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朕放过姜玉奴
昭阳殿外。
“你们听说了吗?凌太尉为那姜玉奴与凌贵妃争吵,将淫根都断了。”
“真是胡说八道,那姜玉奴杀了凌元帅,凌太尉怎么会为她断淫根,越说越离谱了!”
“是真的。我与合欢宫的小翠最要好了,她告诉我的。当时地上的毯子都是血,太医院的太医去了一半,硬是没保住。”
“好好好!你说的都是。”
........
那宫女说的是真的,至少余家骄知道是真的。只是即便凌太尉自断淫根,也丝毫没影响凌倩对姜锦夏的所作所为。
嬷嬷将窗关上,望向一旁叩琴沉思的余家骄。
叹气,嬷嬷又是似往昔一般劝着:
“娘娘也得为自己打算才是。拒陛下于千里之外,一日两日可好,可也不能日日如此。来时老爷吩咐了,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让娘娘多多体谅。娘娘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余氏一族的荣誉想想。”
这嬷嬷是她从家中带来的,自小带她长大,视她为己出。
自她不再理会苏幕遮,嬷嬷便日日在她耳边唠叨,说着苏幕遮的为人,说着余氏一族的荣耀。
她也不争论,只是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琴弦拨上两拨。
“娘娘该知道,陛下是个极好的人。这不,今日御膳房又送了糕点来,说是陛下特地吩咐的,娘娘也得给陛下个机会才是啊!”
余家骄的眸子向嬷嬷望了眼:呵~极好的人?或许曾经吧!曾经高山流水遇知音,她以为他与她的心是一样的,可如今........
一个对自己恩师都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能好到哪儿去?
只是今日她并没有避而不答,只是点点头,道:“嬷嬷,劳烦将陛下所赠的紫金珠串拿来!”
这话只惊得嬷嬷喜笑颜开,道着:“诺,诺!”忙就取了朱匣来。
着实,她即便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姜锦夏打算。她答应要救她,她一定会救她!
朱匣微启,紫金珠串黯淡了光。也许不是珠串黯淡了光,是她的心已没了光。
自姜锦夏御马监羁押,她雨中求情被拒,这紫金珠串便囚于朱匣,再没见过光,今日重启........
有光也似无光!
嬷嬷忙为她整理发髻,道着:
“这就对了,娘娘这般的美人,只要说句软话,男人之中没有不动心的。”
但愿,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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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池中,碧波荡漾,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苏幕遮本与御史商议着朝中官职任免诸事,忽听得琴声悠悠泻出,不觉得驻足,停望,手勾着栏杆随之拍着节奏。
出了这勾栏便是昭阳宫,此处清静,地势偏低,琴声这才能传来。虽是不大真切,但苏幕遮一听便知,出自贵妃余家骄之手。
所用琴为他当年所赠,大夏名琴——绿绮。
许久没听过她抚琴了,想来也有一年了吧!
一旁的御史见此,十分有眼色的道一句:“微臣告退!”退下。
苏幕遮移步而去,寻琴音至昭阳殿前。
昭阳殿。
宫人俨然,他踏入,余家骄一袭红衣作琴,右手臂凝脂纤纤,其上紫金珠串熠熠生辉。
这是示好,是吗?
嬷嬷上前行礼,他做个“勿扰”的手势,在一旁软榻上坐下。
观美人抚琴,听琴声悠扬,忆峥嵘岁月。
他那父皇安排的这桩充斥着政治意味的婚姻,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余家骄的结局!
于他而言,有余家傲这般的猛将镇守四方,求之不得,心满意足;而于她而言,一时心动,一眼望清,一生为囚!
一曲肝肠寸断。
曲罢,门外已是黄昏斜阳!
他蓦然: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一旁常侍提醒着:“陛下,该回宫用膳了。”
他答:“今晚,昭阳殿安寝!”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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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夜幕,直至夜深!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嬷嬷将红烛停好,十分识趣的打发宫人:“陛下安寝!”
宫内燃起的香叫不出名字,却带这些勾魂摄魄的味道。
余家骄起身,只瞧一眼软塌上的苏幕遮,没有言语,转身要走。忙,苏幕遮拦住。
“........”
不等她开口,苏幕遮一把将她抱起,放于软塌之上,压在八尺身下:“怎么?骄儿的气还没消?”
忽得她意识到,是她扶琴引他过来,是她向他示好,意欲重修旧好。
苏幕遮腰间的钥匙串叮当着乐章,这乐章操纵着姜锦夏的自由。
重修旧好,拿到奴具钥匙,救姜锦夏出逃。
心下默默想着,听得苏幕遮一句:
“朕知道,骄儿置气是为的姜玉奴!当年高山流水觅知音,如今连骄儿也不信朕了吗?”
他还记得高山流水知音?呵~全当当年她年轻气盛,瞎了眼吧!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怎么会不信陛下........”
她向来不大会演戏,尤其是苏幕遮一双眸子充满帝王威慑,只让她心头霎时间涌上些心虚。
嘴角弯上淡淡的一丝笑,苏幕遮将腰间的奴具钥匙解下,一手放进她手里,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她身上轻语:
“朕将钥匙交给骄儿,朕放了姜玉奴,朕的骄儿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