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平安祭

“撒母耳，”那慈爱又威严的声音如银河从九天落下。

“我的主，仆人敬听。”

“你不可背了与扫罗的约。因我与以色列立了约，纵然以色列人背了约，我也不违背与他们所立的约。”

“主啊，您是知道的，仆人老迈，驴子又受了伤，只怕今天仆人到不了吉甲。”

“拿起杖，骑上那驴。就如同你以前相信的那样，以后也要相信，直到你见我的日子。”

撒母耳急忙按着吩咐拣起杖，起身上驴。那驴子本是瘸的，撒母耳一坐上后，它竟“扑”的跪在了地上，脖子长长的贴在地上，“昂昂---”的叫着耍起了赖皮，任撒母耳又哄又骂，就是不起身。撒母耳一脸的沮丧望天说道：“我主，你看，这---”。

浅蓝的天空下游荡着几朵白云，如玻璃海上跳跃的羊羔，他们渐渐汇聚，清澈的蓝海下出现了一张慈祥的脸，洁白的云脸闪烁了几下，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圣洁的光发出，这光比太阳更明亮直直的照着撒母耳和驴。撒母耳不能观看，赶紧低下头。大光之下，那驴有气无力的赖皮声突然变得激奋起来，竟然猛的从地上弹跳起来，猝不及防的撒母耳差点被抛下去。驴子并没有奔跑，而是四足不停的原地刨地，蹄子落在石头上，竟溅出数点火星。那驴子的脖子像蛇一样扭动着狂叫，似痛苦又似兴奋，身躯也剧烈的抖动着，“刷”的一声，在驴的两肋旁竟生出两对巨大的翅膀，靠前腿一对，靠后腿一对。翅膀雪白如天鹅的羽毛，猎猎生风拍打着带着撒母耳飞了起来。他们身上还带着那圣洁的光芒，在碧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流星。

吉甲地。菲利士人的箭射得甚猛，他们拉来了抛石机，攻击山坡上一切移动的物体。山脚下，铁甲战车一字排开，菲利士弓箭手寻找着可以攻击的目标。扫罗和跟随他的人都躲在洞穴里，大部分的以色列人都转移到山的背面。菲利士人把油装在抛石机上砸了过来，满山尽是火焰，以色列人砍伐下来的圆木都被烧毁了，堆砌的石块也被砸中而散落着。幸好他们及时砍伐了森林，油灌落在树桩和矮木丛中，并没有引起猛烈的火势，否则以色列人都要被烤燋了。

山前，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号角，那是扫罗安排的观察哨。菲利士人开始进攻了！

“耶和华沙玛（你与我同在）！便雅悯支派跟我来，”扫罗拔出战刀，边走出洞穴边说“押尼珥，带上你们的铲子和机弦，每人抱一块石头上去。西缅支派，向山上运送石头！其他人继续找石头集中起来。”

扫罗带人避开山顶的正面，在靠近山顶的侧面停了下来。山顶正在被菲利士人抛石机轰击，火焰冲天，飞石如蟥。不时有火石和碎石从山顶滚下。山前响起两声急促的号角，代表着菲利士人已逼近山顶了。菲利士人停止了飞石攻击，扫罗挥刀呼喝着：“快，快！”

押尼珥是扫罗的元帅，他带着拿铲的以色列人冲在前面，他们一到山顶就把燃烧的石块向下抛，又铲土压住燃烧的火焰。菲利士人手持盾牌排成箭头形状的三角队形向上仰攻，拼命的向山顶的火焰里射箭，掷出投枪，不时有以色列人倒下！扫罗带着第二队以色列人抱着石头紧跟上，他们踏过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土地时，菲利士人离山顶已不足50步。

“砸死菲利士狗！”扫罗和以色列人奋勇，菲利士人的战斗队形挡不住大石的巨大冲击力，被砸得七零八落。他们试图分散向山顶冲锋，但通向山顶只有一条狭长的小径，两侧皆是峭壁。菲利士人无法四面围攻，又被山上抛下来的石头攻击，只得向山下逃跑。这样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几天，以色列人得胜的欢呼声都不那么兴奋了。

“不好了，不好了！”迦得支派的一个少年急促的边上山来边喊道：“菲利士人袭击了我们山后的营地！”

“什么？约拿单呢？”扫罗气急败坏的问，山后的营地是以色列人作战的保障，扫罗特意将营地设在远离战场的山后，并让约拿单带着勇士小心看守。

“约拿单正在作战，犹大的首领已经去增援了。但菲利士人点燃了我们放粮食和兵器的仓库！”

扫罗让押尼珥守住山头，自己带人赶去后山脚下的营地。当他赶到时，菲利士人已经退去了。袭击营地的是菲利士人精锐的轻骑兵，骑着快马如风一般的冲进营地，向能见到的帐篷抛油。以色列人以为是山地作战，将新组建的骑兵都留在了山后的平原，只能见他们风一般的来又风一般地去。以色列人想列队将他们挤出去，可是又缺少长矛。在菲利士骑兵的冲击下，阵型很快溃散了，菲利士骑兵漂亮的挥舞着战刀，吆喝着居高临下劈杀以色列人，伤亡惨重。

“扫罗！我们不能再守在这里了，要么进攻，要么撤退！”犹大首领迎上来说。

“还有多少粮食？”扫罗问道。

“没有了，我的王。粮食，还有从亚们人那里夺来的武器，都没有了。”犹大首领沮丧的说。

“约拿单呢？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他没有阻止菲利士人，我要大大的惩罚他。”扫罗发怒道。

“我们没有马！约拿单是个勇士，他去追踪菲利士人去了，或许在晚上我们可以去偷袭。否则就撤退吧！”犹大首领说。

“不，撤退是完全不可能的。后面就是基列的平原，菲利士人的骑兵会轻易的追上我们，他们的战车会把我们全都碾碎的。”扫罗否决了犹大首领的提议，接着说：“愿耶和华保佑我们。去准备平安祭！我等不了撒母耳了。”

“可那是祭司的职责。那样做以色列的律法是不允许的。”犹大首领提醒道。

“我是国王！撒母耳先知如果来不了，我们等着饿死或被菲利士人打死吗？祭司难道不该听从国王的命令吗？”扫罗命令道。

“我主扫罗，但支派逃跑了！”有西缅支派的传令兵跑来说：“他们去投降菲利士人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你还要等吗？”扫罗看着犹大的首领。

“好吧。平安祭的公牛和公绵羊还在，我去预备。”犹大首领只好依从了扫罗。

扫罗吩咐以色列人用石头筑了一座坛，把切开的公牛和公绵羊烧在坛上。烧肉的烟往上冒，扫罗和以色列都跪地向天伸出双手祈祷。正祈祷间，天空一个飞驰的怪鹰发着“昂昂”的怪叫闯入他们的视线，直向祭坛飞来。

随着怪鹰的临近，扫罗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长着四个翅膀的驴，上面坐着撒母耳！驴刚一落地，四个翅膀如同席子一般卷了起来不见了。

撒母耳下了驴，看见祭坛上烧着的祭牲，就生气的瞪着扫罗。“你是做的什么事呢？”

“我做了什么呢？国王难道不可以献祭吗？”扫罗不以为然的说。

撒母耳用杖指着祭坛说：“你难道忘了，亚伦的两个儿子在神面前献上凡火，就被烧灭了吗？”

扫罗争辩道：“你没有来，我们打不过菲利士人，百姓又离开我逃跑。我心里说，恐怕是我没有祷告耶和华。我不是国王吗？国王寻求以色列的神帮助有错吗？”

撒母耳被扫罗怼得说不出话来，就举目向天祈祷：“我的主，您对我说以色列人悖逆，这话是不错的。可您是守约施慈爱的神，求你赦免扫罗，不要刑罚以色列人。”撒母耳祈祷完毕，对扫罗说：“你作了糊涂事了，没有遵守耶和华你神所吩咐你的命令。若遵守，耶和华必在以色列中坚立你的王位，直到永远。现在你的王位必不长久。耶和华已经寻着一个合他心意的人，立他作百姓的君，因为你没有遵守耶和华所吩咐你的。”说完，撒母耳就骑上驴直接离开了扫罗，向便雅悯的基比亚走去。

扫罗却不去请求撒母耳的原谅，也不挽留他。犹大支派的首领想去追撒母耳，却被他一把拉住。扫罗对着撒母耳离开的背景咕噜道：“快跑吧，撒母耳先知，和菲利士人战斗是国王的事。”扫罗转身清点跟随他的人，还有六百人。扫罗就甚是忧愁，因为菲利士人强大。菲利士人的战鼓隆隆地擂响，仿佛夏日的闷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