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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帝

第10章 新帝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宁王府外。

天未明,云层仍是灰蒙蒙的,鳞次栉比的街衢罩在一片阴影之下。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婢女婆子出门采购闲谈几句。

宁王府在城北,靠近皇城。沈谧在世之时,因不喜欢沈清竹,故沈清竹十六岁时,封宁王,赐府邸,让其早早就到皇城外居住。

沈清竹与花月胧讨论了一夜的案情,就有些乏了,春风满月楼人多眼杂,不便带暗卫,他都是只身前往的。

突然,风中由远及近一声呼啸,一道银光往沈清竹后背打去。

听到声响的沈清竹神色一肃,回身一闪,右手一伸,食中两指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将那道银光夹在指尖——那是一只精钢打造的六瓣梅花刃,梅花刃中间还栓着一条钢丝。

紧接着,来人大手一抽钢线,梅花刃脱手而飞,先是往后退了数尺,又飞舞着绕圈往沈清竹打去。

沈清竹点地而起,衣袂翻飞之间,将攻来的巧劲都一一避过;虚步向前,顺着钢丝的方向,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笑道:“师父,好久不见。”

来人面有烙痕、留着短须,但见他手臂一挥,收回钢索,钢索在臂上缠了数圈,赞赏地点了点头,道:“警惕性不错,看样子没少练。”

来人名叫万魁杰,多年之前是皇城的禁军统领,当时沈清竹还住在皇城,经常向万魁杰请教武艺。后来,万魁杰与宫女私通,皇后平日最忌讳淫乱宫闱,下令处死万魁杰与宫女小曼。本来禁军统领,正二品官衔,皇后是无权处决的,偏偏万魁杰这位置多的是觊觎的人,平日没少被参奏,再加上那年沈清楠离世,沈谧心情不好,也就默许了此事。

年仅十三岁的沈清竹意识到机会来了,千方百计打听到负责行刑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高以君,他变卖了母亲的首饰珠宝,凑出一笔重金,贿赂高以君,在沉江当日,以另一名死囚换出了万魁杰,但高以君怕事情败露,在释放前以热铁毁了万魁杰的容貌。

万魁杰被救出后,因小曼的死消沉了一段时日,最后被沈清竹说服。自此以后,万魁杰为沈清竹物色、训练暗卫,一直为谋反筹谋。

两人于在书房落座,沈清竹亲手为万魁杰斟了一杯雨前龙井,万魁杰也不客气,呷了一口,立刻道:“此去徐梁,有两个消息,一是梁王最近与新帝有密信往来,至于内容,暂时不知道,二是你让我打探的百言司,我找到一位离宫多年的老太监,曾负责藏书楼的打扫,据他所说有本书提及过百言司的记载,后来沈谧亲自下令销毁。对了,人已经处理了。”

沈清竹颔首,“新帝上任,五王必然有所行动,梁王此举,应是向新帝示好,但藩王割据,天下分权,兵制变革势在必行,就看沈正庭有没有这个魄力。”

“那百言司,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沈清竹捧起茶盏,青绿汤色在盏中摇晃,他侧头轻嗅茶香,缓声道:“百言司,是前朝留下的情报机构,据说肃帝后,百言司直属皇帝,不需要向其他人汇报。若不是有次躲在御书房玩,见到父皇秘密接见百言司的人,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后来,我翻查了大量账册,未发现任何额外的俸禄支出与人员……百言司藏得太深,不拔出来,恐怕会影响谋事。”

万魁杰“唉”一声,往椅背上重重一靠,“王爷,你新接手的禁卫军能用的人恐怕不多,暗卫人员不足,加上之前铁石又出了事,最近冶炼场的生产估计也停了吧,还有百言司这颗隐藏的钉子,大事何时能成啊!”

沈清竹淡然一笑,呷了一口清茶,“师父,切勿自乱阵脚,徐徐图之,天下必入囊中。”

万魁杰正欲开口说什么,忽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万魁杰立刻起身,身形一闪,从后窗离开。

新帝沈正庭将随从留在外头,大步流星走入书房,; 沈清竹正泡好两杯茶,掩饰了刚才有客的痕迹,起身准备行礼道:“微臣恭迎皇上圣——”

沈正庭摆了摆手,一屁股坐下,“八皇叔,不必多礼。”

沈正庭长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长眉狭目,五官偏小巧,书生气十足,明明比沈清竹年长五岁,却比沈清竹更多几分稚气,因眼形偏长的缘故,秀气中有阴鸷之感。

两人在宫中年纪相仿,加之沈清竹有意接近,辈分上是叔侄,相处上更多是兄弟;沈谧虽不喜两人接触,也阻止不了。

沈正庭喝了口茶,是适才万魁杰喝过那杯,沈清竹没时间倒掉,只是添了茶水,“最近这些天,八皇叔总不来上朝,皇叔可知参许德添和皇叔的本子啊,那比雪片都多!”言语中,带着几分责难,毕竟将毫无背景的许德添提上去,也是沈清竹的提议,结果现在朝廷乱成锅粥,沈清竹反而自己逃了不上朝。

当然,事实上沈清竹并非是逃,而是铁石的事让他分身不暇。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乱了不正好看看谁是忠臣吗。”沈清竹语气依旧淡淡的,似乎再多的责难与怒火,他都能压得住。

沈正庭是年轻,却也不傻,沈清竹浅浅一句,他已经领悟,“朕确实看清了,那群闹事的,带头就是兵部尚书马初煌,起码六部唯他马首是瞻,最近一闹,清点库存的事又耽搁了。只不曾想许德添之前虽无实权,升任丞相之后,也马上得到一批出身寒门的士族支持。”

沈清竹点头,“皇上何不添上一把火,先把这粥煮熟了?”

沈正庭微讶,“八皇叔是何意?”

“既然他们在闹,何不将丞相分成左丞右丞,分庭抗礼,一来平息贵族的怒火,二来许德添亦不能独大。”分权、制衡,帝皇术罢了。

“好主意!”沈正庭一拍桌子,“如此一来,他们没有由头闹了,清点库存之事就可以继续推进。”新帝上任,首先要知道国库的情况,以制定未来的一系列边防、赋税等措施,清点库存可是大事。

正事说罢,沈正庭的神色也松动了,话锋一转,半真半假道:“八皇叔素来不近女色,可朕最近呀,收了一堆参八皇叔的本子,说八皇叔流连青楼。虽依永明律嫖宿并不犯法,毕竟是皇族,也得注意一下影响,实在不行,朕要不要给八皇叔指个婚?”

“谁参的本?赵子程?”沈清竹蓦地想起那日梳拢宴上见过工部左侍郎赵子程。

“不是。是都察院的都御史廖清尘上的本,还连上三天。说皇叔你,为了一名叫月胧的姑娘,色令智昏,荒废政事,连朝都不上。”

沈清竹顿时了然:参奏的人清楚知道花月胧,所以是赵子程给廖清尘的消息,因为赵子程自己都去了,不方便出面。朝堂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动万发,倒是可以借着这些奏子,好好理一理。

“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能让八皇叔破了戒,侄儿要开开眼。”以沈正庭对沈清竹的了解,虽然沈清竹在众多皇子中是最不受沈谧待见的,但凭着绝好容貌,翩翩风度,世家姑娘倾倒大片,故而年年都有人请旨让沈谧赐婚,沈谧也想随便办了算了,但沈清竹全部拒绝,直到二十一岁仍未婚配,正房没有,偏房也空空如也,甚至身边连婢女都没有几个,熙城已经有人在传沈清竹有龙阳之癖了。如此之人,突然连续流连青楼,难以令人不探究。

沈清竹敏锐地察觉到,沈正庭外表与他称兄道弟,但帝皇骨子里头的多疑是不会改变的,权力之巅,换谁都如此。

不过提起花月胧,她细心谨慎,精明狡黠,沈清竹确实十分欣赏,加之梳拢之夜有过肌肤之亲,饶是淡然自若如他,耳根都不禁红了几分,“她……确实是个十分独特的女子。”

“真有那么美?”春风满月楼的姑娘艳名在外,沈正庭便以为她的独特在于皮相。

沈清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倾城之貌,于她而言,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优点之一。”

沈清竹不曾想,今日这番称赞,落在沈正庭眼中,会让沈正庭往后,费尽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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