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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母亲的秘密

第21章 母亲的秘密

五月二十九日,深夜。

檀栾居,大厅。

花月胧端着独参汤与白粥经过大厅时,香露与香雪正围着铁鹰叽里呱啦问个不停。为了七曜门的事,沈清竹与其他暗卫都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铁鹰饿得肚子咕咕作响,香雪便煮了面条给他,香露见状也凑过来问长问短。

只听香露道:“铁大哥,宁公子娶妻没有?他这样将我们小姐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呀?算是外室吗?”

铁鹰嗦了口面条,摇头道:“娶妻?没有没有,至于……其他的,主子说了算……”

“过分了呀,咱们小姐这模样这医术,你家公子还那么不上心。”香露嘟起嘴,为花月胧鸣不平,想了想索性一把拿过铁鹰的碗,“你看上去也像个没良心的,浪费咱家粮食!咱们家的钱,可是小姐辛辛苦苦赚的!”

香雪将碗拿回来,还给铁鹰,对香露道:“算了,香露,让他吃吧,他在宁公子面前,感觉也说不上话的。”

“……”铁鹰是真没想过,他堂堂一个暗卫之长,居然因为吃个面条被两个小姑娘埋汰。

……

那边厢,沈清竹也服下粥与药汤,精神恢复了一些,也幸得孙大夫送的野山参药力足,失血之后,脏腑阴虚,以人参大补元气,收效颇快。

花月胧眼瞧着沈清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安心了不少,不过,适才香露与铁鹰的一番对话,却让她思考起她与沈清竹的关系来:在她面前,他态度暧昧,说是赎身,还她自由,又将她安排在自己的房产中,但若说是关系亲密,他又没作出过任何承诺。

沈清竹放下药碗,看了看身上被血沾湿的夜行衣,道:“月胧姑娘,请问是否有干净的衣物?”

花月胧回过神来,愣了愣,“哦”了一声,忽然记起刚来时,在架子床边见过一只衣箱,便道:“宁公子在此住过吗,原有的东西我都没有动,之前还有个衣箱来着……我找找……”

她边说着边在床尾那儿,拖出一只枣红色的樟木衣箱,箱子没有上锁,只用一个简单的金属扣扣住。

沈清竹摇了摇头,道:“檀栾居是母亲偶尔离家小住的地方,我从未居住,不会有我的衣服。”

沈清竹话未说完,花月胧已经打开了金属扣,里头有两套织锦裙子,还有些软缎的里衣,里衣下面,还藏着两套尺码大一些的男式里衣,箱底有叠纸,纸上写了些诗词,年代久远,纸张微微泛黄。

“这套好像是……男装……”花月胧取出其中一套男式里衣,声音随着沈清竹阴晴不定的脸色渐渐变小。

沈清竹大步跨过来,难以置信地拿起衣服看了又看,确实是男装无疑,他又弯身拿起那叠纸,目光被纸上墨痕牵引,面色变了又变,竟是说不出话。

花月胧伸手拿过纸张,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抒发闺怨的诗词——

秋风吹老梧桐树,一夜相思两地分。

莫向樽前频怅望,明朝又是隔重云。

再翻下一张——

御花园中并蒂荷,袅袅对浴碧池波。

思君此夜如明月,照见离人泪更多。

下一张——

相思无端上高楼,望穿秋水盼归舟。

欲寄鱼雁少音信,月明风清人自愁。

沈清竹忽然冷笑几声,道:“原来……传言是真的……难怪他们都说我不是他的亲骨肉,难怪他如此不待见我……”

他深深闭了闭眼,仿佛往日的一切不幸,都有了合理的由头。

宫中曾传言,沈谧之所以不喜沈清竹,不仅是因为沈清竹的母亲静贵人出身低微,更是因为静贵人不守妇道,趁出宫之机,与男子苟合,就连沈清竹都可能不是沈谧的血脉。如今,箱中男装,首首情词,似乎都在印证传言不虚。

花月胧见沈清竹神色不对,一把取走沈清竹手中的纸张,正色道:“宁公子,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任何事。你现在不能动气,会影响伤口。”

沈清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花月胧上,沉静而深邃,内心的一切波澜似乎不曾在眸中显露半分,他淡淡道:“我没事,不过有些伤怀……能不能劳烦月胧姑娘,帮我把这些……一把火烧了……”

“我不答应。”花月胧将纸张重新放入箱中,合上扣子,“我虽然从来不问宁公子在做什么事,但我觉得,宁公子通身气派,风度翩翩,怎么想都应该是做大事的人。既是成大事之人,就应知道,不要在气头上作出任何决定,免得往后追悔不及。再说,你的母亲是什么人,你长日在身边,观其言察其行,比旁人了解的深得多,单凭几首诗词,就定夺自己的身世,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你的母亲?”

“那我又应如何解释这些男式衣物?”沈清竹冷笑一声,竭力用平静的语气深藏真实的情绪。父母亲分居已久,母亲小住的地方,居然有别的男人的贴身衣物,还与母亲的衣物放在一起。

花月胧没有正面回答沈清竹的问题,反问道:“我问你,你的母亲,待你父亲如何?”

沈清竹凄然苦笑,摇了摇头,“不知道……父亲冷落母亲已久,一年也见不上几面……但母亲说过,让我不要恨他,总有一天我会理解他。”

一个女人常年独守空帷,却从无怨怼,花月胧有些感叹,直直对上沈清竹的目光,坚定道:“我想,你的母亲,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特别大气的女人吧……出身乡村,虽成富贵人家,还会动手给你做酸豆角……”花月胧尝试着通过沈清竹提及过的片段去还原,“我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乡村姑娘,能写这样一手清瘦却笔力遒劲的好字,还能以诗抒怀…丝毫不逊大家闺秀…她一定是一个外表温柔内心坚韧的女子……而且她还将你教得这样好,冷静自持,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宁公子身上的特质,也是来自你的母亲吧……”

沈清竹难以置信地抬眼,凝视着花月胧——她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却又好像隔着时空,与她遥遥对望过,不然为何,她的每句话,都勾起了他对母亲的回忆与牵念?

“对着你,她没有透露过对你父亲的一丝怨言,也许……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情绪,而是因为……”花月胧顿了顿,走近沈清竹,缓缓伸手抚过他的鬓角,“而是因为,她不希望你活在她的情绪之下,她希望你能自在随心,不要困在樊笼之中……这样一个母亲,我不相信她会自甘堕落,仅为男女欢愉而致你于万劫不复……宁公子你呢,你真的打心里认为她会是这样的人吗?”

沈清竹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是啊,他之所以感到痛苦,不正是因为,母亲带给他的,是童年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吗。偌大的皇宫之中,唯有母亲,是他唯一的牵念,教他如何去相信,他的不幸,都来源于母亲。

毕竟,关于母亲的一切,于他而言,从来都是暗室中的一线天光。

他不想,也不会,去做那个遮住光的人啊。

但是,他又很难相信,母亲的情诗是写给父亲的,衣物也是为父亲而留的;沈谧那个寡情薄幸的人,凭什么呀?

千情万绪,说不清,道不明,都在一瞬间缠作一团。

他真的,很累了。

沈清竹忽而伸出手,将花月胧拉到怀中,紧紧闭上双眼,“花月胧……你太聪明了……你说的话,全是我想听的……是,我除了相信她以外,似乎别无选择了……”

花月胧侧了侧身子,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要相信的,是你自己的判断……关于你的母亲,你比谁都耳清目明……”

“好。”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让他觉得心安。

“那……我让铁鹰给你拿换洗的衣服?”她伏在他怀中,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小声地试探了一句。

“不换了,陪着我。”

这次,换她心跳开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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