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交际遇
这个找工作的家伙叫陆林，是个刚刚毕业半年的社会新人。到今天之前，已经做了半个多月的无业游民了。本来是凭着一腔热血，打算在上一家单位里发展宏图，可也让江湖中的形形色色给上了一课，最后我倒是光棍的大手一挥，走上了这条自由之路。
公交也许是为数不多的，还能在期望值下降到低谷之前就能得到满足的事情。而在历经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我终于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由于比较靠近晚高峰，上车之后虽然凭借着我的运气，还找到了一个空位，但车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再加上天气比较热，人一多了就容易犯困。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过了几站地，感觉车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整个车厢里散发着一种人肉特有的气息，让人作呕。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兴许是工作了一天的缘故，整个车厢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没有一个人在说话。都是在低着头或者靠着窗户，舒缓着一天天的压力。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是属于自己的吧。
因为要坐到比较靠后的站点，陆林此时正在吃力的望着前方的LEd灯板，试图看清下一站是哪，毕竟这要是坐过站了，就只能走路回家了。
就在陆林往前探着身子，看看还要多久才能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一个乘客。
“抱歉，抱歉”陆林一边连忙道歉，一边往后退了退身体。可被撞到的人却毫无反应。
就在陆林后退中无意间的一瞥，公交车后排那宽大的玻璃上映出的是一张煞白的人脸，一双圆滚的眼睛即将挣脱眼眶的控制。艳红的脸颊，给这张本就新奇的脸平添一分诡异。
瞬间像是一道电流从陆林的头顶砸下，径直穿过身体带来的那种难受感觉。只是一霎，全身的冷汗打湿了初秋的衣服。
我去，这玩意是啥，吓老子一跳。陆林心里默念一句，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种荒唐的冲击感给甩出去。
陆林眼睛偷偷裂开一道缝隙，偷偷瞄了一眼当下的处境。熙攘的人群，公交车里特有的人肉味，把陆林拉回了现实世界。还好是个梦，也太真实了，吓我一跳。不过也不是没有梦想成真的地方，那就是那一身的汗和粘粘的粘在身上的衣服是真的难受。
看起来是到晚高峰了呀，车上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人叠人的现象也只有现实中的公交车才会有吧，梦都不敢这么做的。一边吐槽，一边准备去看看车开到哪块了，距离自己住的小窝还有多远。
“抱歉”，公交车一个减速。让毫无防备的陆林一个前冲，直直撞上了前面乘客身上。
当然，这次陆林没收到惨白的脸和艳红的脸颊。
“没关系。”一个浅浅的微笑和一声低语。前排的乘客回过头继续去看手机上的电视剧去了。
这才对嘛，哪有公交车让纸人当乘客的。不过刚才那个梦是真吓人，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真是。
车上重新回到了平静，只有满车的汗味在空调的卷携下，充斥在每个人的脑海，久久不散。
下一站，四大街公交站。请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注意安全。
公交车的广播适时响了起来，把陆林重新拉回现实。
又睡着了，真是，我这是有多困。
再次醒来，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天色也慢慢披上斗篷，躲在夜色下窥视着地上的影子。
车停了，从站点上来了四五个人，其中一对情侣，选了前排的座位坐下。另外三个男人好像是刚刚喝了酒，中间的那个是被两外两人拖进来的，看起来是喝多了 。三人上车后就径直朝着最后一排的通座走了过来。
三人坐下之后，竟主动和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陆林聊了起来。
“小哥，帮个忙，下一站帮我们拖一下我们这个哥们，这家伙太沉了，我们还是下去打车走吧，谢谢，谢谢。”一个一身酒气的家伙对着陆林模糊不清的说着，双眼因为酒精的麻醉，更是无法聚焦。
“好。”虽然不知道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既然自己左右无事，也就无所谓的应了下来。但不愿进一步聊下去的陆林，所回复的也只有一个生冷的好字。至于到时候帮不帮，就看情况再说吧。
很快，车辆再次进站。
醉鬼三人组在陆林的帮助下，吃力的向着小车门走去。不过就在路过门口一个大娘的时候，醉鬼三人组中，与陆林不在一侧的家伙突然将喝醉的人抬高了起来，搞得这边的陆林和一个自称是腰不太好的家伙一个蹶咧，尤其是处在外侧的陆林，就差直接铺在大娘怀里了。
“看脚下”
“没人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腰不太好的醉汉。另一个则是一道女声，不过声音里饱含了岁月的痕迹，并无清脆莺啼，也无婉转动听。更像是被岁月洗透了的棉布衣衫，虽然粗糙，但却不让人难受 。
不过这两个声音给陆林带来的，出了一开始的懵逼，在陆林扫了一眼脚下时，爆发出的却是霹雳一般的压力。
老太太没有脚，裤腿那空荡荡的，在漆黑的座椅角落那里更像是有一团黑雾一样，弥而不散。
而老太太说的也很好理解，这三个家伙，从上车到现在，身上除了刺鼻的酒味以外，并没有一丁点其他味道。无论是体味，汗味甚至是烟火气都没有。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一瞬间陆林的大脑从宕机就转为惊恐模式。而前进的脚步也瞬间停下，让剩下的三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快走，别停，下去再和你解释。”一边的醉汉还在低声催促着，声音中无不透露出焦急。
“别动，下去了就上不来了。”而一旁老太太的声音也适时响起。“这几个纸人想找你当替身，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