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雄霸天下
水月庵。
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庵。
由一间小楼和几间茅屋组成，四周插上篱笆，形成一个简单的院落。
是归海百练遗孀路华浓的居所，日日念经拜佛，只为洗净身上罪孽。
归海一刀正在院内打坐，他自修炼雄霸天下产生心魔，母亲便成了唯一的牵挂，在这里可以获得片刻平静。
上官海棠就在一旁，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女装，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眉目兼具女儿家的柔美却又不失英气。
“一刀。”上官海棠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你脸色很不好，但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要被心魔蛊惑控制。”
“海棠。”归海一刀满头大汗，神色痛苦的道：“海棠，你快走吧，我感觉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了。”
就在归海一刀即将失控之时，小楼里传来阵阵木鱼之声，伴随阵阵佛音，总算令归海一刀的情绪得到缓和。
“归海兄！”声音自院外传来，黄尚推门而入，道：“好久不见，看来你的雄霸天下已成，实在是可喜可贺。”
“是你！”归海一刀杀意暴增，受到来自黄尚的气势挑衅，心魔蠢蠢欲动，好不容易压下的杀意再沸腾起来。
“一刀！”上官海棠急忙道：“千万要冷静，不要受心魔蛊惑，否则你只能是造下更大的杀孽，难以回头。”
“归海兄。”黄尚插话道：“还记得我们在内宫书库的约定吗？如果你有兴趣，也不妨向我出刀试上一试。”
黄尚故意撩拨归海一刀，就是想看看雄霸天下刀法，这招极其神秘，即便精通八大派武功的古三通也不会。
而归海一刀的杀意积蓄已久，必须得到宣泄，不然只会是越积越多，难以制止，一味堵截还不如及时疏导。
归海一刀意动，双眸寒光闪动，一股无比霸道且锋芒毕露的气势锁定黄尚，他人像一柄刀，随时可以出鞘。
“黄少侠。”上官海棠肃然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刀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落井下石一再言语相激？”
“姑娘误会了。”黄尚解释道：“我并无害归海兄的意思，只是前来履行约定，归海兄不愿出手我不强求。”
“哼哼……”归海一刀冷笑着，面目逐渐狰狞，道：“你既主动前来找死，就让你死在我的雄霸天下之下！”
“一刀！”上官海棠惊呼。
然而归海一刀已然失控，身形暴起之时气劲弹开上官海棠，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已经手下留情，并未伤人。
“归海兄，请出招。”
归海一刀双目赤红，神色狰狞，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刀劈来，霸道刀罡带着邪性，兼具霸道和魔道两种特性。
刀罡破空而来，却在黄尚身前三尺处被一道金色屏障阻挡，任他如何霸道邪性，也如蚍蜉撼树，不得寸进。
绝情斩最克制护体罡气，即便曹正淳苦练五十年的天罡童子功也无法防御，但金刚不坏神功却是唯一例外。
因为它本就修炼最精纯的真气，可以构成世界上最坚固的防御，除非功力压制，否则根本就无法破开防御。
“使点劲，我还行。”
归海一刀狂怒，瞬息之间连续劈出了十几刀，刀刀霸道，刀刀邪性。
刀罡好似疾风骤雨，扑面而来，极其壮观，不给黄尚丝毫喘息之机。
黄尚输出大金刚掌应对，如佛门之金刚护法，掌力打出，呼呼作响，刚猛凌厉的力道丝毫不亚于绝情斩。
归海一刀连劈数百刀，黄尚也还了数百掌，看似纷繁复杂的交手，其实很简单，在常人眼中也不过几个呼吸。
“归海兄，该我了。”
黄尚竖起中指，直点归海一刀，指尖一阵颤动，连续戳出数百道指力，恍若万箭齐发，令人难以招架。
归海一刀的宝刀舞成一团寒光，刀罡形成一片坚固气墙，将所有指力阻挡在外，接着一声厉喝，已然变换刀势。
归海一刀双目赤红，面色狰狞，体内真气如浪翻涌，阵阵刀气，如同沸水，狂躁而霸道的力量已蓄势待发。
“雄霸天下！”
归海一刀将刀举过头顶，对着黄尚的方向全力劈下，一股空前的杀意扑面而来，随后则是无边无际的刀意。
这空前的一击非同小可，黄尚当即使出少林大悲掌来应对，掌法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天克这等霸道邪性的武功。
黄尚竖掌胸前，真气凝聚掌上，如同一尊金身罗汉，威武霸道，原本以慈悲见长的掌法在他使来偏偏毫无慈悲。
“悲天悯人！”
这是大悲掌的精髓所在，必须心怀慈悲者方可练成，黄尚以金刚之身强行驾驭，实则未得掌法精髓所在。
黄尚喜欢霸道，故而与归海一刀比拼霸道，一招毫无神髓的悲天悯人打出，竟也将雄霸天下的招式一击而溃。
若论霸道，雄霸天下再强也强不过金刚不坏神功，掌力不但破了刀法，还击中归海一刀胸口，令其倒飞吐血。
“一刀！”
上官海棠惊呼，急忙上前帮忙，却被彻底疯狂的归海一刀推开，接着刀势一变，不再霸道，而是鬼气森森。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黄尚皱眉，他在归海一刀这一招中感应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没有生机可言，唯有毁灭。
经书有载阿鼻地狱，为这世间极度痛苦之地，无法超脱，无法停歇，归海一刀此招正蕴含鬼哭狼嚎的地狱之气。
“阿鼻道三刀。”
黄尚岿然不动，任由归海一刀全力劈过来，一刀之威犹如万刃刀山，自四面八方砍向了黄尚的每一寸皮肤。
刀气森森，如同鬼魅，一旦中招便如身受凌迟之极刑，浑身上下将无一处完好，且无从躲避，无法抗衡。
刀气加身，金刚不坏神功的内力自然而然的防御，金色气罩弥漫周身三尺，任万道刀气肆虐，依旧固若金汤。
“你破不了防，怎么跟我打。”
趁归海一刀一招落空，黄尚如雷霆般扑过去，纯阳指直点归海一刀的丹田，灼热指力瞬间轰散他的真气。
纯阳指修炼的纯阳之力，正是阿鼻道三刀这等阴森诡异武学的克星，归海一刀受此一招，已然无力再战。
随着刀气溃散，心魔退避，归海一刀逐渐清醒，纯阳指力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助他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杀意。
“归海兄。”黄尚笑道：“看来雄霸天下也不过如此，阿鼻道三刀更不堪一击，这场战斗可是我胜利了。”
归海一刀默然。
“一刀，你怎么样？”上官海棠急忙前去帮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好好调息，等下跟我走。”
“跟你走？”上官海棠皱眉道：“黄少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带一刀去哪儿，你有什么目的？”
“告诉你也无妨。”黄尚道：“我和曹正淳做了个交易，筹码便是归海兄，兄台雅达，定不会令我失望。”
“什么？”上官海棠失声惊呼，当即拔剑相向，道：“你竟然是曹够的人，他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卖命？”
“上官姑娘慎言。”黄尚道：“我可不是东厂的人，不过跟东厂做个交易而已，希望姑娘不要自不量力阻拦。”
话音未落，黄尚已经逼近跟前，食指轻轻一弹便卸掉上官海棠宝剑，接着一指，点在胸口，令其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黄尚歉然道：“以前总见姑娘穿着男装，下意识当姑娘是男子，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说罢，提起归海一刀远去，上官海棠亦无可奈何，而作为母亲的路华浓始终没有出现，仿佛真已看破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