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抢水

大卫和约押带着战士赶到了瀑布。亚比筛一见，就俯伏在大卫面前说：“我亚比筛无能，竟被敌人偷袭丢失了水源，请我主责罚。”摩萨德近前来说：“是扫罗的元帅押尼珥，你知道他的勇力。”他就将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大卫。大卫伸手扶起亚比筛，说：“我的兄长，这不是你的错。”

约押说：“山上存贮的水不多，最多只能坚持三天。”大卫仔细的观察押尼珥的布阵，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摭挡视线的树木已经被砍伐，靠近岸边的是弓箭手和投枪手，有手持长枪短刀的步兵配合。沿着山涧，有四个铁弩发射点，将整个山涧都完全的控制住了。入夜，大卫又去山涧查看，对面押尼珥的军队阵型严整，灯火通明。全副武装的战士来回巡视，毫无放松的迹象。铁弩弓绑着燃烧的柴，不断向对面发射，整个山涧如同白昼一般。

大卫叹息道：“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即使是接近了，这四百人如何能击败以色列最精锐的战士呢？”大卫就下令，将山寨的存水集中起来保管调度，犹大地的旱季是十分漫长的，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呢？

第二天，扫罗的军队没有进攻，显然他们是要等着大卫他们干渴无力时，再来夺取山寨。以利押进了大卫的帐，他拿着石头和皮袋放在大卫面前，说：“兄弟，我们离水源并不远，可以把石头放在皮袋里抛进水里，再拉上来，不就可以得到水了吗？”

大卫眼前一亮，说：“可以试试！”大卫就带着众人上到离水较近山腰，躲在铁弩射不到的死角。以利押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在皮袋，拎着皮袋口上扎着的长绳子抡圆了用力甩了出去。皮袋带着长长的绳子“扑”的落在水里，然后带着石头沉了下去。“好”伸出脑袋探看的人兴奋的喊了出来：“快往上拉。”

此时，对面押尼珥的军队也发现了动静，箭如飞蟥一般射了过来。可是这么细的绳子，却没有一只箭射中，满满一皮水被拉上了山腰。大家立刻纷纷学着以利押的样子，将皮袋抛向水里，押尼珥的军队却停止了放箭。只见他们将一只只木筏推进水里，每个筏上四名士兵，都拿着盾和刀，有一个用长杆推动木筏，向皮落水处驶来。亚比筛想用石头砸他们，可是刚一落头铁弩就射来过来，一只大弩箭正射在他高举的石头上，顿时把石头打飞，亚比筛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带倒迎面跌在地上。摩萨德迅速起身三箭齐发又疾速伏下身，木筏上的战士都拿着大盾，挡住了箭。他们靠近皮袋的落水处，大卫连忙命令不要再抛皮袋，装水的器皿现在也显得非常的宝贵。

那些木筏却并不回转，而在山涧里来回巡弋。大卫命令换几个地方轮番抛皮袋，可是皮袋还没落水，他们就推动木筏赶了过来，有两只皮袋收势稍慢，竟被他们砍断了绳子落入水中。众人见无机可乘，都沮丧了。

“我有个好--好--好主意。”一个细小的声音说。众人看去，是平时少言寡语的土拔鼠丹尼耳，他怯怯的看着大卫，不再说话。大卫说：“我的兄长丹尼耳，快把你的好主意告诉大家吧。”

丹尼耳才开口，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看过地、地、地形，有好、好几个地方适-----合挖、挖、挖---洞，只---只--要靠近水，就会渗--渗---渗--。”

“哦，兄弟明白了，”大卫打断他说：“你的意思是在靠近水的地方挖洞，就会有水渗进洞里来！”

丹尼耳接连点头，说：“对---对---对，就---就---”

“好的，我的兄长。”大卫不等他说完，就说：“你需要什么只管去挑吧，我让以利押和大力士莫比协助你。”

凡尼耳伸出一根手指，费力的说“还--还有韦、韦查得。”

“好的，韦查得。”大卫知道韦查得是一名巧匠，能做出各样的器具来。

“还、还有，”凡尼耳又怯怯的看着大卫，大卫说：“我的兄长，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山寨里有的。”

“所、所有的---水。”听到丹尼耳的要求，大卫心里一椤，现在没有比水再宝贵的了，如果丹尼耳失败了，他们就将面对绝境。大卫迟疑的看着丹尼耳，这个瘦小的流便支派的中年人只向大卫点了点头。“好吧！”大卫果断的说：“我相信兄长！”

正午后，丹尼耳带着招来的众人和器具绕到了山涧下方的一处，那里满地都是坚硬的石头。丹尼耳指着一块大石头说：“就、就、就这里，烧。”他就抱着柴放在那大石头下，众人也学他的样子，在石头下堆满了柴，又浇上油。丹尼耳点上火，开始烧那石头。烈焰熊熊，那石头竟渐渐微微发红，丹尼耳拎起一桶水猛沷上去，“咔啦啦”的声响，那石头竟碎开了，露出下面坚实的土地。

丹尼耳从身后解下一个只有两个齿的铁耙，向大力士莫比歪了歪头。莫比走上前，伸出铁棍用力插入土里，只见他沉腰下力，猛喝一声，那还扒在土上的碎石被挑开了。丹尼耳向莫比伸了伸大拇指，说：“干--干活吧。”众人就在丹尼耳的指点下，开始挖洞。

第三天的黄昏，大卫在山寨巡视。扫罗的军队又向水源加派了人手，木筏布满了整个山涧，又有步兵在大卫山寨的一方来回游走。虽然地势险峻他们无法攻上来，但大卫再也无法得到水。大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丹尼耳挖掘的方向看去。丹尼耳的挖掘口靠近峭壁，现在已快挖掘到水草丰盛的地方了，那里不时有扫罗的士兵出现。但大卫决定不去驱赶他们，只怕引起押尼珥的警觉。

“我主大卫”大卫回头，见是祭司亚比拿答，他神色焦急的说：“您的母亲晕倒了。”大卫赶快和亚比拿答回去，只见母亲躺在树荫下，父亲坐在她身边用树叶扇着风，有妇女在照顾她。一见大卫来，都叽叽喳喳的说：“我主啊，你母亲是因为天气炎热，又没有水才昏倒的。只要你让丹尼耳拿些水来，她就必好了。”

亚比拿答也说：“我去找丹尼耳要水，他竟不给，但却给了韦查德一大桶水。”

大卫腾的站起身来，说：“我去找他。”才走了几步却又停住，问道：“韦查德在干什么？”

亚比拿答回答道：“韦查德做了许多的木架，现在要打一根长铁杆，说是丹尼珥要的。”

“我儿啊，”大卫的父亲耶西站起来，蹒跚走向大卫。大卫赶紧将父亲扶住，说：“父亲不必起来，有话对儿说就是了。”

耶西说：“我儿，那丹尼耳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将全山寨的水都交给他，连收集的马尿都拿去他那里呢？”

大卫说：“父亲不要着急，儿子这就去想办法。只是不要责怪丹尼耳，他是奉了我的命令，为要得到更多的水。”

耶西叹息说：“若没有水，你母亲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大卫说：“父亲不要着急，快有水了。”这时帕塞帝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见大卫在这里，就说：“我去山的背后摘了许多树叶，这些叶子有很多水份，大家都可以坚持一下。”帕塞帝向亚比拿答招手，从包里拿出一片叶子递给他说：“你去带这些妇女去山后，摘更多的叶子回来。”接着帕塞帝将那包叶子放入一个凿好的石盆中，又拿出一个石杵反复碾磨，不一会，盆底就出现了一些绿色的水。帕塞帝用一块亚麻布吸满了水，缓缓挤进大卫母亲的嘴里。

大卫说：“谢谢你帕塞帝。”

帕塞帝却说：“只是这种叶子也不多了，造山寨时，我们砍倒了大多数的树。”

“我知道，会有办法的。”大卫向丹尼耳所在的地方走去，进了挖掘的洞。洞里撑了许多的木架，不时有碎石从上面落下来，里面的人全都赤着身，汗满全身，将土石向外运。

大卫见到丹尼耳直接问：“还有多久？”

“我来告诉你吧，听他说话你得急死。”以利押接过话来，说：“我们现在不能挖通风口了，因为上头有扫罗的士兵，只怕他们看到放火烧石头的烟。韦查德打了许多铁钎送来，我们就用这钎将石头凿开。不过这样进度慢了许多。”

大卫见那铁钎十分奇特，钎头很尖锐，有铁管包住钎身，每击打一次铁钎，钎头就旋转着钻进石头。这样发出的声音就小了许多，石头也更容易裂开。他们每打几下就将铁钎放入水中，大卫就问以利押为什么，以利押解释说：“这铁钎很好用，但是却容易变得很热。钎头发烫就容易变钝，钻不进石头里了，所以要用水冷却。”

大卫问：“水还够吗？”

以利押说：“我们都舍不得喝，现在和尿都混在一起了，还有个两桶左右，消耗得很快。”

大卫问：“什么时候可以取到水？”

以利押说：“不知道，丹尼耳说只要石头上渗出水滴就不用挖了，可是现在还没有。”

大卫看向丹尼耳，只见他仍然迅速的挖着，不时走到其他人身傍，用手势告诉他该怎么挖。见大卫看着他，丹尼耳向大卫竖起了大姆指。

大卫也伸出大姆指，对丹尼耳说：“要抓紧，我的好兄长。”

大卫回到山寨，亚比筛和摩萨德走了过来，摩萨德说：“扫罗又增兵了，他们正在山寨悬崖对面的山峰安置抛石机，这样就可以攻击整个山寨了。”

大卫沉吟着问：“约押有什么主意。”

亚比筛说：“约押领人在山寨的四处找到了几处洞穴，正在挖掘扩大。虽然可保一时平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扫罗若不退兵，我们尽早都要被困死，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大卫看着亚比筛说：“我想你已经有计划了。”

亚比筛说：“最近的一批援军来自伯士麦和以革伦，我和摩萨德都认和他们的旗。他们即来围困山寨，那两个城必定没有多少士兵防守。我想潜出山寨，去找犹大的首领，若能说服他借一支军队，我们就可以袭击伯士麦或以革伦。扫罗若听到这两城被攻击，一定会撤兵解救的。”

大卫思考着，随手画出几个城分布的地图，说：“犹大必定不肯借兵。若犹大成为扫罗的仇敌，正是菲利士人想要的。你们不如去迦特，我知道那迦特王是个贪婪而又好大喜功的人。”

亚比筛说：“迦特王毕竟是菲利士人，他怎么会帮助我人呢？”见大卫冲着自己笑，亚比筛脑筋骨碌碌的飞转，不一会就裂嘴笑道：“阿哈，神赐大卫充足的智慧。我们可以装作强盗，去抢伯士麦牧人的牲畜，因为他们现在缺少保护。再将抢来的牲畜拿到迦特去卖，在迦特人中传伯士麦现在是如何的空虚，迦特王一定会起意去攻打迦特。”

大卫说：“做生意可是你的老本行，在迦特也应该有你的菲利士兄弟。”

亚比筛不无得意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我们怎么溜出扫罗的圈套却是个问题。”

摩萨德说：“我们有扫罗军队的衣服，但需要弟兄们配合一下----”

听了摩萨德的计划，大卫点头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们带上撒拉比和亚撒黑，迦特王有了行动，就在日出的东方升起狼烟。今晚，我们就去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