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百阳皮

大卫和亚比筛等人很快随弗比斯来到了军营。军营没有有设在城里，而是在临近城楼的旷野处。他们进了营，大卫四处扫视着。这里显然是菲利士人铁甲战车的维修点，除了手持战刀盾牌警戒巡视的战士外，还有许多匠人在维修损坏的铁甲战车。

大卫装作好奇的样子，蹦蹦跳跳来到弗比斯面前，说：“弗比斯大人，我可以去摸一摸那战车吗？”弗比斯却傲慢的说：“走开吧，你这西伯来毛孩子，能让你进到军营已是天大的恩典了，那些战车只有菲利士严格选拔的战士才能拥有的。”大卫又说：“哦，求你了大人。我是第一次和叔叔到军营，这战车多威风呀，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菲利士勇士呢。”

“你？”弗比斯不禁被大卫逗乐了，讥笑着打量着大卫，说：“你虽然强壮，可在我们菲利士战士里，还过是个矮个子。”亚比筛笑着摸了摸大卫的头，说：“弗比斯大人，就满足一下年青人的好奇心吧。我们虽然是西伯来人，可也为了菲利士的胜利送来的粮食，菲利士的王知道了也会称赞的。”不等弗比斯答应，大卫却已跑向了铁甲战车，一下子跳了上去。正在维修的匠人被这年青人毛躁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不敢随意开口喝骂，就看向弗比斯。弗比斯挥了挥手，他便不斥责大卫，自顾自的干起活来。

大卫却不闲着，在车上蹿上蹿下，左摸右看。大卫对铁甲战车非常熟悉，作战时他们用油焚毁过多辆，在平原交战，铁甲战车简直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大卫的举动引起了匠人的不满，只是碍于菲利士官长的面子不敢发作。但大卫却想要和他交谈，于是更过分的折腾起来，他装作正在战斗的样子又蹦又跳，疯狂摇摆着车上的盾牌大呼小叫，匠人几次想拆缷战车上的零件，都被他摇晃战车破坏了。匠人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骂道：“你这亚弗蠢货，别蹦上蹦下的，我要拆轮子了。”大卫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赶紧下车，站在那匠人身傍，只见他握住车辐辏上的一个铁柄用力一拉，紧卡在车轴上的铁环立时就松了，他很容易的就把损坏的车轮卸了下来。

大卫心中一动不禁想到：“原来这车轮这么容易松动，如果是在战场上----。”大卫不动声色，故意问道：“您是这战车的勇士吗？”

匠人笑了笑，说：“不，我只是修车的。”

大卫故作幼稚的问：“这不是军营吗？还有修车的？”

匠人愤怒地看了看大卫，说：“你以为亚实突人只能作奴隶吗？我告诉你，这里的百夫长都要尊敬我们，没有我们修车营，战车用不了多久就要完蛋了。看到这个了吗？”匠从举起从车轮上缷下的铁环，说：“我只要在它里面撒上一点沙子，战车跑着跑着车轮就会掉下来。”

大卫还想再问，却听到亚比筛在叫他，于是赶忙跑了过去。亚比筛说：“不要贪玩了，弗比斯大人说军营里不许西伯来人进来的，我们都是亚弗人不是吗？但也不能久留。”

他们来到军营的仓库，开始搬缷货物。大卫对着瘦小的撒拉比使了个眼色，他便乘弗比斯不注意躲进了仓库里。在跟随大卫之前，撒拉比是个贼，最善于观察和记忆。不一会，他便穿着菲利士战士的衣服出来，向军营深处走去。

“弗比斯”大卫和亚比筛随声望去，见菲利士百夫长正走过来。弗比斯赶忙迎上前去，说：“大人，您看，我带回来了小麦和亚麻布。”

百夫长查验着货物，说：“很好，亚实突正需要这些，还需要更多。”百夫长抬头，脸色却阴沉下来，指着正在搬运货物的人说：“你怎么把西伯来人带进来了。”

亚比筛舔着脸走上前，说：“尊敬的百夫长大人，愿你平安。”百夫长回头看着亚比筛，弗比斯连忙介绍道：“这位是亚弗商人亚比筛，”又指着不远处记帐的大卫说：“那个年青人是他侄子。这群西伯来人是他的奴隶。”

“尊敬的百夫长大人，”亚比筛接过话来说：“作为菲利士人的忠实朋友，我愿意将亚弗的小麦和亚麻布源源不断的送到您的手上。我敢保证，只要您给我在亚实基伦通行的方便，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百夫长傲慢的看了一眼亚比筛，说：“你不该用西伯来人。”亚比筛说：“尊敬的大人，他们只是些没头脑的奴隶而已，只配来侍奉菲利士勇士和富有的亚弗人。勇猛的战士怎么能干奴隶的活呢？有了他们，您要的东西都会像水一样流到这里。”

百夫长说：“你运来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货物，你如果真是菲利士的朋友，那就多多的运来。我会给你一张在亚实基伦的通行文书的。”百夫长又询问了货物的价钱，对亚比筛的报价不禁皱起了眉头，说：“你们亚弗人都是蚂蟥，是要吸干菲利士勇士的血吗？价钱砍掉一半，否则我会把文书给其他人的。”

亚比筛说：“哦不不不，百夫长大人，亚弗人永远是菲利士人的朋友。您不必为金银担心，亚比筛作为菲利士最忠实的朋友，是不会计较多少的。您有多少就出多少，甚至不用出都可以，您可以用亚实基伦的铜铁来交换。当然，还是需要大人您的通关文书。”

“好”百夫长拍了拍亚比筛的肩说：“我忠诚的朋友，就按你说的，我要更多的小麦和亚麻布，而你也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赶快下货吧，把这帮西伯来人带出去。”不远处的大卫一直侧耳听着亚比筛与百夫长的对话，急忙摇晃着手里帐本，因为那扮作菲利士士兵的人还没有回来。

亚比筛会意，大笑着给百夫长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尊贵的百夫长大人，我的朋友，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船上还有亚弗的美酒，是用秋天挂霜时的葡萄酿成的，我还带来了以色列的牛羊，这一切我都全部献给我的朋友，尊贵的百夫长大人还有菲利士全营的勇士。就让这些西伯来奴隶来预备吧，他们能烤出最美味的以色列风味的羊。”

百夫长还想说什么，亚比筛却制止了他：“哦，我的朋友，你难道要拒绝一个忠诚的朋友最诚挚的祝福吗？”弗比斯也跟着说：“大人，自从那魔鬼大卫与我们作战，我们就再也得不到以色列的牲畜了。战士们从亚实突换防下来，已有许久没有肉入口了。”

百夫长略一犹豫，对弗比斯说：“好吧，你去预备一辆车交给我的朋友。”大卫就跟着弗比斯去接过了车，刚想自己驾车前去，曾在旷野采药的帕塞帝却过来接过了绳子，对大卫说：“我主还要在这里记帐，不如仆人去吧。”说着对大卫挤了下眼睛。

亚比筛说：“看哪，我有一个精明的侄子，还担心什么呢？等他在这里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吧，何必烦劳两位大人在这里受累呢。你们瞧这个，”亚比筛从腰上解下一个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精细的干草芽，亚比筛说：“这是我一个东方的朋友带来的好东西，他们管这个叫茶，用开水一泡就能散发出神奇清香的味道，喝了之后更是让人精神振奋。来吧，两位大人，我亚比筛才是你们最忠心的朋友。”百夫长也被吊起了好奇心，他们三人就一同去了百夫长的帐。

日头偏西的时候，出去打探的撒拉比和去取牛羊与酒的帕塞帝先后回来了，大卫拉来的货物也尽数入了库。大卫与菲利士人管仓库的作了交接，就去向亚比筛交了帐，又说要督促奴隶们为百夫长预备酒和牛羊，就回到以色列人那里。菲利士人将他们带到军营的一处，在他们的四围安置上士兵，严令他们不得随意走动，催促他们抓紧预备。

大卫装作严厉的样子，来回巡视，大呼小叫。他走到撒拉比那里，对着远处杀羊的叫道：“把那羊挂在车上，把血放干净。”转头轻声的问：“怎么样？”

撒拉比说：“这军营有一个百人队和一个修理营，另外还有一些照看战马和运送物资的，有两百多人。这里是菲利士人的一个补给点，负责亚实突的保障。”说着，撒拉比将一方块亚麻布塞在大卫手上。大卫偷偷瞟了一下，是这军营的分布图，赶忙收好，说：“干得漂亮。”

撒拉比微微一笑又说：“仓库里有军服、战刀和各样的物资，我顺手在大车下面放了一些短刀。”大卫偷偷向撒拉比竖起拇指，说：“感恩我主，耶和华有丰富的预备。”

“我主，请过来看。”另一处正在挖烤沟的帕塞帝对着大卫喊道。大卫转身之际，手碰到了撒拉比的腰，感到里面硬硬的，就问：“这是什么？”说着用手指杵了杵那物件。“阿哈，”撒拉比笑了笑，说：“这是以色列人的金刀，它不该留在弗比斯那里。”大卫讥笑道：“你眼睛还真够贼的。”大卫说着就去了帕塞帝那里，他说：“看哪，我把烤肉的一切香料都带来了，只是我没有东西可以捣碎。”帕塞帝又将声音放低，说：“这里面有一种神奇的草，吃了可以让人睡个好觉。”

大卫怔了一下，说：“那岂不是我也要跟着睡了吗？”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帕塞帝又拿出一个小袋，里面是白色的粉沫，说：“你去取一皮袋酒来，把这个倒进去，留给我们喝。”大卫轻轻点了点头，说：“好，我去叫亚比筛过来检查一下。”

大卫去了百夫长的帐，说：“叔叔，我需要石杵来捣烂烤牛羊的香料。另外牛羊和酒已经到了，请您亲自去为大人们挑选一头上好的，我们好预备。”于是亚比筛跟随大卫到了预备的地方，大卫简要的把帕塞帝的话告诉了他，又将调好的那一皮袋酒送到亚比筛口上，亚比筛喝了故作赞赏的夸奖大卫，又挑选了一只上好的肥牛犊和羊羔，就又转回百夫长的帐了。

大卫吩咐将所有宰杀好的牛羊涂抹上帕塞帝的调料，预备好了，就将酒和肉送给百夫长和军营里一切的人员，他们当着菲利士人的面也吃也喝。菲利士人借着酒劲，歌舞弹琴，吃喝快乐。夜深了，军营渐渐安静下来，四处响起沉沉的鼾声。大卫把众人召聚过来，撒拉比取出短刀分给各人。大卫说：“这里有一些从亚实突掳来的匠人，不要害他们。动手吧！”

大卫径直去了百夫长的帐，见亚比筛也躺卧在地，就说：“快起来吧。”说着，将一把短刀抛给睁开眼睛的亚比筛。以色列人迅速干掉所有的菲利士人，割下他们的阳皮，足有两百。大卫开心的对亚比筛说：“回船上去吧，我们连夜出发。”

“这恐怕不行，”亚比筛耸了耸肩，说：“现在是南风，要等到北风起得到下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