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九月初三
秋深,昭阳殿出来处的小径上,种有几棵桂花树,如今一树桂花闲落,十里水榭飘香。
前路繁花似锦,苏幕遮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身前女官跪地请罪:“奴婢消息有误,请陛下降罪!”
姜玉奴身上奴具未去,该是没有化金水,她向陛下传了假消息,罪该万死!
“这多年来,洛神宫可从未出过差池。”苏幕遮道。
女官抬头:“陛下的意思是?”
正是奴具未去,他才忐忑不安。师父有化金水却不用........
汲取一点儿鹅黄在手中,轻叹:“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当年他深巷拾花,酿就桂花露赠她,不知她是否还记得。
“陛下,可否要奴婢派人潜入宫中,将化金水毁掉?”
“不必!”
那奴具精巧,仅凭那一小瓶化金水,顶多化去黄金球塞及玉臂金勾,至于手铐脚镣,半点无用。
师父重伤未愈,又有镣铐束缚,还想逃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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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下,几匹烈马踏着一路泥泞匆匆而过。
当年徐老将军受姜锦夏所托前往北曜,寻找那位吹“折柳曲”的人。
时隔一年,辗转几月,终于不负所托,将这位叛国之人追捕归来。
“扑通!”
夜色昏暗,马蹄陷进泥泞,一个黑影从马上摔下。
随即其他人跟着翻身下马,围住便是一阵马鞭打上去:
“你这狗娘养的,还想逃?”
“我让你逃,让你逃........”
随即是鞭子的“啪啪”声,及那男人的惨叫声。
他可能并非想逃,只是因为手由绳子绑着束缚住,这几日又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此一个不慎跌下马来。
这几位又看得他太紧,一有风吹草动,准许要惹上来一顿鞭子。
“当年姜将军待你不薄,走投无路时收留了你,你这狗娘养的不仅不报恩,反而加害姜将军。若不是念着你还有用,你这狗娘养的狗东西,早便被扔去喂狗了。”
泥泽中的男人抱头缩成一团,喊着:“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还敢说苦衷?”
执鞭人提着男人的胸口一把住起来,“你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在男人身上,男人不自觉的打个寒战,道着:“见到姜将军,我........我自然会说。”
“好啊!玩我呢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鞭子要再招呼上去,听得一声:“住手!”
徐老将军上来,低身把泥泽中的男人扶起来,道:“陶公子,上马吧,赶路要紧!”
随后又是吩咐手下:“日后,不许鞭打陶公子。”
手下愤愤不平,又不得不回应着:“诺!”
那人整了整衣服,从泥泞中爬起来,刚摔下时摔断了腿,如今只得一瘸一拐的,只向执鞭人得意“哼”了一声,上马。
长鞭一甩,马蹄“踏踏”,一众人又远去在黑暗中。
【姜将军放心,老朽定于初三到京,到时朝堂之上,必还将军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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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
九月初三为当今大夏皇帝生母、圣母皇太后的祭日。
早于前一日苏幕遮已经离宫,前往皇陵祭拜。而今晚,却是要有一件大事发生。
夜!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昭阳殿前芙蓉露重,殿内,余家骄将化金水轻倒在姜锦夏嘴角的奴具上。
“擦!”
那圆滚滚的东西从她口中滑落叮当在地上。
绷紧的肌肉霎时间舒展,嘴里存着唾液,一点点吞咽进胃里。
可是自带上那东西,她便再没有吞咽过食物。日日夜夜与那小东西为伴、甚至吃饭饮酒也必得着小东西先尝上一口才可。
此刻馋的姜锦夏忙拿了桌上的酒壶........
是装着水的酒壶,自上次余家骄提起不让她喝酒之事,她便将酒壶里装上茶水,以水代酒,聊以自慰。
如今“咕噜咕噜”咽下,口中只回味似的道上一句:“好酒,好酒!”
一旁余家骄心疼着:“可惜了这一小瓶化金水却只能开个小小的球塞,将军身上的链铐可怎么办才好?”
“解开是迟早的事儿,再多带它几日倒也无妨。”
门外有宫人传来:“娘娘,车马已经备好!”
看看时间,新月初上,也差不多了。
前几日余家骄与她道。九月初三,苏幕遮出宫祭奠生母,她趁机救她出逃。并将一众细节之类详细介绍:“将军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当时她诧异的将余家骄望着,思索,最后沾水写下“遮”字。
一手遮天的遮,苏幕遮的遮!这样周密的计划,却更像那畜生想出来的。
余家骄点了点头,顺道为苏幕遮说了两句好话:“陛下心系将军,怕将军多疑,所以不敢告诉。”
她不知道苏幕遮为什么要有此安排,也懒得理他。只是前几日徐老将军来信,说是已寻到陶然,如今正压回京中,九月初三便到。
她需得亲自见一面陶然,问他几句话才行。
余家骄身后跟着位宫人,与她身材差不多。这段日子相处,也觉得是位机灵聪慧的姑娘。
姜锦夏将身上的青肷披风解下,为那小宫女披上。
“将军?”
“我自有别的法子出宫,那马车中人,劳烦你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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