像这么普通的塑料杯子，百货大楼里面都要卖一块钱，还要票。
“彪哥，你验验货。”
“货都是好货，海鸥手表我出180块，凉鞋我出三块五，杯子一块五，肥皂盒一块，梳子两块，就不知道小六兄弟准备出多少？”
“你要多少？”
听她的意思，量还不小。
“我现在就带了十八块手表，除了化学凉鞋，其他这些化学用品二十件。”
没办法，这个书包就只能装这么多。
“手表够了，这些化学用品还有吗？有的话各给我来500件。”
“有，那咱们还是老样子。只是我还想问问老哥有没有空白的介绍信？给我几张，我用钱买。”
“嗨，那玩意儿我多的很，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提什么钱啊，我送你几张就是了。”
这么多东西刚好7400块钱。
沈若清有点失望，还以为彪哥能多要一点货呢？没想到才要了7000多块钱的货。
不过7000多也不少了，沈若清核算着，要不下次还是卖粮食吧？可是万一这么多粮食涌入市场，上面的人肯定是要追查下来的，到时候查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得了了。
还是老样子，沈若清去仓库里放了货，通知彪哥去拿货，然后钱货两讫。
身价再次突破万元，沈若清很高兴，换回装扮后拎着两条大草鱼回了沈向北家。
两只草鱼，刚好一只红烧，另一只给王氏炖汤。
“还是小妹有本事，这么好的草鱼都能买得到。”沈向北夸赞着沈若清，把两条草鱼递给了苏洁茹。
午饭是苏洁茹做的，味道很一般，甚至有点难吃，沈若清只能说白瞎她的鱼了。原来在苏家一般是沈向北做的饭，只是现在季老太带着沈若清来了，就让苏洁茹表现一手。
季老太和沈若清中午去送鱼的时候，王氏真正跟隔壁床的得瑟。
“我跟你说，这女人就要生个儿子才能挺得住腰板，生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有用，你也别怪你婆家不来人，谁让你生的是个丫头片子呢？”
“二嫂！”
沈若清实在忍不住叫了王氏一声。
王氏洋洋得意的脸在看见季老太那黑如墨的脸色瞬间有些悻悻然：“妈，您来啦？”
旁边的妇人直抱着自己的女儿在那哭。
“大姐，您别伤心，在月子里，可是不能哭的。都是我那二嫂嘴碎，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了，这两个鸡蛋就当作是赔礼了。”
沈若清把原本属于王氏的鸡蛋塞进了妇人手里。
“那可是我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